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阮公詠懷三首 其三
夜燭到晨滅,春華遇秋隕。
金石雖云固,銷鑠同歸盡。
九轉術難成,百年期苦近。
況遭天地閉,又值圣人隱。
焉能不行樂,只是長悲憫。
飲酒服綺紈,大笑于陵蚓。
夜燭到晨滅,春華遇秋隕。
金石雖云固,銷鑠同歸盡。
九轉術難成,百年期苦近。
況遭天地閉,又值圣人隱。
焉能不行樂,只是長悲憫。
飲酒服綺紈,大笑于陵蚓。
夜晚的蠟燭從燃起到清晨熄滅,春天的花朵遇到秋天就凋零。金石雖然說是堅固,最終也會銷熔而歸于消亡。九轉丹術難以煉成,百年的壽命卻苦于短暫。何況遭遇天地閉塞的時運,又趕上圣明之人隱退。怎能不及時行樂?只是心中長久充滿悲切憐憫。飲酒作樂身著華服,嘲笑那隱居避世的于陵仲子。
隕:墜落,此處指花的凋零。
銷鑠:熔化,消亡。
九轉術:道教煉九轉金丹的方術,傳說服之可長生。
天地閉:指時運閉塞,社會昏暗。
圣人隱:圣明的人退隱不出。
綺紈:華麗的絲織品,指華美的衣服。
于陵蚓:于陵仲子,戰國時隱士,《孟子》載其避兄離母,隱居于陵,被作者視為過于迂執的隱者。
庾信此詩為'效阮公'之作,模仿阮籍《詠懷詩》風格。庾信歷經梁、西魏、北周,身經戰亂被迫留北,內心矛盾。此詩或作于北朝時期,反映其對人生無常、時運艱難的感慨,以及困境中尋求排遣的復雜心境。
詩通過自然景物與人生際遇描寫,表達對生命短暫、時運閉塞的悲嘆,雖以行樂自遣卻難掩悲憫,體現庾信后期沉郁蒼涼的詩風,繼承阮籍詠懷傳統并融入個人身世之感。
胭脂坡上月如鉤。問青樓。覓溫柔。庭院深沈,窗戶掩清秋。月下香云嬌墮砌,花氣重,酒光浮。清歌皓齒艷明眸。錦纏頭。若為酬。門外三更,燈影立驊騮。結習未忘吾老矣。煩惱夢,赴東流。
榆柳清陰下,茅亭近水湄。 抵檐栽美竹,橫榻賦新詩。 樸陋從人笑,棲遲止自怡。 歲寒天地肅,松雪有心期。
蝶懶鶯慵芳草歇。綠暗紅稀,柳絮飄晴雪。有意送春還惜別。杜鵑爭奈催歸切。繡閣無人簾半揭。暗憶邊城,十載音書絕。惟有東風無異說。
三十年前宿草廬,五年三第世間無。 門前獬豸公裳在,只恐兒孫不讀書。
竹焉美哉,愛竹者誰,曰君子歟。向佳山水處,筑宮一畝,好風煙里,種玉千馀。朝引輕霏,夕延涼月,此外塵埃一點無。須知道,有樂其樂者,吾愛吾廬。竹之清也何如。應料得詩人清矣乎。況滿庭秀色,對拈彩筆,半窗涼影,伴讀殘書。休說龍吟,莫言鳳嘯,且道高標誰勝渠。君試看,正繞坡云氣,似渭川圖。
代邸東南龍躍泉,清漪碧浪遠浮天。樓臺影就波中出, 日月光疑鏡里懸。雁沼回流成舜海,龜書薦祉應堯年。 大川既濟慚為楫,報德空思奉細涓。
天門初日上蓬萊,彩仗迎春隊隊來。 馳道傳呼龍仗過,百工爭看打球回。
草動三江色,林占萬壑晴。 籬邊春水至,檐際暖云生。 溪犬迎船吠,鄰雞上樹鳴。 鹿門何必去,此地可躬耕。
曹司農竹虛言,其族兄自歙往揚州,途經友人家。時盛夏,延坐書屋,甚軒爽,暮欲下榻其中。友人曰:“是有魅,夜不可居?!辈軓娋又R拱耄形镒蚤T隙蠕蠕入,薄如夾紙。入室后,漸開展作人形,乃女子也。曹殊不畏。忽披發吐舌作縊鬼狀。曹笑曰:“猶是發,但稍亂;猶是舌,但稍長,亦何足畏?”忽自摘其首置案上。曹又笑曰:“有首尚不足畏,況無首也。”鬼技窮,倏然。及歸途再宿,夜半,門隙又蠕蠕,甫露其首,輒唾曰:“又此敗興物耶?”竟不入。
滄州一帶濱海煮鹽之地,謂之灶泡。袤延數百里,并斥鹵不可耕種,荒草粘天,略如塞外,故狼多窟穴于其中。捕之者掘地為井,深數尺,廣三四尺,以板覆其上,中鑿圓孔如盂大,略如枷狀。人蹲井中,攜犬子或豚子,擊使嗥叫。狼聞聲而至,必以足探孔中攫之。人即握其足立起,肩以歸。狼隔一板,爪牙無所施其利也。然或遇其群行,則亦能搏噬。故見人則以喙據地嗥,眾狼畢集,若號令然,亦頗為行客道途患。有富室偶得二小狼,與家犬雜畜,亦與犬相安。稍長,亦頗馴,竟忘其為狼。一日,晝寢廳室,聞群犬嗚嗚作怒聲,驚起周視無一人。再就枕將寢,犬又如前,乃偽睡以俟。則二狼伺其未覺,將嚙其喉,犬阻之不使前也。乃殺而取其革。此事從侄虞惇言。狼子野心,信不誣哉!然野心不過遁逸耳。陽為親昵,而陰懷不測,更不止于野心矣。獸不足道,此人何取而自貽患耶?
空庭高樓月,非復三五圓。 何須照床里,終是一人眠。
青瑣春間漏點遲,博山香暖翠煙微。 隔簾誰撼金鈴響,知是花間燕子歸。
地鍾靈,天應瑞。簇簇香苞、團作真珠蕊。玉宇瑤臺分十二。要伴姮娥,月里雙雙睡。月如花,花似月。花月生香,添此真奇異。不許揚州夸間氣。昨夜春風,喚醒瓊瓊醉。
弄水亭前千萬景,登臨不忍空回。水輕墨澹寫蓬萊。莫教世眼,容易洗塵埃。 收去雨昏都不見,展時還似云開。先生高趣更多才。人人盡道,小杜卻重來。
地鐘靈,天應瑞。簇簇香苞、團作真珠蕊。玉宇瑤臺分十二。要伴姮娥,月里雙雙睡。月如花,花似月。花月生香,添此真奇異。不許揚州夸間氣。昨夜春風,喚醒瓊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