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履山房贈舅氏啟孫二首
黃鵠恣冥翮,寒松挺貞干。縱爾寡諧合,允為明哲嘆。舅氏甘隱淪,幽棲抱璀璨。冒枕白云多,隱幾青山亂。巖扉暮靄浮,風樹空音散。流坎任所止,豕鹿聊為伴。不苦揚雄吃,而愛長卿慢。原阡竭心力,愚谷安昏旦。翻嫌鹿門叟,累彼妻孥爨。
橫塘度單舸,五湖凈如縞。山障疑無路,花曲潛通島。主人墊角巾,有類郭有道。檐間下塵榻,盤中剝新棗。夕照去庭柯,片月流青昊。千仞覽德輝,昭回振遠抱。尊酒不及亂,玄言自論討。道以沉寂超,人與煙霞老。置我丘壑間,宛然似舅好。
黃鵠恣冥翮,寒松挺貞干。縱爾寡諧合,允為明哲嘆。舅氏甘隱淪,幽棲抱璀璨。冒枕白云多,隱幾青山亂。巖扉暮靄浮,風樹空音散。流坎任所止,豕鹿聊為伴。不苦揚雄吃,而愛長卿慢。原阡竭心力,愚谷安昏旦。翻嫌鹿門叟,累彼妻孥爨。
橫塘度單舸,五湖凈如縞。山障疑無路,花曲潛通島。主人墊角巾,有類郭有道。檐間下塵榻,盤中剝新棗。夕照去庭柯,片月流青昊。千仞覽德輝,昭回振遠抱。尊酒不及亂,玄言自論討。道以沉寂超,人與煙霞老。置我丘壑間,宛然似舅好。
黃鵠自在地舒展著高遠的翅膀,寒松挺拔著堅貞的枝干。縱使你少有世俗的迎合,卻能得到明智者的贊嘆。舅父甘心隱居,幽居之中懷抱如明珠般的高潔。頭枕著悠悠白云,倚著幾案望青山層疊。巖穴的門扉有暮靄浮動,風中的樹林傳來空寂的聲響。隨遇而安如水流止于低洼,與豬鹿相伴自在生活。不苦惱于像揚雄那樣口吃,卻喜愛司馬相如的疏慢。在田野間耗盡心力,在幽僻山谷安度晨昏。反而嫌棄鹿門山的龐德公,拖累妻兒為他做飯。乘孤舟渡過橫塘,五湖的水潔凈如白絹。山巒仿佛擋住去路,花徑曲折暗通小島。主人裹著墊角巾,如同東漢隱士郭泰。屋檐下備好待客的床榻,盤中剝著新鮮的棗子。夕陽從庭院樹枝落下,明月在青空中流轉。登高眺望道德的光輝,光輝流轉振起遠大的懷抱。飲酒不過量,相與探討玄理。大道因沉寂而超脫,人伴煙霞漸老。將我置于這山水之間,仿佛與舅父同樣喜好。
冥翮(míng hé):高遠的翅膀。
貞干:堅貞的枝干,喻堅貞的品格。
隱淪:隱居。
冒枕:以……為枕,此處指頭枕白云。
隱幾:靠著幾案。
流坎:水流的低洼處,喻隨遇而安。
豕鹿:豬與鹿,泛指山野動物。
揚雄吃:揚雄口吃,此處指不糾結于言語缺陷。
長卿慢:司馬相如(字長卿)性格疏慢,此處指欣賞其超脫。
原阡:田野小路。
愚谷:典出《說苑》,指隱者所居之地。
鹿門叟:指東漢隱士龐德公,曾攜家隱居鹿門山。
墊角巾:裹頭巾,為隱士裝束。
郭有道:指東漢名士郭泰(字林宗,有道先生),以隱居講學著稱。
塵榻:接待客人的床榻,典出徐穉事,喻待友之誠。
青昊:青天。
德輝:道德的光輝。
昭回:光輝流轉。
玄言:魏晉以來對玄學義理的探討。
此詩為贈舅氏啟孫之作,當創作于詩人探訪舅氏隱居之地“安履山房”時。舅氏選擇隱居高潔,不慕世俗,詩人通過詩中對其生活環境、精神境界的刻畫,表達對其人格的推崇。背景或為元明之際隱逸文化盛行時,文人借贈詩表達對隱者的共鳴。
