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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題

聞新堤經水不壞志喜

作者: 楊起元 (明)

新堤二三月,春水滿四澤。

舍弟有書至,基址固如昔。

一線障波濤,幾家安枕席。

飼雀吾親志,度蟻吾弟德。

述九暨洪所,經理各有力。

而我但稱心,拊掌笑竟夕。

何必償目前,功深久為得。

譯文

新堤修筑才兩三個月,春天的河水就已漲滿了四方的湖澤。弟弟有信傳來,說新堤的基址還像從前一樣堅固。這一線長堤阻擋住了波濤,讓好幾戶人家能夠安穩入睡。喂養麻雀是我雙親的善念,救助螞蟻是我弟弟的德行。述九和洪所,他們各自都為新堤的修建出了力。而我只覺得心中暢快,拍著手笑了一整晚。何必只看眼前的回報,功夫下得深,長久之后自會有收獲。

注釋

四澤:四方的湖澤。

舍弟:對自己弟弟的謙稱。

基址:指新堤的基礎。

飼雀:喂養麻雀,代表一種善舉。

度蟻:救助螞蟻,也是善舉。

述九暨洪所:“述九”和“洪所”可能是參與新堤修建的人。

經理:經營管理,這里指為新堤修建出力。

拊掌:拍手。

創作背景

推測這首詩創作于新堤剛修筑不久,遭遇春水沖擊之時。當時可能當地常受水患影響,新堤的修筑是為了抵御水患。詩人在得知新堤經受住考驗后,有感而發寫下此詩,表達內心的喜悅和對修堤者的贊揚。

簡析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新堤堅固的欣喜和對修堤者的肯定。其突出特點是語言平實,情感真摯,通過具體事例和日常意象傳達深刻道理。在文學史上雖可能無顯著地位,但展現了詩人對生活的關注和對善舉的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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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夫宴喜西都,郭有道人倫東國,公卿貴其籍甚,搢紳羨其登仙。加以顩頤蹙頞,涕唾流沫,騁黃馬之劇談,縱碧雞之雄辯,敘溫郁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飛沈出其顧指,榮辱定其一言。于是有弱冠王孫,綺紈公子,道不掛于通人,聲未遒于云閣,攀其鱗翼,丐其余論,附駔驥之旄端,軼歸鴻于碣石。是曰談交,其流三也。

  “陽舒陰慘,生民大情;憂合驩離,品物恒性。故魚以泉涸而呴沫,鳥因將死而鳴哀。同病相憐,綴河上之悲曲;恐懼置懷,昭谷風之盛典。斯則斷金由于湫隘,刎頸起于苫蓋。是以伍員濯溉于宰嚭,張王撫翼于陳相。是曰窮交,其流四也。

  “馳騖之俗,澆薄之倫,無不操權衡,秉纖纊。衡所以揣其輕重,纊所以屬其鼻息。若衡不能舉,纊不能飛,雖顏冉龍翰鳳雛,曾史蘭薰雪白,舒向金玉淵海,卿云黼黻河漢,視若游塵,遇同土梗,莫肯費其半菽,罕有落其一毛。若衡重錙銖,纊微彯撇雖共工之蒐慝,驩兜之掩義,南荊之跋扈,東陵之巨猾,皆為匍匐逶迤,折枝舐痔,金膏翠羽將其意,脂韋便辟導其誠。故輪蓋所游,必非夷惠之室;苞苴所入,實行張霍之家。謀而后動,毫芒寡忒。是曰量交,其流五也。

  “凡斯五交,義同賈鬻,故桓譚譬之于阛阓,林回喻之于甘醴。夫寒暑遞進,盛衰相襲,或前榮而后悴,或始富而終貧,或初存而末亡,或古約而今泰,循環翻覆,迅若波瀾。此則殉利之情未嘗異,變化之道不得一。由是觀之,張陳所以兇終,蕭朱所以隙末,斷焉可知矣。而翟公方規規然勒門以箴客,何所見之晚乎?

