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塢二首
山深何限好,客到輒同登。泉壑嵐光冷,煙林霽色凝。韻艱詩益健,杯數量難勝。老矣功名穩,何須嘆沔澠。
鬢發幾星星,風霜抑飽經。年華輕過鳥,身世俯危亭。寒碧還相照,飛湍盍暫停。平生愛山眼,分外為渠清。
山深何限好,客到輒同登。泉壑嵐光冷,煙林霽色凝。韻艱詩益健,杯數量難勝。老矣功名穩,何須嘆沔澠。
鬢發幾星星,風霜抑飽經。年華輕過鳥,身世俯危亭。寒碧還相照,飛湍盍暫停。平生愛山眼,分外為渠清。
其一:山林深處無限美好,有客到來便一同攀登。泉壑間的山嵐清冷,煙林中雨過天晴的景色凝聚。押韻艱難詩作卻更剛健,飲酒的興致難以比量。年老而功名已穩,何必再感嘆功名得失。其二:鬢發已星星斑白,飽經風霜。年華如飛鳥般輕過,身世在高亭上俯瞰。寒碧的水色相互映照,飛湍的水流何不暫停。平生愛山的雙眼,因它(煙霞塢)而格外清亮。
何限:無限、很多。
輒(zhé):就。
嵐光:山間霧氣在光線中的景象。
霽(jì)色:雨后初晴的景色。
韻艱:指作詩時押韻困難。
量難勝:酒量難以比過。
沔(miǎn)澠(miǎn):古地名,此處代指功名之地。
星星:形容鬢發斑白。
危亭:高亭。
寒碧:清冷的碧水。
飛湍(tuān):急流的水。
渠:它,指煙霞塢。
推測為詩人晚年游歷煙霞塢時所作。此時詩人已功名有成,面對清幽山林,回顧生平風霜,心境平和超然,故借山水抒懷。
兩首詩以煙霞塢山水為依托,前首寫登山賞景與飲酒賦詩之樂,后首嘆年華而贊山景之清。整體主旨為表達對自然的熱愛與超然的人生態度,語言質樸,意境清幽,展現了詩人晚年從容的精神境界。
故人江驛寄瑤華,紫玉枝頭散嫩霞。
日暗露桃春尚淺,醉馀收面粉難遮。
綠溪地靜東風遇,雕檻香寒曉月斜。
水滿琉璃聊自喜,不堪塵眼秖空花。
星軺經處重咨詢,都憲聲華邁等倫。一飯豈能忘北闕,寸心惟欲庇東人。壺冰清映無瑕玉,谷黍潛生有腳春。挽得天河洗兵甲,邊方從此絕風塵。
經濟才高動圣明,東陲草木也知名。筆端敷奏三千牘,胸次韜藏十萬兵。天下達尊推大老,人間重鎮倚長城。鄉閭后學傾心切,欲賦凌云愧長卿。
江上蕭騷楓幾樹。
一群冷雁飛蘆渚。
澹黃云影落篷窗,疏疏雨。
斜斜去。
又被晚風輕約住。
春陰釀雨初放晴,
疏柳殘煙青一抹。
詩人徑去呼不應,
滿徑牛羊山響答。
不如作繭依蠶蔟,以絲自裹還自足。與爾為婦過一生,怒即分飛同轉目。辛勤哺雛寄鵲巢,子母生離因爾逐。
羽毛曾未顏色衰,飲啄不計豐儉時。天陰輒遣呼輒歸,恩情紙薄誰信之。朝為夫婦夕行路,世間反覆那能知。
伋妻白母非美事,后代放此誠堪悲。時不選數老獨嗟,鬢毛未變目未花。
愛公深殿見桃李,長才高詠無能加。紅英灼灼弄日色,秾艷皎皎生鉛華。
長廊垂幕風不動,映柳黃鶯吟未涯。燕銜新泥補巢缺,蝸壓峻陛臨角斜。
是時唯聞鳥雀鬧,盡日不聽車輪嘩。雖傳此景無分到,但訝習慣猶豪誇。
他年造物儻有意,不使齪齪居貧家。提胡蘆,提胡蘆,爾莫勸翁沽美酒。公多金錢賜醇酎,名聲壓時為不朽。
百舌子,百舌子,春泥方滑滑。泥雖滑滑輦道平,莫學竹雞言易發。
深宮許爾來報春,便是好鳥同其群。清聲囀入君王耳,安用穿叢苦避人。
桃李無言何所益,畢竟有謝須紛紛。莫以榮華長不歇,人間已見翟公門。
安不忘危誰可貴,貴時能憶困時聞。
陰向鼻端滅,
陽從眼里生。
會得個中意,
更參三十年。
生標忠節歿為神,瀚海風濤百戰身。祖訓一篇和淚讀,田橫島上泣孤臣。
跨浪鯨魚蓋世雄,寒榕祠外尚吟龍。廿年正朔存天復,招撫甘辭爵上公。
滇池浙水糾同盟,痛哭神州一日傾。直向東南爭半壁,樓船海上任縱橫。
天意從難一旅興,鯤鯓無復海波騰。參軍夢蝶名園在,也有詩人杜少陵。
金陵直搗力原優,轉瞬閩南失五州。遺恨不從諸將計,崇明借箸有奇謀。
忍使明家社稷亡,欲回殘日返扶桑。一般賜姓輝青史,忠義何如李晉王。
望北空期克復功,彈丸割據霸圖雄。千秋鹿耳門前水,猶作胥濤捲怒風。
北園已作說經場,不是王亡明詎亡。零落寒梅花一樹,有人憑吊立斜陽。
曠野猶殘燒,長途草半青。
柳條初動色,黃鳥乍堪聽。
澗水通魚扈,人煙傍鵠亭。
憑高時一望,渺渺盡南溟。
玉芙蓉剪柳絲眉。花因解語頭低。闌干約略小腰圍。不為春歸。
睡重惱開鸞鏡,燈昏揉碎烏絲。淺嗔深妒任嬌癡。畢竟憐伊。
湖水東西接,昌江與贛江。
眼中無寸岸,天際只輕艭。
浩渺終何極,塵氛到此降。
康山不可見,長嘯倚孤窗。
八月天氣佳,野色淡復濃。
散步秋雨后,石泉聲淙淙。
悠然望遠道,隔林起夕鐘。
涼風送歸雁,草際咽鳴蛩。
濕煙流村落,斜陽遠近春。
蒼蒼水云外,秀絕兩三峰。
晚眺思公子,沿堤采芙蓉。
憑欄徙倚到斜曛,
鎮日消閒只看云。
疏懶自安庸吏拙,
不須摘發頌神君。
笑倚秦箏理鈿蟬。午窗蘭氣絕清妍。昵人脈脈亸香肩。
秾李風情誰得似,破瓜年紀最堪憐。黑犀合子贈纏綿。
伊洛遺書遍討論,
微言千古破童昏。
要知此老殷勤意,
送與君家好弟昆。
弟裔馳書叩。上瘦紅吾兄足下,別來安否。辱在深交無泛語,不敘寒暄節候。也不問榮枯休咎。料得近時吟興好,問有無詩本藏懷袖。千萬勿,把心嘔。
安眠健飯時相禱。值秋深西風漸勁,隔簾吹透。北地嚴寒宜準備,此際添衣要厚。尤莫向塵衢爭走。縱飲殊非調攝計,勸羈人少醉花前酒。珍重意,望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