全詩以贈別為旨,通過描繪舅氏隱居高潔的生活狀態(伴白云青山、與豕鹿為友)、超脫的精神追求(論玄理、厭塵俗),以及探訪時的溫馨場景(設塵榻、剝新棗),突出其“隱而德輝”的形象,體現了詩人對隱逸人格的贊美,是一首典型的隱逸主題贈友詩,語言凝練,意象豐富,情感真摯。
渭城秋草白于霜,駐馬高原吊夕陽。漢節觀風才獨老,秦宮懷古意偏長。云端孤鳳巢阿閣,雪里新鶯繞建章。想見回朝頻奏對,履聲長在殿中央。
河廣連宵濟,城高拂曙通。樓臺開曉日,鼓角散春風。俠客浮云劍,將軍明月弓。揚旌過薊北,走馬向山東。碣石河流外,蓬壺海霧中。誰知扈蹕使,不是棄繻童。
獰龍負巨山,一往冰潭睡。春沬與秋瀾,洗盡青山蛻。石膚鑒水光,遞互發清麗。轉盻分瘦妍,生動各有意。我欲舉鐵網,拔出珊瑚翠。付與種桃人,置之花深地。他時攜枰來,石上聊一戲。
藜杖陳將碎,花光慘不逢。且將春看酒邊盅,自覺微歡一刻勝千紅。短日妒人少,輕紋上額重。先生長與太虛窮,但有情懷似雨蕩天風。自以無桃看,居然轉面逢。清愁略不敵微盅,坐便欣然兩對鬢眉紅。略彴隨山轉,煙嵐入暮重。騎鯨騎鯉計都窮,管領人間閑雨與閑風。乘興歌而往,攜杯去復回。寒桃半樹太窮羸,且待杜鵑開到萬山肥。雨意輕如夢,山禪靜若癡。此間不飲更何為?便到微歡微淚不知歸。
一徑草深迷路,萬點花飛到天。明日定知春去,祇今便是殘年。
山路婷婷小樹梅,為誰零落為誰開。多情也恨無人賞,故遣低枝拂面來。青天白日十分晴,轎上蕭蕭忽雨聲。卻是松梢霜水落,雨聲那得此聲清。
云林漠漠雨凄凄,節節危橋曲曲溪。可是青驄行處穩,滿山紅葉襯秋泥。
嘉應風騷領宋黃,聲隨序變海隨桑。語淺思深開我境,也知泥古是荒唐。
帝圖開九有,皇風浮四溟。永明一為樂,咸池無復靈。民和禮樂富,世清歌頌徽。鴻名軼卷領,稱首邁垂衣。朱臺郁相望,青槐紛馳道。秋云湛甘露,春風散芝草。龍樓日月照,淄館風云清。儲光溫似玉,藩度式如瓊。化洽鳀海君,恩變龍庭長。西北騖環裘,東南盡龜象。出車長洲苑,選族朝夕川。絡絡結云騎,奕奕泛戈船。燕駟游京洛,趙服麗有輝。清歌留上客,妙舞送將歸。實相薄五禮,妙花開六塵。明祥已玉燭,寶瑞亦金輪。生蔑苧蘿性,身與嘉惠隆。飛纓入華殿,屣步出重宮。彩鳳鳴朝陽,玄鶴舞清商。瑞此永明曲,千載為金皇。
小橋映帶小池塘,垂柳垂楊凡幾行。鶯鶯燕燕最相稱,雨雨風風總不妨。
世變生如寄,江寒浪未收。孤燈成坐嘯,萬感怯登樓。對酒友青眼,論詩兄白頭。清游能幾度,聚散等浮漚。
古渡開帆破暮煙,平明回棹浪鳴舷。可憐煙雨東湖興,絕似山陰雪夜船。
麝月重輪三五夜,玉人聯槳出靈娥。內家近制橫汾曲,樂府新諧役鄧歌。十里花香通彩殿,萬枝燈焰照春波。不關仙客饒芳思,晝短歡長奈樂何。
王孫愁見草萋萋,客里逢春意轉迷。幾處藝蘭依淺浦,誰家拾翠上平堤。荒臺舊苑孤煙外,流水閑云野日西。欲寫春來無限恨,東風時倩一鵑啼。
病骨誰思我,無聊悶轉縈。寒梅舒白蚤,殘葉落紅輕。采藻美人遠,瞻天黃霧生。夫君何夜燭,高酌圣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