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曲 題《桃園記傳奇》
細譜桃園記。灑桃花、斑斑點點,染成紅淚。欲借東風吹不去,難寄相思兩字。遍十二、欄干空倚。冰雪肌膚瓊瑤想,引情絲、蹙損春山翠。仙家事,也如此。
凌風待月因誰起。總無非、心心相感,情情不已。只為情深深如海,泛出慈航一葦。渡仙女、仙郎雙美。記取盟言桃花下,問三生、石上誰安置。合歡斝,莫辭醉。
細譜桃園記。灑桃花、斑斑點點,染成紅淚。欲借東風吹不去,難寄相思兩字。遍十二、欄干空倚。冰雪肌膚瓊瑤想,引情絲、蹙損春山翠。仙家事,也如此。
凌風待月因誰起。總無非、心心相感,情情不已。只為情深深如海,泛出慈航一葦。渡仙女、仙郎雙美。記取盟言桃花下,問三生、石上誰安置。合歡斝,莫辭醉。
細致地譜寫《桃園記》的傳奇故事,看那紛落的桃花斑斑點點,仿佛染成了美人的相思紅淚。想要借助東風將這愁緒吹走卻難以實現,連“相思”二字都難以傳遞。倚遍十二欄桿,終是徒勞。那女子肌膚勝雪,如瓊瑤般清潤,情思繚繞間,連黛眉都因愁緒而緊蹙。原來神仙的故事,也這般情絲纏綣。乘風情思、待月幽期是因誰而起?不過是彼此心意相通,情思綿綿無絕期。只因為這情深深似海,才泛出一葉慈航之舟。渡得仙女與仙郎雙宿雙美。記得在桃花樹下盟定的誓言,試問三生石上,是誰為這緣分安排?且共飲合歡酒,莫要推辭這一醉。
細譜:細致地譜寫,此處指創作或評點《桃園記傳奇》。
紅淚:傳說美人泣血,淚染紅色,此處借指因相思而落的淚。
十二欄干:虛指欄桿眾多,形容倚欄等待之久。
春山翠:形容女子眉色如遠山含翠,此處指因愁思而蹙起的眉。
慈航一葦:佛教語,指度化眾生的舟船,此處喻指促成姻緣的契機。
三生石:傳說中記錄前世今生緣分的石頭,代指永恒的約定。
合歡斝(jiǎ):古代飲酒器,此指象征團圓的合歡酒。
此詞為《桃園記傳奇》題詠之作,或作于清代戲曲創作興盛時期。作者通過評點傳奇內容,借“仙事”寫人情,反映了當時社會對“至情”的推崇,亦可能融入個人對真摯愛情的理解與向往。
全詞以題詠戲曲為引,圍繞“情”字展開,既描繪了相思之苦、盟誓之誠,又以“仙凡共渡”升華情感,突出“情”的深刻與永恒,語言含蓄而意蘊悠長,是清代題詠類詞中情感與藝術并重的佳作。
祗今誰是錢塘守,頗解湖中宿畫船。曉起斗茶龍井上,花開陌上載嬋娟。老卻眉山長帽翁,茶煙輕飏鬢絲風。錦囊舊賜龍團在,誰為分泉落月中。三生石上舊精魂,邂逅相逢莫重論。縱有繡囊留別恨,已無明鏡著啼痕。能言學得妙蓮華,贏得春風對客誇。乞食衲衣渾未老,為題靈塔向金沙。
寒妒無衣客,霜摧墜葉林。陽和如有腳,人樹想同心。
南雪竟為雨,北風增野寒。漏船喧夜語,攤濕攪晨餐。轉苦人煙絕,生憎鷗鷺乾。吾行尚濡滯,估舶爾應難。
古者役人常以冬,據經端自紫薇公。杠輿梁涉猶徒步,龜筮民從見大同。不假洛陽抱橋蠣,宛如震澤臥波虹。春江浩渺風濤急,方待先生濟不通。仲秋鳩僝迄窮冬,鉅麗依稀似蔡公。濡足幾年通國病,肯心一片有誰同。人言此慶鐘雙鳳,天落其成見兩虹。不是坡仙捐寶帶,此橋安得往來通。
小樹嫣然一兩枝,晴醺雨醉總相宜。絕憐欲白仍紅處,政是微開半吐時。得幸東風無與對,主張春色更還誰。海棠秾麗梅花淡,匹似渠儂別樣奇。
四海清無戰,三農樂有秋。元戎陳虎旅,天子詔貙劉。肅殺遵時令,登臨展豫游。江山明組練,海國壯貔貅。旄鉞傳天語,韜鈐稟廟謀。射蛟應小漢,搏獸已卑周。佳氣投丹轂,祥風轉采斿。武功今已備,文德愿兼修。虛沗金鑾客,元才詠大搜。
堆床朱卷考初分,衛士傳呼夜鎖門。覂駕已多東野馬,摶扶應有北溟鯤。熟衣乍換寒猶薄,倦枕才憑睡易昏。愿向斯文求俊乂,大廷行對帝王尊。
拈花老子徒饒舌,面壁胡僧太賺人。更著洞山行過水,吾宗從此永沈淪。
千年舊事尚如昨,君國名都人鬼落。聞哭東望可問天?矢心已沒長城腳。
蔗境優游味正濃,黃梁一夢蕙帷空。菊松三徑悲元亮,桃李諸生哭馬融。高冢麒麟秋草里,穹碑赑屃夕陽中。賢郎無限思親淚,灑向西風恨不窮。
短草鋪茸綠,殘紅照雪稀。暖輕還錦褥,寒峭怯羅衣。翠漣冰綻日,香徑晚多花。細筍抽蒲密,長條舞柳斜。折花幽檻小,傾酒綠杯深。蝶舞輕風曉,鶯啼老樹陰。
巨盜乘虛起浙東,猖狂如在笑談中。錢塘猶喜官軍復,破賊須從此立功。
牽舟西南上,所往非一程。今日到湘東,日出潭水明。推篷見青山,依依如送行。時當長養節,好鳥聲和鳴。仰視天宇闊,俯臨川上平。薰風颯然至,洗我浮世情。古人不可見,所見惟虛名。毋為計寵辱,頓使此心驚。
憐君心不羈,水墨始清奇。瀟灑南宮態,空濛北苑姿。壺觴傾邂逅,岐路惜分離。后夜分遙憶,猿啼海樹枝。
春城折柳贈南還,兩浙由來一水間。將母得歸君自喜,見賢不舉我何顏。道傍明月投誰顧,江上清風去莫扳。此去功名初發軔,未須拄笏望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