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中除歲恭祀先大夫祠
凜凜歲云暮,獨坐嵩山陽。
雨散忽開霽,山色郁蒼蒼。
俯聽流泉鳴,仰視飛雁翔。
悠悠陟岵思,愴然熱中腸。
我父昔宦茲,講學慕羲皇。
化被蚩蚩氓,升此大道堂。
盈盈一水間,弦誦聲洋洋。
宦業未三年,奄忽夢黃粱。
內顧徒四壁,行道為悲傷。
青衿思令儀,俎豆青山旁。
肇禋三十載,廟貌何昂藏。
我來初奉蒸,駿奔萃冠裳。
徘徊不忍去,灑掃在堂皇。
感此歲時心,奠此椒與漿。
勖哉隆德興,繼序永不忘。
凜凜歲云暮,獨坐嵩山陽。
雨散忽開霽,山色郁蒼蒼。
俯聽流泉鳴,仰視飛雁翔。
悠悠陟岵思,愴然熱中腸。
我父昔宦茲,講學慕羲皇。
化被蚩蚩氓,升此大道堂。
盈盈一水間,弦誦聲洋洋。
宦業未三年,奄忽夢黃粱。
內顧徒四壁,行道為悲傷。
青衿思令儀,俎豆青山旁。
肇禋三十載,廟貌何昂藏。
我來初奉蒸,駿奔萃冠裳。
徘徊不忍去,灑掃在堂皇。
感此歲時心,奠此椒與漿。
勖哉隆德興,繼序永不忘。
寒冷的年末即將到來,我獨自坐在嵩山的南面。雨停忽然放晴,山色濃郁蒼蒼。俯身聽著流泉鳴響,抬頭望見飛雁翱翔。悠悠的思父之情,讓我心中愴然發熱。先父當年在此為官,講學追慕上古賢皇。教化惠及敦厚百姓,登上這大道之堂。盈盈一水相隔,弦歌誦讀之聲洋洋。為官未滿三年,忽然如黃粱一夢。家中只有四壁徒然,路人見此也覺悲傷。學子思念他的風采,在青山旁設下祭享。開始祭祀三十載,祠堂面貌何等軒昂。我初次來此奉冬祭,急奔而來衣冠齊整。徘徊不舍離去,在堂前灑掃敬享。感懷這歲時心意,獻上椒酒和酒漿。勉力興德興教,繼承祖業永不能忘。
凜凜:寒冷的樣子。
陟岵(zhì hù)思:出自《詩經·魏風·陟岵》,指思念父親的心情。
蚩蚩氓(chī chī méng):敦厚的百姓。
奄忽:忽然,迅速。
青衿:原指學子的服裝,代指學子。
俎豆(zǔ dòu):古代祭祀用的禮器,此處指祭祀。
肇禋(zhào yīn):開始祭祀。
蒸:冬祭。
駿奔:急速奔走,形容恭敬急切。
勖(xù):勉勵。
此詩為作者于閩中地區歲末(除歲)時,前往父親(先大夫)祠堂祭祀所作。結合詩中“宦業未三年”“肇禋三十載”等句,推測作者父親曾在此地短暫為官,教化一方,去世后當地百姓設祠紀念,作者三十年后首次主祭,觸景生情而作。
全詩圍繞歲末祭祀先父祠堂的場景展開,既追憶父親生前政績與品格,又描寫祭祀過程的莊重,最終落腳于“勖哉隆德興”的繼承之志,情感深沉而真摯,是一首典型的追思先人的祭祀詩,展現了傳統士大夫慎終追遠的家族情懷。
車從都何甚,風塵意不關。文寧狗監貴,官是馬曹閒。
薄有莼鱸興,那因桂玉還。青門四明客,早晚向仙班。
閒客平津邸,仍游七子場。歌成遷幸舍,賦上謝貲郎。
天自游燕近,山從入剡長。云霞護青雀,送汝過錢唐。
曲折尋幽徑,青山擁去鞭。
溪深新雨后,草亂晚風前。
殘照下高樹,暮鴉歸遠天。
柴門何處是,漠漠隔炊煙。
游庠入泮早名馳,布暖菜香堅自持。
忠孝家風嚴義理,詩書門第布仁慈。