  “因此五交,是生三釁:敗德殄義,禽獸相若,一釁也。難固易攜,仇訟所聚,二釁也。名陷饕餮,貞介所羞,三釁也。古人知三釁之為梗,懼五交之速尤。故王丹威子以槚楚,朱穆昌言而示絕,有旨哉!有旨哉!

  “近世有樂安任昉,海內髦杰,早綰銀黃,夙昭民譽。遒文麗藻,方駕曹王;英跱俊邁,聯橫許郭。類田文之愛客,同鄭莊之好賢。見一善則盱衡扼腕,遇一才則揚眉抵掌。雌黃出其唇吻,朱紫由其月旦。于是冠蓋輻湊,衣裳云合,輜軿擊轊,坐客恒滿。蹈其閫閾,若升闕里之堂;入其隩隅,謂登龍門之阪。至于顧眄增其倍價,剪拂使其長鳴,彯組云臺者摩肩,趨走丹墀者疊跡。莫不締恩狎,結綢繆,想惠莊之清塵,庶羊左之徽烈。及瞑目東粵,歸骸洛浦。穗帳猶懸,門罕漬酒之彥;墳未宿草,野絕動輪之賓。藐爾諸孤,朝不謀夕,流離大海之南,寄命嶂癘之地。自昔把臂之英,金蘭之友,曾無羊舌下泣之仁,寧慕郈成分宅之德。

  “嗚呼!世路險巇,一至于此!太行孟門,豈云嶄絕。是以耿介之士,疾其若斯,裂裳裹足,棄之長騖。獨立高山之頂,歡與麋鹿同群,皦皦然絕其雰濁,誠恥之也,誠畏之也。”


見志詩二首

作者: 酈炎 (兩漢)

大道夷且長,窘路狹且促。 修翼無卑棲,遠趾不步局。 舒吾陵霄羽,奮此千里足。 超邁絕塵驅,倏忽誰能逐。 賢愚豈常類,稟性在清濁。 富貴有人籍,貧賤無天錄。 通塞茍由己,志士不相卜。 陳平敖里社,韓信釣河曲。 終居天下宰,食此萬鐘祿。 德音流千載,功名重山岳。

靈芝生河洲,動搖因洪波。 蘭榮一何晚,嚴霜瘁其柯。 哀哉二芳草,不值泰山阿。 文質道所貴,遭時用有嘉。 絳灌臨衡宰,謂誼崇浮華。 賢才抑不用,遠投荊南沙。 抱玉乘龍驥,不逢樂與和。 安得孔仲尼,為世陳四科。


西廂記·長亭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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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長老上云)今日送張生赴京,十里長亭,安排下筵席;我和長老先行,不見張生、小姐來到。(旦、末 、紅同上)(旦云)今日送張生上朝取應,早是離人傷感,況值那暮秋天氣,好煩惱人也呵!“悲歡聚散一杯酒,南北東西萬里程。”

  [正宮][端正好]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滾繡球]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驄難系,恨不倩疏林掛住斜暉。馬兒迍迍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回避,破題兒又早別離。聽得道一聲“去也”,松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此恨誰知?

  (紅云)姐姐今日怎么不打扮?(旦云)你那知我的心里呵!

  [叨叨令]見安排著車兒、馬兒,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氣;有甚么心情花兒、靨兒,打扮得嬌嬌滴滴的媚;準備著被兒、枕兒,只索昏昏沉沉的睡;從今后衫兒、袖兒,都揾做重重疊疊的淚。兀的不悶殺人也么哥?兀的不悶殺人也么哥?久已后書兒、信兒,索與我凄凄惶惶的寄。

  (做到)(見夫人科)(夫人云)張生和長老坐,小姐這壁坐,紅娘將酒來。張生,你向前來,是自家親眷,不要回避。俺今日將鶯鶯與你,到京師休辱末了俺孩兒,掙揣一個狀元回來者。(末云)小生托夫人余蔭,憑著胸中之才,視官如拾芥耳。(潔云)夫人主見不差,張生不是落后的人。(把酒了,坐)(旦長吁科)

  [脫布衫]下西風黃葉紛飛,染寒煙衰草萋迷。酒席上斜簽著坐的,蹙愁眉死臨侵地。

  [小梁州]我見他閣淚汪汪不敢垂,恐怕人知;猛然見了把頭低,長吁氣,推整素羅衣。

  [幺篇]雖然久后成佳配,奈時間怎不悲啼。意似癡,心如醉,昨宵今日,清減了小腰圍。

  (夫人云)小姐把盞者!(紅遞酒,旦把盞長吁科,云)請吃酒!

