跋仰老小畫二軸 其一
秀韻凌虛玉鍊顏,
蒼官偃亞碧瑯玕。
只應中夕蕭騷月,
相對一庭風露寒。
秀韻凌虛玉鍊顏,
蒼官偃亞碧瑯玕。
只應中夕蕭騷月,
相對一庭風露寒。
靈秀的風韻凌空而起,似玉潤的姿容;蒼勁的松樹屈曲偃伏,與青竹相映。只應在夜半稀疏的月光下,相對而立,滿庭風露清冷。
蒼官:指松樹,古代以“蒼官”代稱松,見《云仙雜記》。
偃亞(yǎn yà):屈曲、倒伏的樣子。
碧瑯玕(láng gān):青竹的雅稱,瑯玕本指美石,此處借指竹。
中夕:半夜。
蕭騷:形容風聲或稀疏、蕭瑟的樣子。
此詩為詩人觀仰老所繪小畫后題寫的跋語。具體創作時間未詳,當是詩人因畫生情,通過詩筆再現畫境,表達對畫作藝術境界的贊賞。
詩以簡練筆觸描繪畫中松竹月夜的清寂之景,既再現畫作的靈秀意境,又以詩境補充畫境,展現詩人對藝術作品的敏銳感知與審美共鳴。
螢屏黯淡不成歡,粉壁昏燈夜已闌。欲住長安愁米貴,虛拋壯歲總心酸。年光容易催人老,塵世依然行路難。坐到三更無個事,隔窗斗覺朔風寒。亦曾離合亦悲歡,如此生涯意已闌。冬夜從來歸冷落,文人到底是窮酸。成仙雞犬升天易,入轍魚龍下海難。廣廈長裘虛幻耳,短窗禁得北風寒。老去長懷舊日歡,新詩改罷已更闌。昏燈照眼真如夢,濁酒盈樽略帶酸。每望河山生感慨,早從風雨識艱難。笑看朔氣漫天起,且伴松梅共歲寒。賡韻紛紛自可歡,詩成哪管夜將闌。長留筆底童心在,何必燈前老淚酸。身外功名拋去易,人間恩怨過來難。宵深移座重開盞,擁鼻微吟覺酒寒。狂吟且盡此時歡,況復茫茫歲已闌。獨我登樓看月出,由他止渴說梅酸。九州一統高歌易,萬馬齊喑下筆難。冬去春來機又伏,丹心如火可驅寒。詩傳海內一時歡,再再賡酬意未闌。快語能令肝膽熱,陳言只合齒牙酸。置身蟹陣橫行易,混跡雞群獨立難。昨夜忽談民主事,絲絲暖意破奇寒。也曾夢里偶貪歡,日月匆匆意漸闌。頗訝民情都是怨,每聽官話總嫌酸。杜陵茅屋悲歌易,屈子懷沙獨醒難。歲暮哪堪風雪急,無言坐對一燈寒。歌管樓臺一晌歡,燈殘風靜夜將闌。或疑公仆花心動,怕惹佳人醋意酸。往昔高談廉政易,此時婉拒盛情難。宜乎醉眼看紅粉,恍若嬋娟在廣寒。閱盡繁華卻寡歡,霓虹一片市聲闌。獨憐霜鬢豪情減,深恐頭巾腐氣酸。門下馮驩彈鋏易,階前李白識荊難。倚窗我自沉吟久,點點星光夜色寒。詩成聊搏片時歡,猶恐江郎意氣闌。獨坐始知中夜冷,孤吟轉覺北風酸。誰能宇內垂千古,自向人間歷萬難。此際神馳天地外,窗前露滴五更寒。
半亭嵌壁路懸空,竹戶槿籬宛轉通。虛檻文心同曲折,小山石骨逗玲瓏。落紅庭院湘簾雨,淩碧城樓玉笛風。一角青山千堞月,多情都入圖畫中。
海中曾聞舊丁洲,嶺南名勝羨羅浮。何期崆峒還奇絕,因亂兵□事事幽。野外已非塵世界,洞中疑是別春秋。開尊雁影風前度,躡嶠嵐光望里收。飛舄翻云凝皂蓋,策驢沖雪滿□裘。歲殘我亦渾無賴,愿得追隨一象游。
千里關河百里攢,不知何日此身安。秪應浩浩風云闊,倍覺茫茫宇宙寬。三晉到時蠶已老,二陵行處麥將殘。人生離合尋常事,要使高名世不刊。
峰高水冽可棲遲,石隱千秋擅勝時。今日舟回常在耳,晚山一路畫眉啼。
六載宦神州,今歸覲祖丘。眼看前輩少,指點后生稠。松菊從荒穢,壺觴且勸酬。鶯花明上苑,又駕建康舟。
今閨久無主,羅袂坐生塵。愿作吹簫伴,同為騎鳳人。
雅淡雖堪喜,飄零亦可傷。隨風翻玉笛,帶雨上雕梁。蕃將寧知味,胡兒詎識香。吳儂緣戍久,一曲淚成行。
氣肅風高萬壑秋,振衣千仞陟羅浮。金砂東去遺丹灶,玉液西來醉石樓。萬里蓬瀛俱浪跡,百年天地祇虛舟。蕭疏短鬢從吹帽,卻笑牛山空淚流。
出處自有時,人生安得偕。
使幕須材掾,君今有此行。蠻煙山樹遠,驛雨海蟬鳴。持贈端何有,愚言慎勿輕。奮飛無異術,惟在保清貞。莫嘆才為掾,云霄自此初。會能舒所蘊,且復試其馀。黃葉山村雨,青燈竹幾書。平時學經濟,誰不笑迂疏。
三月青門柳色新,西郊相送轉情親。知君使節經過地,楚水吳山俱是春。
曉別山翁去,星河壓嶺低。亂岡頻駐馬,數里未聞雞。殘月和煙沒,清霜使徑迷。仙家行漸近,徐步躡丹梯。
西芹女兒茜裙衣,插花來迎官長妻。低頭拜跪多禮數,言語不通如鳥啼。
高門日日掩朱扉,未許傾城捲翠帷。客子眼寒空過市,雪兒歌妙欠新詞。華裾將曳銅駝陌,破帽敢隨金馬羈。悵望碧天鴻雁影,黃花應不負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