潮音夙悟空人我,世味深諳感歲時。
小隱圣湖塵物外,齊眉白首祝期頤。
要路拋來自寡尤,高懷卷去白云收。
玉緣秘寶須藏密,蘭為奇香卻在幽。
仙骨豈曾移靜節,帝心終是竭嘉猷。
紅霞綠竹忘機地,未免天家下詔求。
昌黎下筆天光完,滋有意外呈毫端。東野琢句多斷殘,湮郁不發埋心肝。
以茲論文百不合,而彼二士相波瀾。惟恐人間有離析,欲把形影搓成團。
張君昨來適語我,交友異性非所患。有從天來入幽可,有非梧竹棲不安。
但取龍鸞合奏曲,勿與犬雞同叫歡。我言奏曲亦須異,仿佛列鼎調咸酸。
剛克柔克有二道,相成相反茲焉殫。郊亦滔滔挾愈勢,愈有矗矗資郊寒。
不然一倡百聲和,正使吾道愁孤單。
旴江范子亦奇哉,謁入寒廳眼為開。
少日論心弋陽老,新年行腳艮齋回。
君方赤手騎生馬,我已冥心學死灰。
空復項斯門地在,個中無處覓詩才。
絕代豐神絕艷花,
分明一紙悵天涯。
試看疏影橫斜里,
定有仙人萼綠華。
珠盡啼痕猶凝,玉消愁色方新。明月關山萬里,回文欲寄情人。
蕩子經年未還,幾看破鏡云間。只道雁銜書至,雁門何處關山。
林下蕭然一禿翁,
吟髭全白醉顏紅。
米鹽薪炭時時絕,
自古詩人例合窮。
飛閣敞東軒,俯瞰長江瀉。
晨霞晃梁際,晴虹隱波下。
諸生肄業馀,群吏時享罷。
清風四座來,茲焉縱嘉話。
纁車曾此賁山林,
深谷為陵古到今。
節行清如臺下水,
何人能洗利名心。
落日江天起暮飆,煙汀寒色莽蕭條。
塵心欲向空門盡,世界翻憐苦海飄。
歲月驅人容易過,蒹葭牽夢不知遙。
子山舊是哀時客,晚得詩名慰寂寥。
歲聿云暮,雨雪霏霏,君辭璧水將焉歸。片帆縹緲過龍江,龍江勿游蕩,重闈倚門望。
歲聿云暮,雨雪載涂,君辭璧水將焉徂。片帆縹緲過柬吳,東吳勿盤桓,急歸為問安。
歲聿云暮,雨雪其雱,君辭璧水歸故鄉。片帆縹緲谷溪傍,溪傍凍不流,行人此停舟。
露重簾僵,炭熸灰死,盼極南天鴻斷。
桃根渡楫,花絮年梭,倦理當年歌扇。
空悔陌柳樓頭,賺我封侯,定山三箭。
自驪歌唱后,長安春近,玉關人遠。
今擬寄、無限相思,機中錦字,血淚相和紅染。
夫山石化,妾井波沈,生怕君心中變。
空有青菱照愁,張譜雖傳,誰摹眉倩。
算闌干倚遍,猶剩西譙漏點。
秋風吹桂樹,驛路飄清香。淮山一夜雨,霽色催晨裝。
寥泬天宇高,新雁爭先行。倦眼盼晴云,老鶻亦高翔。
野人衣食謀,所樂惟稻粱。江淮夏盛漲,流冗良可傷。
高原幸有秋,如云罷亞黃。旅食勿云貴,且復歌金穰。
暮宿蓮塘云,曉策釜山蹇。鄉音雖漸改,百里未云遠。
西風阡陌涼,亭午日猶暖。野店帶溪橋,鵝鶩亂清淺。
擔夫柳陰臥,行子荻棚飯。蕭蕭草露白,牛羊下遙坂。
前路問耕夫,煙中指候館。江流何呼洶,浮梁朵動搖。
解裝古棠邑,落日上輕舠。水痕漲初落,木杪懸菱菱。
鬖髿紫須垂,乃長枯楊腰。十室九空壁,野風吹屋茅。
目擊實可慘,況聞千里遙。明月照溶?,瓜山浮一瓢。
熒熒葦間火,疑有驚魂嗥。此鄉稱膏腴,天吳偶肆驕。
哀鴻盍歸來,春麥亟荷鍬。回首望吾鄉,五壩頻增高。
嗟哉濱淮田,歲歲沈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