  [上小樓]合歡未已,離愁相繼。想著俺前暮私情,昨夜成親,今日別離。我諗知這幾日相思滋味,卻原來比別離情更增十倍。

  [幺篇]年少呵輕遠別,情薄呵易棄擲。全不想腿兒相挨,臉兒相偎,手兒相攜。你與俺崔相國做女婿,妻榮夫貴,但得一個并頭蓮,煞強如狀元及第。

  (夫人云)紅娘把盞者!(紅把酒了)(旦唱)

  [滿庭芳]供食太急,須臾對面,頃刻別離。若不是酒席間子母們當回避,有心待與他舉案齊眉。雖然是廝守得一時半刻,也合著俺夫妻每共桌而食。眼底空留意,尋思起就里,險化做望夫石。

  (紅云)姐姐不曾吃早飯,飲一口兒湯水。(旦云)紅娘,甚么湯水咽得下!

  [快活三]將來的酒共食,嘗著似土和泥。假若便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氣息,泥滋味。

  [朝天子]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淚。眼面前茶飯怕不待要吃,恨塞滿愁腸胃。“蝸角虛名,蠅頭微利”,拆鴛鴦在兩下里。一個這壁,一個那壁,一遞一聲長吁氣。

  (夫人云)輛起車兒,俺先回去,小姐隨后和紅娘來。(下)(末辭潔科)(潔云)此一行別無話兒,貧僧準備買登科錄看,做親的茶飯少不得貧僧的。先生在意,鞍馬上保重者!“從今經懺無心禮,專聽春雷第一聲。”(下)(旦唱)

  [四邊靜]霎時間杯盤狼藉,車兒投東,馬兒向西,兩意徘徊,落日山橫翠。知他今宵宿在那里?有夢也難尋覓。

  (旦云)張生,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早便回來。(末云)小生這一去白奪一個狀元,正是“青霄有路終須到,金榜無名誓不歸”。(旦云)君行別無所贈,口占一絕,為君送行:“棄擲今何在,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末云)小姐之意差矣,張珙更敢憐誰?謹賡一絕,以剖寸心:“人生長遠別,孰與最關親?不遇知音者,誰憐長嘆人?”(旦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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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云)再誰似小姐?小生又生此念。(旦唱)

  [一煞]青山隔送行,疏林不做美,淡煙暮靄相遮蔽。夕陽古道無人語,禾黍秋風聽馬嘶。我為甚么懶上車兒內,來時甚急,去后何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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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紅下)(末云)仆童趕早行一程兒,早尋個宿處。淚隨流水急,愁逐野云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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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物乎,吾不得而乞。 天上有人乎,吾不得而親。 虛微髣髴,視之乃沕。 抱一存真,強名曰神。 猶橐猶籥,風卷云郁。 天地不仁,芻狗是刜。 和光同塵,眾妙維新。 圣人不仁,后身外身。 外身而身存,身存而物賓。 吾不知誰子,以天物為臣。 金玉何足守,美善何足珍。 有名之毋見,無名之始淪。 非見亦非淪,玄玄萬古屯。


滿井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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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地寒,花朝節后,余寒猶厲。凍風時作,作則飛沙走礫。局促一室之內,欲出不得。每冒風馳行,未百步輒返。

