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出門西笑望長安
海內無交去住難
送老詞章空刻楮
食貧生計且垂竿
河西謳近輕王豹
吳下舂誰寄伯鸞
惆悵一鐙秋屋雨
白頭吟苦葛衫寒
出門西笑望長安
海內無交去住難
送老詞章空刻楮
食貧生計且垂竿
河西謳近輕王豹
吳下舂誰寄伯鸞
惆悵一鐙秋屋雨
白頭吟苦葛衫寒
出門向西,遙望長安方向含笑,可四海之內沒有知交,去留都覺艱難。用文章打發晚年不過是空耗精力(如刻楮葉般無用),生計貧困暫且以垂釣勉強維持。我的歌吟近于河西之地,卻無人重視(不像王豹受推崇);吳下舂米的艱辛,又有誰能像孟光理解梁鴻那樣理解我?秋夜的屋中,一盞孤燈伴著細雨,更添惆悵;白發蒼蒼苦吟時,粗葛衣衫透著涼意。
西笑望長安:典出《史記·酈生陸賈列傳》,陸賈出游時西向而笑,后以“西笑”指向往京都。此處含對京城的復雜情感。
刻楮(chǔ):《韓非子》載宋人刻楮葉三年而成,后喻技藝雖精卻無實用,此處指自己的詩文無用。
垂竿:垂釣,指清苦的謀生方式或隱退生活。
河西謳:王豹,春秋衛人,善歌,居河西而河西人善謳(《孟子·告子下》),此處反用,指自己的才名未被重視。
吳下舂:梁鴻(字伯鸞),東漢隱士,曾至吳為人舂米,其妻孟光舉案齊眉以示理解。此處喻無人理解自己的困頓。
鐙:同“燈”;葛衫:葛布制的粗衣,代指貧寒。
此詩或作于作者晚年漂泊之際。時作者四海無友,生計困頓,空有文才卻無施展之地,又無人理解其困境,故借“出門”一事,抒懷才不遇、孤苦無依之慨。
全詩圍繞“出門”展開,通過典故與場景描寫,刻畫了一位晚年漂泊、生計艱難、才名不彰的失意者形象,情感深沉,手法含蓄,是反映士人困頓境遇的典型之作。
畢竟擬何求,隨緣去住休。
天涯游勝境,海上宿仙洲。
夢好尋無跡,詩成旋不留。
從他笑輕事,獨自憶莊周。
妙處東皇可得知,溶溶生意不停機。雨寒日暴渾無賴,憑仗陽和為解圍。
沙暖花香弄午晴,苦撩詩思浩難禁。偷閒不辦追年少,只有春風會此心。
為憐一片曉云紅,未放千絲暮雨濃。調燮陰陽賢岳牧,滿川花意得舂容。
慣踏郊原浩蕩春,重來春與物俱新。渠雖自有生生意,把握天機是主人。
帝恐嘉花不易成,好風遲日故來承。繁紅錯眩漁人眼,不識滄江有武陵。
指麾紅紫思無濱,抵當丹青筆有神。百樹花閒一編易,主人意韻鎮長新。
涉露采芳蘭,
花開被九畹。
將為王者香,
莫畏秋風晚。
兒眠兒眠娘心安。
替兒消息暖與寒,提攜暫免兩臂酸。
兩臂雖酸那能空,急拈箴線縫?幋。
長命富貴刺闌干,兒兮兒兮歡不歡?
寣寣啞,誽誽謳。
忽急友難游瑾門,琵琶不以遷高官。死余大小鼓三百,絕世風流天地存。
今日游公鄉,昔日登公山。揚州艷說修撰好,要知公之氣誼山河尊。
華山不為高,黃河不為深,公乎奇節超昆侖。文章絲竹偶然耳,后生小子之論何紛紛。
丈夫不作王右丞,清流第一申屠蟠。三秦豪杰誰景略,但見涇渭水合流渾渾。
潼關望中條,司空詩境愁云屯。坐客談武功,太白之雪綿秋春。
清泉白石忘寒溫,商雒深山多隱淪。蟪蛄朝菌匆匆甚,怪柏寒松愛避人。
霏微靈雨散春煙,按轡逍遙陟翠巔。
香水通流明若箭,琴臺列石勢如拳。
諸峰盡在青蘿外,萬井全依綵仗前。
聞是吳宮花草地,空馀鐘磬梵王筵。
殿庭五色散朝暾,尺一親持奉主恩。
部內名山橫地軸,樓前滄海蹴天門。
怒濤好慰孤臣恨,大旱應伸孝婦冤。
汲黯漢家稱使者,至今封事重詞垣。
小輿云外出,天地此身高。
古壁流蜂液,陰龕養石膏。
村尨逢虎狎,山鼠見人逃。
供眼多奇事,崎嶇未覺勞。
百般紅紫盡離披,獨有黃花晚節奇。幾度醉扶筇竹杖,行吟拄月迥東籬。
解組淵明鬢未霜,可憐三徑漸荒涼。獨馀晚節寒花在,幾對清香醉夕陽。
死生最怕墮危機,亂世全身正自稀。
滿地干戈殊不定,蓋棺丘隴未為非。
鹿門不共龐公隱,鳳褐誰縫杜老衣。
愁絕梧楸煙雨地,藁砧百歲擬同歸。
寸步人間百尺樓。
孤城春水一沙鷗。
天風吹樹幾時休。
突兀趁人山石狠,
朦朧避路野花羞。
人家平水廟東頭。
把酒餞殘春。鶯蝶銷魂。綢繆一霎又相分。垂柳絲長難綰住,杜宇聲聲。
闌外卻休憑。觸目堪驚。斜風細雨落紅英。悄語囑春春不管,怎奈無情。
一日之雅亦為哀,鐘淑相隨入夜臺。此生未了男兒事,也向扶胥打坐來。
木犀開時江右李,士達劉希盂已去。容貫范規江浦未,還因有獨賞之嘆。
嶺北書生嗟去早,江東游子惜歸遲。重陽將近無風雨,正是木犀初發時。
破山唐代寺,潭影浸禪房。
偶共高僧坐,閒云滿石床。
新筍成行嫩菊生,故人為作小軒名。
十年敢有旌麾意,兩部空遺鼓吹聲。
世事如塵紛過眼,風光和酒最關情。
曲肱不作南柯夢,槐影陰陰枕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