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都春 海上遇夔笙贈詞,答和
云涯恨里。對短鬢、夕陽緇塵浮世。種柳漢南,同賦消魂人無幾。
瑯玕芝館經行地。怪巢燕、銜泥爭墜。亂鐘催客,虬壺賺取,兩襟冰淚。
英氣。年時酒祓,倚危檻、幾度問天還醉。古鏡貯愁,側管吟商烏闌字。
蠡舟春黯湖陰睡。等拋卻、人天間事。奈他草閣江深,亂蛙又起。
云涯恨里。對短鬢、夕陽緇塵浮世。種柳漢南,同賦消魂人無幾。
瑯玕芝館經行地。怪巢燕、銜泥爭墜。亂鐘催客,虬壺賺取,兩襟冰淚。
英氣。年時酒祓,倚危檻、幾度問天還醉。古鏡貯愁,側管吟商烏闌字。
蠡舟春黯湖陰睡。等拋卻、人天間事。奈他草閣江深,亂蛙又起。
在天涯的遺憾中,我對著稀疏短鬢,看夕陽下這塵世的污濁。曾如庾信在漢南種柳,一同感慨傷感的人已沒幾個。走過那高雅的館閣之地,奇怪巢燕銜泥都紛紛墜落。亂鐘催促著行人,漏壺聲聲,引得我兩襟滿是冰冷的淚水。我曾有過英氣。當年用酒祓除不祥,靠著高檻,多次問天直至沉醉。古鏡中藏著憂愁,用簫吹奏著商音,在烏闌紙上寫下字句。乘小舟在春日里黯然睡在湖岸,本想拋卻人間世事。無奈在那江深的草閣旁,亂蛙又聲聲響起。
云涯:天邊,指極遠的地方。
緇塵:黑色的灰塵,比喻世俗污垢。
種柳漢南:用庾信《枯樹賦》中“昔年種柳,依依漢南”典故,表達時光流逝、人事變遷的感慨。
瑯玕芝館:指高雅的館閣。
虬壺:古代計時的漏壺。
酒祓:用酒祓除不祥。
側管:指簫。
烏闌字:在有墨線格子的紙上寫的字。
蠡舟:小漁船。
此詞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從詞中“海上遇夔笙贈詞,答和”可知,是詞人在海上與夔笙相遇,夔笙贈詞后詞人進行的和作。當時可能處于社會動蕩、世事變遷的時期,詞人借此詞抒發內心的感慨。
這首詞主旨圍繞著時光與人事的變遷、內心的憂愁與無奈。其特點是意境深沉,情感真摯,善于運用典故和意象來表達情感。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具有廣泛影響力,但展現了詞人較高的創作水平和獨特的情感體驗。
酒泉城外碧云端,萬疊芙蓉雪未干。素影欲迷銀漢迥,晴光不逐暖風殘。
氣吞沙漠千山遠,勢壓番戎六月寒。公館日長清似水,幾回吟望倚欄桿。
韓文公之文,起八代之衰,其詩亦怪怪奇奇,獨辟門戶,而考亭先生嘗病其俗,曰《上宰相書》、《讀書城南詩》是也。豈非以其汲汲于求知干進,志在利祿乎?故吾嘗謂文章之事,未論其他,必先去其俗而后可。今天下多文人矣,身在草莽,而通姓名于大人先生,且朝作一文,暮鐫于梓,往往成巨帙,干謁貴人及結納知名之士,則挾以為贄,如此,文雖佳,俗矣。吾讀嚴子祺先之文,深嘆其能矯然拔俗也。無錫自顧端文、高忠憲兩先生講道東林,遠紹絕學,流風未遠。嚴子生于其鄉,誦遺書,沐馀教,被服儒者,邃于經學。平日重名節,慎行藏,視世之名位利祿,若將浼焉。感憤郁塞,觸事而發,故其文立言之旨,多今人之笑為迂者。韓子嘗言:“人笑之,則心以為喜。”夫人之笑韓子者,特以其文辭為流俗所笑,猶杰然為一代儒宗;若立言之旨為流俗所笑,不又加于古人一等乎!雖然,使韓子而居今之世,其立言之旨,當亦如嚴子之迂,必不至有上宰相之書、城南之詩,取譏于大儒矣。嚴子之文,余所見止數十篇,論理論事,明快嚴峭,恂恂儒者而筆能殺人,文辭之工如此!然吾以為文辭之工,今世文人之不免于俗者,亦或能之;其所以矯然拔俗,乃在立言之旨,世所共笑為迂者也。夫世共笑為迂,余獨不以為迂,而欣賞嘆詫,則余亦迂甚矣哉!
德澤波斯淡,謳歌載路聞。偕民登壽域,不老是神君。
砧聲咽,梅花夢斷紗窗月。紗窗月,半枝疏影,一簾凄切。
心前舊愿難重說,花飛春老流鶯絕。流鶯絕,今宵試問,幾人離別。
焚尾花繁,曼殊仙跡,豐臺春色如許。紅遮香徑,碧繞闌干,當日嬌柔堪擬。
想一代詞人,千秋佳麗。消受最憐伊,吟肩試倚。翠巾新拭,繡窗閑語,悄鬟低、猶堪追憶。
天與艷才如此。姍姍月下徘徊,露冷苔黏,釵橫佩墜。
任從他、滿目風光,總被杜鵑催去。
劍為不平離實匣,藥因救病出金瓶。
夜泛孤篷載月船,靜搜吟料六橋邊。 詩成上達宸聰了,流落人間到處傳。
聞有上江船,令人喜欲顛。 烹魚開尺素,被毳得純棉。 細讀蠅頭字,誰欺鶴發年。 那堪寄來句,清比醉翁泉。
酣酒狂歌思欲飄,久從江國駐蘭橈。 芙蓉隔浦聽秋雨,楊柳長亭看晚潮。 過客有時來問字,美人何處覓吹簫。 題詩欲寫殷勤意,搔首西風雁影遙。
如姬寢臥內,班妾坐同車。 洪波陪飲帳,林光宴秦余。 歲暮寒飆及,秋水落芙蕖。 子瑕矯后駕,安陵泣前魚。 賤妾終已矣,君子定焉如。
月宮清冷桂團團,歲歲花開只自攀。 共在人間說天上,不知天上憶人間。
坐愛清光好,更深不下樓。 不因逢閏月,今夜是中秋。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