  廿二日天稍和,偕數友出東直,至滿井。高柳夾堤,土膏微潤,一望空闊,若脫籠之鵠。于時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鱗浪層層,清澈見底,晶晶然如鏡之新開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山巒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鮮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條將舒未舒,柔梢披風,麥田淺鬣寸許。游人雖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紅裝而蹇者,亦時時有。風力雖尚勁,然徒步則汗出浹背。凡曝沙之鳥,呷浪之鱗,悠然自得,毛羽鱗鬣之間皆有喜氣。始知郊田之外未始無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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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記

作者: 袁宏道 (明代)

  虎丘去城可七八里,其山無高巖邃壑,獨以近城,故簫鼓樓船,無日無之。凡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游人往來,紛錯如織,而中秋為尤勝。

  每至是日,傾城闔戶,連臂而至。衣冠士女,下迨蔀屋,莫不靚妝麗服,重茵累席,置酒交衢間。從千人石上至山門,櫛比如鱗,檀板丘積,樽罍云瀉,遠而望之,如雁落平沙,霞鋪江上,雷輥電霍,無得而狀。

  布席之初,唱者千百,聲若聚蚊,不可辨識。分曹部署,竟以歌喉相斗,雅俗既陳,妍媸自別。未幾而搖手頓足者,得數十人而已;已而明月浮空,石光如練,一切瓦釜,寂然停聲,屬而和者,才三四輩;一簫,一寸管,一人緩板而歌,竹肉相發,清聲亮徹,聽者魂銷。比至夜深,月影橫斜,荇藻凌亂,則簫板亦不復用;一夫登場,四座屏息,音若細發,響徹云際,每度一字,幾盡一刻,飛鳥為之徘徊,壯士聽而下淚矣。

  劍泉深不可測,飛巖如削。千頃云得天池諸山作案,巒壑競秀,最可觴客。但過午則日光射人,不堪久坐耳。文昌閣亦佳,晚樹尤可觀。而北為平遠堂舊址,空曠無際,僅虞山一點在望,堂廢已久,余與江進之謀所以復之,欲祠韋蘇州、白樂天諸公于其中;而病尋作,余既乞歸,恐進之之興亦闌矣。山川興廢,信有時哉!

  吏吳兩載,登虎丘者六。最后與江進之、方子公同登,遲月生公石上。歌者聞令來,皆避匿去。余因謂進之曰:“甚矣,烏紗之橫,皂隸之俗哉!他日去官,有不聽曲此石上者,如月!”今余幸得解官稱吳客矣。虎丘之月,不知尚識余言否耶?


徐文長傳

作者: 袁宏道 (明代)

  余少時過里肆中,見北雜劇有《四聲猿》,意氣豪達,與近時書生所演傳奇絕異,題曰“天池生”,疑為元人作。后適越,見人家單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強心鐵骨,與夫一種磊塊不平之氣,字畫之中,宛宛可見。意甚駭之,而不知田水月為何人。

  一夕坐陶太史樓,隨意抽架上書,得《闕編》詩一帙,惡楮毛書,煙煤敗黑,微有字形。稍就燈間讀之,讀未數首,不覺驚躍,急呼周望:“《闕編》何人作者,今邪古邪?”周望曰:“此余鄉徐文長先生書也。”兩人躍起,燈影下讀復叫,叫復讀,僮仆睡者皆驚起。蓋不佞生三十年,而始知海內有文長先生,噫,是何相識之晚也!因以所聞于越人士者,略為次第,為《徐文長傳》。

  徐渭,字文長,為山陰諸生,聲名藉甚。薛公蕙校越時,奇其才,有國士之目。然數奇,屢試輒蹶。中丞胡公宗憲聞之,客諸幕。文長每見,則葛衣烏巾,縱談天下事,胡公大喜。是時公督數邊兵,威鎮東南,介胄之士,膝語蛇行,不敢舉頭,而文長以部下一諸生傲之,議者方之劉真長、杜少陵云。會得白鹿,屬文長作表,表上,永陵喜。公以是益奇之,一切疏計,皆出其手。文長自負才略,好奇計,談兵多中,視一世士無可當意者。然竟不偶。

