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諸友人西池泛月,分韻詠洞簫得「城」字
狂歌常作不平鳴,
和我陽阿激楚聲。
孤鶴唳空音斷續,
老龍吟水韻凄清。
道人筠管高低奏,
學士匏樽慷慨傾。
共泛西池今夜月,
不堪回首闔閭城。
狂歌常作不平鳴,
和我陽阿激楚聲。
孤鶴唳空音斷續,
老龍吟水韻凄清。
道人筠管高低奏,
學士匏樽慷慨傾。
共泛西池今夜月,
不堪回首闔閭城。
我常以狂放的歌聲抒發心中的不平,與我應和的是《陽阿》《激楚》這樣的高亢樂曲。孤鶴在高空長鳴,聲音時斷時續;老龍在水中低吟,音韻凄涼清越。道士手持竹簫,高低吹奏;學士們舉著匏制酒器,慷慨飲酒。今夜我們共同在西池泛舟賞月,卻不忍回頭望那故都闔閭城。
不平鳴:化用韓愈《送孟東野序》中「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指因內心不平而發聲。
陽阿激楚:均為古曲名,《楚辭·招魂》有「涉江采菱,發陽阿些」「激楚之結,獨秀先些」,此處代指高亢激越的樂曲。
筠管:竹制的洞簫,筠指竹子。
匏樽:用匏瓜(葫蘆)制成的酒器,此處泛指酒具。
闔閭城:春秋時期吳國都城,闔閭為吳國君主,故址在今江蘇蘇州。
此詩應為作者與友人于西池月夜雅集時所作。古人聚會常以「分韻」形式作詩,即限定韻腳(此為「城」字)。詩中「闔閭城」或暗示創作地近吳地,作者借洞簫之音與歷史故都,抒發內心不平與對古今變遷的感懷。
詩通過洞簫演奏與友人泛月的場景,將個人不平之鳴與歷史感慨結合,既展現文人雅集的意趣,又以「闔閭城」收束,深化了對時空變遷的思考,是一首情景交融、意蘊深沉的即景抒情之作。
與君秋鬢各成霜,老大相逢在異鄉。盡日不眠詢往事,雨聲寥落小窗涼。
伐竹為筇共我長,不煩繩削自然方。端形祗是生來少,直節誰憐老干剛。拄過蒼苔窺鳥跡,踏殘黃葉出羊腸。此君盡力扶衰朽,一日平安不可忘。
半紙功名未可呈,無心何處不安生。十年滄海塵空起,百歲黃粱夢乍驚。舊徑既荒松菊在,丹誠不變鬢髯更。年來漸有升平望,每恨棲雞半夜鳴。酷憶遙山寸碧呈,歸耕何日樂馀生。蠅營得失都無念,狗茍榮枯總若驚。客夢覺來家萬里,詩聲吟罷月三更。溟鵬本有沖天志,直待三年再一鳴。
海榴庭院初長日,梅羽弄陰弄霽。驚心節序,艾枝懸綠,菖蒲浮碧。衣賜香羅,憶陪宮宴,御爐煙細。愧相如多病,歸來鬢痕如縷。往事風流莫記。黯江山、舊游凝睇。湘波吊雪,楚峰悽黛,荊云愁壘。魚腹沉冤,眾人皆醉,一樽誰酹。獨登臨詞客,興亡多恨,灑青衫淚。
湖上山如畫,何人解見山。此心無一事,盡日捲簾間。湖上山如故,湖邊客總非。容堂今不見,涼夜草螢飛。
荊棘蒼蒼漢水湄,將壇煙草覆馀基。適來投石空江上,猶似龍顏納諫時。
仙郎乘傳赴南京,滿眼青山雪正晴。臘蟻驅寒時獨酌,征驂踏月夜兼程。高堂蟢子春光動,小閣燈花喜氣盈。努力功名須報國,忠勤端不負平生。
碧山遠,無人對、背斜陽宿鳥飛倦。那堪聞曲怨,繞水粲芳,才夢都變。孤巢暮雨,又怕送、差池雙燕。忍放蛾眉早去,剩燈火照疏枝,冷搖桐陰院。愁見,舊摹譜卷。瑰流宛在,洄溯春風面。翠叢臨一泫,露萼空垂,湘濱仍念。人間侶眷,料多是、歧云離雁。闕下泥紅萬點。但能為、置壺盈,催歌換。
四明號狂客,紫宮遇謫仙。解龜得酒后,騎馬似乘船。
十七年間一夢迷,重來渾不辨東西。院中誰識前時客,莫莫堂前老木犀。
西窗僵臥動逾旬,世事凄涼淚滿巾。老去已無兒可托,病來直與死為鄰。孤虛履運成何事,悔吝連秋為此身。抗節擬同松柏固,顛崖從爾雪霜頻。
今古無門閉是非,無心出岫已知機。于今收拾歸山谷,不逐春風上下飛。筆架山頭一片云,盤旋巖谷不求伸。時人只恐清風起,吹作皇都雷雨春。
西來遺影少林傳,萬里風波一葦前。今日更因阿堵妙,知君已解祖師禪。
急雪飛花滿御堤,朝元紫禁侍班齊。飄來玉佩行偏重,舞落金鋪看欲迷。鐘動城鴉翻玉羽,仗回路馬盡霜蹄。高歌郢曲知難和,未數陽春舊日題。
磊落終休矣,艱難晚見之。罔知當世事,殊悔少年時。一昨懸車后,蹉跎又五年。常書乞米帖,猶費買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