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兒 其四 朱竹仙以梅花柏葉見怡
問何時、江南朱十,仙源一棹曾住。年來漸老愁中鬢,厭聽春城簫鼓。情萬縷。認罨畫溪山,十里桃花路。軟紅似霧。待買個扁舟,搖來雙槳,尋到舊游處。
分明是,巖壑后凋儔侶。枝柯曾飽霜露。夜深宜伴梅花睡,茜雪暗堆簾戶。群記取。算載酒江湖,惟我堪憐汝。飄零若絮。更慘慘凄凄,瀟瀟瑟瑟,一夜打窗雨。
問何時、江南朱十,仙源一棹曾住。年來漸老愁中鬢,厭聽春城簫鼓。情萬縷。認罨畫溪山,十里桃花路。軟紅似霧。待買個扁舟,搖來雙槳,尋到舊游處。
分明是,巖壑后凋儔侶。枝柯曾飽霜露。夜深宜伴梅花睡,茜雪暗堆簾戶。群記取。算載酒江湖,惟我堪憐汝。飄零若絮。更慘慘凄凄,瀟瀟瑟瑟,一夜打窗雨。
試問何時,江南的朱十(竹仙),曾乘輕舟住在這如仙源般的地方?近年來漸入老境,愁思染白雙鬢,厭倦了春日城中的簫鼓喧囂。萬千情思縈繞,辨認出那如畫卷般的溪山,十里桃花鋪就的路徑。都市的繁華如霧般朦朧。正想購置一葉扁舟,搖起雙槳,尋回舊日同游的地方。 分明是,巖壑中與寒冬相伴的松柏與梅花,枝干曾飽經霜露。深夜里最宜與梅花共眠,紅色的落梅如積雪暗堆簾前。要記住,這載酒漫游江湖的歲月里,唯有我最懂憐惜你。如今你我卻如飄絮般飄零,更兼那慘慘凄凄、瀟瀟瑟瑟的夜雨,整夜敲打窗欞。
朱十:對友人朱竹仙的排行稱謂,以示親昵。
仙源:指如仙境般的地方,或暗用桃花源典故,喻避世之所。
罨(yǎn)畫:色彩鮮明的繪畫,此處形容溪山景色如畫卷。
軟紅:指都市的繁華,因塵土在陽光下呈紅色而得名。
后凋儔侶:化用《論語》“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指松柏與梅花為寒冬中相伴的高潔之物。
茜(qiàn)雪:紅色的雪,此處形容梅花飄落如紅雪堆積。
載酒江湖:指漫游江湖、飲酒抒懷的生活。
此詞或為作者晚年與友人朱竹仙以梅花柏葉相贈時所作。彼時作者漸入老境,歷經世事變遷,面對友人饋贈的耐寒之物(梅、柏),聯想起舊日同游的美好時光,觸景生情,借詞抒發對友情的珍視及自身漂泊的感慨。
全詞以“尋舊游”為線索,通過梅、柏等意象,將對友人的思念與自身的飄零之感交織,既展現了高潔的品格追求,也流露出歲月流逝的無奈,語言含蓄而情感深沉,是一首情致并茂的贈友之作。
重九書新寄,他時意獨傷。故山吾別久,籬菊晚誰芳。日月徒鴻雁,乾坤尚虎狼。松楸圍幾大,人發淚千行。
鳥啼何處最關情,不是啼時分外清。酒醒閣中聞喚起,為驚殘月半窗明。
野色虛無判,飛煙近遠同。旌旟霄漢里,人馬畫圖中。久對霜林碧,徐看曉岫紅。光華隨望出,紫氣日來東。
嚴翁黃閣老,君復紹清芬。月窟攀高桂,天庭謁圣君。征帆沖暮靄,驛騎入秋云。他日青霄上,相期更策勛。
主圣時清萬宇春,禽魚花草各懷新。如何丹鳳樓中手,未作金雞竿下人。家有寧馨堪跨灶,囊無阿堵可通神。客談江北狼煙息,暫展雙眉不用顰。廚人無職主君閑,春日惟供菜滿槃。山下鴟肥聊共飽,堂中羊美得常餐。遍嘗憂患肱三折,已過光陰指一彈。老去有巾宜漉酒,笑它楚客切云冠。
不如歸去樂馀齡,百歲光陰有幾程。文史三冬輸曼倩,田園二頃憶淵明。賓朋冷落絕交分,親戚團欒說話情。植杖耘耔聊自適,笑觀南畝綠云平。
年豐今已見秋成,到處時聞打稻聲。怪底田家秋社里,賽神猶自卜升平。
西風吹月出云端,松柏流光繞石壇。上國山河天廣大,仙家樓觀夜高寒。似聞玉杵鳴玄兔,疑有瑤笙下翠鸞。只把酒杯供醉賞,不知零露滿金盤。
柴桑臥病一茅廬,或棹孤舟或命車。道喪今朝逢祖謝,詩工獨步過應徐。萬山不隔相思字,數月之間兩得書。廊廟方將訪喬木,碧梧翠竹看新除。
年登八十更何為,手足支離視聽衰。自笑已如雞失旦,不須苦說鶴知時。
別野霜空柿葉凋,曲堂云掩墨香銷。碧蘿野徑黃山里,誰更登臨望落潮。
萬仞擎天玉作胎,峨眉山似碧蓮開。池中靈氣龍將變,臺上高歌風不來。往往滄桑無往跡,沈沈菩薩有沈哀。神州又值干戈際,一步登臨望一回。
青山欲轉綠溪回,古木春云掩復開。不識桃源在何處,但看流水落花來。
君不見雍門周,苦調能使田文憂。又不見商陵牧,別鶴凄涼不成曲。伯牙之琴出成連,古意妙契羲皇前。山中凈掃蒼苔石,坐倚松風調素弦。大弦聲遲小弦急,虬龍起舞鹓鸞集。長河澒洞瀉出懸崖顛,高山萬丈峨峨倚天立。舜文不作識者稀,賞音惟有鐘子期。一曲未終白日暮,適意忘形歸去遲。我思古人不易得,恥共今人聽箏笛。囊中亦有伯牙琴,不遇知音空太息。
一枝低顫倚愁看,點點湘紋颯雨殘。朱箔任欹釵尚緩,露檐偷立唾微寒。玉兒到死香為骨,倩女勻妝淚作瘢。有底心情酬未了,涼蟾還似趁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