  文長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齊、魯、燕、趙之地,窮覽朔漠。其所見山奔海立、沙起云行、雨鳴樹偃、幽谷大都、人物魚鳥,一切可驚可愕之狀,一一皆達之于詩。其胸中又有勃然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故其為詩,如嗔如笑,如水鳴峽,如種出土,如寡婦之夜哭,羈人之寒起。雖其體格時有卑者,然匠心獨出,有王者氣,非彼巾幗而事人者所敢望也。文有卓識,氣沉而法嚴,不以摸擬損才,不以議論傷格,韓、曾之流亞也。文長既雅不與時調合,當時所謂騷壇主盟者,文長皆叱而奴之,故其名不出于越,悲夫!喜作書,筆意奔放如其詩,蒼勁中姿媚躍出,歐陽公所謂“妖韶女老,自有余態”者也。間以其余,旁溢為花鳥,皆超逸有致。

  卒以疑殺其繼室,下獄論死。張太史元汴力解,乃得出。晚年憤益深,佯狂益甚,顯者至門,或拒不納。時攜錢至酒肆,呼下隸與飲。或自持斧擊破其頭,血流被面,頭骨皆折,揉之有聲。或以利錐錐其兩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周望言:“晚歲詩文益奇,無刻本,集藏于家。”余同年有官越者,托以抄錄,今未至。余所見者,《徐文長集》《闕編》二種而已。然文長竟以不得志于時,抱憤而卒。

  石公曰:“先生數奇不已,遂為狂疾;狂疾不已,遂為囹圄。古今文人牢騷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雖然,胡公間世豪杰,永陵英主,幕中禮數異等,是胡公知有先生矣;表上,人主悅,是人主知有先生矣,獨身未貴耳。先生詩文崛起,一掃近代蕪穢之習,百世而下,自有定論,胡為不遇哉?”

  梅客生嘗寄予書曰:“文長吾老友,病奇于人,人奇于詩。”余謂文長無之而不奇者也。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也。悲夫!


晚游六橋待月記

作者: 袁宏道 (明代)

  西湖最盛,為春為月。一日之盛,為朝煙,為夕嵐。

  今歲春雪甚盛,梅花為寒所勒,與杏桃相次開發,尤為奇觀。石簣數為余言:“傅金吾園中梅,張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觀之。”余時為桃花所戀,竟不忍去。湖上由斷橋至蘇堤一帶,綠煙紅霧,彌漫二十余里。歌吹為風,粉汗為雨,羅紈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艷冶極矣。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時。其實湖光染翠之工,山嵐設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極其濃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態柳情,山容水意,別是一種趣味。此樂留與山僧游客受用,安可為俗士道哉?


天目

作者: 袁宏道 (明代)

  天目幽邃奇古不可言,由莊至顛,可二十余里。

  凡山深辟者多荒涼,峭削者鮮迂曲;貌古則鮮妍不足,骨大則玲瓏絕少,以至山高水乏,石峻毛枯:凡此皆山之病。

  天目盈山皆壑,飛流淙淙,若萬匹縞,一絕也。石色蒼潤,石骨奧巧,石徑曲折,石壁竦峭,二絕也。雖幽谷縣巖,庵宇皆精,三絕也。余耳不喜雷,而天目雷聲甚小,聽之若嬰兒聲,四絕也。曉起看云,在絕壑下,白凈如綿,奔騰如浪,盡大地作琉璃海,諸山尖出云上若萍,五絕也。然云變態最不常,其觀奇甚,非山居久者不能悉其形狀。山樹大者,幾四十圍,松形如蓋,高不逾數尺,一株直萬余錢,六絕也。頭茶之香者,遠勝龍井,筍味類紹興破塘,而清遠過之,七絕也。余謂大江之南,修真棲隱之地,無逾此者,便有出纏結室之想矣。

