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家人送二侄柩渡海歸詩以志悲
三年海外身,就木已一載。
旅殯良可悲,況復阻巨海。
汝來我是偕,汝歸我獨在。
來歸無差殊,月日闇相待。
腸腦汝正盛,齒發我漸改。
無年為誰慟,遠宦只自悔。
彭殤理一致,達者得無乃。
雪涕奚所從,含酸訴真宰。
三年海外身,就木已一載。
旅殯良可悲,況復阻巨海。
汝來我是偕,汝歸我獨在。
來歸無差殊,月日闇相待。
腸腦汝正盛,齒發我漸改。
無年為誰慟,遠宦只自悔。
彭殤理一致,達者得無乃。
雪涕奚所從,含酸訴真宰。
我在海外漂泊三年,你卻已離世一年。客死他鄉的靈柩本就令人悲傷,更何況被浩瀚大海阻隔。你當初隨我一同來此,如今歸鄉卻只剩我獨自留下。來時與歸時并無不同,時間默默流逝。你正當青春年華,我卻已漸生白發。你年紀輕輕為何讓我如此悲痛?遠在他鄉為官,我只悔恨自己。彭祖長壽與早夭之人道理相通,通達的人或許能看開。可我拭去淚水又能怎樣?心中酸苦只能向蒼天訴說。
就木:指人死亡,《左傳·僖公二十三年》有“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則就木焉”。
旅殯:客死他鄉后暫時停放的靈柩。
差殊:差異,不同。
無年:指壽命不長,早逝。
彭殤:彭祖(傳說中長壽者)與殤子(未成年而死者),代指長壽與早夭。
雪涕:擦拭眼淚。
真宰:指上天、命運之神。
詩作可能創作于詩人海外任職期間。詩人攜侄子遠渡重洋,然侄子客死他鄉,因海途阻隔無法及時歸葬,三年后遣家人送其靈柩歸鄉,觸景生情,作此詩以寄托喪侄之悲與遠宦之悔。
此詩以送侄柩歸鄉為線索,通過對比來去之景、生死之態,直述喪親之痛與宦游之悔。情感真摯深沉,語言質樸自然,展現了詩人對親情的珍視與對命運無常的無奈,是一首情真意切的悼亡之作。
不見杯水覆堂難再收,天上之路終悠悠。 君不見中心相憐馬首圓,世間萬事皆徒然。 朗吟長嘯暮復旦,對酒牢騷旦及旰。擊筑而歌起為亂。
遲遲春日弄輕柔,花徑暗香流。清明過了,不堪回首,云鎖朱樓。 午窗睡起鶯聲巧,何處喚春愁?綠楊影里,海棠亭畔,紅杏梢頭。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夜久無眠秋氣清,燭花頻剪欲三更。 鋪床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
竹搖清影罩幽窗,兩兩時禽噪夕陽。 謝卻海棠飛盡絮,困人天氣日初長。
山亭水榭秋方半,鳳幃寂寞無人伴。愁悶一番新,雙蛾只舊顰。 起來臨繡戶,時有疏螢度。多謝月相憐,今宵不忍圓。
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 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
春已半。觸目此情無限。十二闌干閑倚遍。愁來天不管。 好是風和日暖。輸與鶯鶯燕燕。滿院落花簾不卷。斷腸芳草遠。
斜風細雨作春寒,對尊前,憶前歡。曾把梨花,寂寞淚闌干。芳草斷煙南浦路,和別淚,看青山。 昨宵結得夢夤緣,水云間,悄無言。爭奈醒來,愁恨又依然。展轉衾裯空懊惱,天易見,見伊難。
梵宮、晚鐘。落日蟬聲送。半規涼月半簾風,騷客情尤重。何處樓臺,笛聲悲動?二毛斑秋夜永。楚峰,幾重?遮不斷相思夢。
白云留故山,曉月流清澗。西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龍虎癡頑,正要別真 贗,都來方寸間。內丹成未飲刀圭,宦情遠不登仕版。 【梁州】無中有嬌兒姹女,有中無火棗金丹。溫溫鉛鼎清光爛。一泓水靜, 一片云閑。一輪月滿,一點神安。斷七情寶劍光寒,避三尸午夜更殘。秘天真離 坎交馳,縱玄旨乙庚配綰,煉希夷金木間關。藥闌,歲晚,黃精滿地和煙揀,安 排凈蚌珠燦。耿耿靈臺照夜闌,去蕙留蘭。 【尾聲】辨清濁不在青白眼,夸懸解何勞道上肝。銀海澄澄洞諸幻,快還, 九山,滿地松風洞天晚。 孤悶 花梢消杜宇魂,藕絲系鴛鴦足。春風丹鳳只,夜月翠鸞孤。對景蕭疏,空憶 如簧語,最添心上苦。冷清清沉水香殘,昏慘慘燈花穗吐。 【梁州】東墻女空窺宋玉,西廂月卻就崔姝。便休題月下老姻緣薄。風流偏 阻,好事多辜。藍田隱璧,滄海遺珠。桃源洞山谷崎嶇,陽臺路云雨模糊。書齋 中勉強韓香,蘭房中生疏鄭五,涇河邊不寄龍書。怨苦,自取。世間情知他是甚 娘般物,自嗟嘆靜思慮。直教柳下惠開門不秉燭,薄命寒儒。 【尾】一天愁尋殺裴生杵。千點淚啼斑湘女竹。一輪皓月當空正隱在云霧。 量半幅,素楮,訴不盡燕燕鶯鶯半分語。
吹落紅,楝花風,深院垂楊輕霧中。小窗閑,停繡工。簾幕重重,不鎖相思 夢。
云消皎月篩簾影,夢破驚烏繞樹聲,挑燈起誦《太玄經》。竹軒風定,桂窗 人靜,快詩人一襟清興。
柳陰深黃鳥綿蠻,勤惜韶華,似罷紅慳。繡草花飛,分香蝶鬧,感舊人閑。 奇兵破愁城酒盞,離情纟全恨鎖眉山。沉水燒殘,繡被熏蘭,只是春寒。 山居 枕琴書睡足柴門,時有清風,為掃紅塵。林鳥呼名,山猿逐婦,野獸窺人, 喚稚子滌壺洗樽,致鄰僧貰酒論文。全我天真,休問白魚,且醉白云。 讀史 慨西風壯志闌珊,莫泣途窮,便可身閑。賈誼南遷,馮唐老去,關羽西還。 但愿生還玉關,不將劍斬樓蘭。轉首蒼顏,好覓菟裘,休問天山。 秋景 秋聲先到梧桐,掛雨雌霓,拂檻雄風。幾點青山,一泓素月,滿地丹楓。腸 縷斷情欺醉容,漏聲遲霜滿愁紅。長笛聲中,罨畫樓東,淚灑征鴻。
畫樓徙倚欄桿, 粉云吹做修鬟, 璧月低懸玉彎。 落花懶慢, 羅衣特地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