  宿幻住之次日,晨起看云,巳后登絕頂,晚宿高峰死關。次日,由活埋庵尋舊路而下。數日晴霽甚,山僧以為異,下山率相賀。山中僧四百余人,執禮甚恭,爭以飯相勸。臨行,諸僧進曰: “荒山僻小,不足當巨目,奈何?”余曰:“天目山某等亦有些子分,山僧不勞過謙,某亦不敢面譽。”因大笑而別。


觀第五泄記

作者: 袁宏道 (明代)

  從山門右折,得石徑。數步聞疾雷聲,心悸。山僧曰:“此瀑聲也。”

  疾趨,度石罅,瀑見。石青削,不容寸膚,三面皆郛立。瀑行青壁間,撼山掉谷,噴雪直下,怒石橫激如虹,忽卷掣折而后注,水態愈偉,山行之極觀也。

  游人坐欹巖下望,以面受沫,乍若披絲,虛空皆緯,至飛雨瀉崖,而猶不忍去。

  暮歸,各賦詩。所目既奇,思亦變幻,恍惚牛鬼蛇神,不知作何等語。時夜已午, 魈呼虎號之聲,如在床幾間。彼此諦觀,須眉毛發,種種皆豎,俱若鬼矣。


獄中上母書

作者: 夏完淳 (明代)

  不孝完淳今日死矣!以身殉父,不得以身報母矣!痛自嚴君見背,兩易春秋,冤酷日深,艱辛歷盡。本圖復見天日,以報大仇,恤死榮生,告成黃土;奈天不佑我,鐘虐先朝,一旅才興,便成齏粉。去年之舉,淳已自分必死,誰知不死,死于今日也。斤斤延此二年之命,菽水之養無一日焉。致慈君托跡于空門,生母寄生于別姓,一門漂泊,生不得相依,死不得相問;淳今日又溘然先從九京:不孝之罪,上通于天!

  嗚呼!雙慈在堂,下有妹女,門祚衰薄,終鮮兄弟。淳一死不足惜,哀哀八口,何以為生?雖然,已矣!淳之身,父之所遺;淳之身,君之所用。為父為君,死亦何負于雙慈!但慈君推干就濕,教禮習詩,十五年如一日。嫡母慈惠,千古所難,大恩未酬,令人痛絕。——慈君托之義融女兄,生母托之昭南女弟。

  淳死之后,新婦遺腹得雄,便以為家門之幸。如其不然,萬勿置后!會稽大望,至今而零極矣!節義文章,如我父子者幾人哉?立一不肖后如西銘先生,為人所詬笑,何如不立之為愈耶!嗚呼!大造茫茫,總歸無后。有一日中興再造,則廟食千秋,豈止麥飯豚蹄,不為餒鬼而已哉!若有妄言立后者,淳且與先文忠在冥冥誅殛頑嚚,決不肯舍!

  兵戈天地,淳死后,亂且未有定期。雙慈善保玉體,無以淳為念。二十年后,淳且與先文忠為北塞之舉矣!勿悲勿悲!相托之言,慎勿相負!武功甥將來大器,家事盡以委之。寒食盂蘭,一杯清酒,一盞寒燈,不至作若敖之鬼,則吾愿畢矣!新婦結褵二年,賢孝素著。武功甥好為我善待之。亦武功渭陽情也。

  語無倫次,將死言善。痛哉痛哉!人生孰無死?貴得死所耳!父得為忠臣,子得為孝子。含笑歸太虛,了我分內事。大道本無生,視身若敝屣。但為氣所激,緣悟天人理。惡夢十七年,報仇于來世。神游天地間,可以無愧矣!


即事三首

作者: 夏完淳 (明代)

復楚情何極,亡秦氣未平。 雄風清角勁,落日大旗明。 縞素酬家國,戈船決死生! 胡笳千古恨,一片月臨城。

戰苦難酬國,仇深敢憶家? 一身存漢臘,滿目盡胡沙。 落月翻旗影,清霜冷劍花。 六軍渾散盡,半夜起悲笳。

一旅同仇誼,三秋故主懷。 將星沉左輔,卿月隱中臺。 東閣塵賓幕,西征愧賦才。 月明笳鼓切,今夜為誰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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