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之嘉會門陳亦顏為堂曰城南書院取韓文公符讀書意也
買宅猶難況買鄰,一區判與九衢親。
那知萬壑千巖性,不受高車駟馬塵。
寧開白眼視公卿,不要公卿眼借青。
爭利爭名醒處看,讀詩讀禮醉時聽。
姓名不欲樂人聞,籍甚公卿舉似君。
李白猶將奴力士,薛宣豈敢吏朱云。
客來草草治杯盤,道與家人勿憚煩。
但要陶泓毛穎在,未為無以遺兒孫。
買宅猶難況買鄰,一區判與九衢親。
那知萬壑千巖性,不受高車駟馬塵。
寧開白眼視公卿,不要公卿眼借青。
爭利爭名醒處看,讀詩讀禮醉時聽。
姓名不欲樂人聞,籍甚公卿舉似君。
李白猶將奴力士,薛宣豈敢吏朱云。
客來草草治杯盤,道與家人勿憚煩。
但要陶泓毛穎在,未為無以遺兒孫。
購買宅院尚且困難,何況選擇好鄰居?這一處宅院分明與繁華街道相鄰。誰能知道這如萬壑千巖般的本性,不愿承受高官車馬的塵埃。寧愿對公卿翻白眼,也不需要他們青眼相看。爭名逐利之事清醒時旁觀,誦讀詩書禮樂卻在微醉時聆聽。不想讓姓名被人樂道,但公卿們卻頻繁提起你。李白曾讓高力士為奴,薛宣豈敢以朱云為屬吏。客人到來簡單備酒菜,告訴家人不要怕麻煩。只要有筆墨在,就不算沒給子孫留遺產。
判:分明,顯然。
九衢:指四通八達的大路,代指繁華都市。
高車駟馬:指高官顯貴的車馬,代指權貴。
白眼:《晉書·阮籍傳》載阮籍能為青白眼,對厭惡之人以白眼待之,此處表鄙視。
借青:青眼相看,指重視、青睞。
陶泓:指硯臺,因陶制硯臺儲水,故以“泓”(水深)代稱。
毛穎:指毛筆,典出韓愈《毛穎傳》,以毛穎為筆的擬人化稱呼。
此詩為陳亦顏于中都(金代都城,今北京)嘉會門旁建“城南書院”而作,取韓愈(韓文公)《符讀書城南》中“人之能為人,由腹有詩書”之意,贊揚其效仿古人、以讀書傳家的志趣。創作背景或為作者與陳亦顏交游時,因書院落成而題詠,反映金代文人重視文化傳承的風氣。
全詩圍繞“城南書院”展開,通過環境描寫、品格刻畫與典故引用,突出陳亦顏淡泊名利、專注讀書的形象,既贊書院之雅,更頌主人之高,體現傳統文人“以文立家”的價值追求,是一首兼具紀實與抒情的題詠佳作。
聞言驚喜是家山,朅蹙來茲遂一攀。何但名稱偶相似,宛然天壁鎖云關。
骍弓鵲角蒼雕羽,金錯旂竿畫貔虎。長驅直踏老上庭,手拔干將斬狂虜。歸來解甲見天子,金印懸腰封萬戶。自為大漢上將軍,高揖群公佐明主。
積雪平沙陰山道,射虎殘年不知老。豈識船如天上坐,翠竹為帷樹為葆。昔乞鏡湖苦不早,白發如絲照清潦。他年此地若相逢,應著漁蓑脫貂帽。
昔我游昆崙,長嘯望玄圃。手拍浮丘肩,濩落還下土。帝閽不可扣,頻為世人侮。蒼茫五龍蹻,旦夕無所伍。飄風從東來,吹我向齊魯。徘徊岱宗側,萬象劃爭吐。遙空勢崔嵬,大塊色消沮。幽燕各羅列,梁宋但仰俯。龜蒙與鳧繹,培塿不得數。昏黑留天門,海日正可睹。白云封中出,片片墮梁父。晨窺金銀闕,玉佩遍廊廡。警蹕懷祖龍,鑾輿憶漢武。調笑七十君,空名竟何補。荒碑亦磨滅,遺跡半塵土。回首徂徠松,亭亭尚堪撫。恍惚秦時官,蒼然大夫五。何來安期生,相對形貌古。攜我登云車,縱橫擘麟脯。掀髯但一笑,東瀛復斥鹵。卻下丈人峰,行行至南楚。鼓棹潯陽流,吹簫洞庭浦。三湘亙七澤,茫茫散樓櫓。放歌答魚龍,懷才吊鸚鵡。初聞黃鶴游,忽睹馮夷舞。九疑何芊綿,離立向平楚。宛轉雙蛾眉,慟哭摧肺腑。萬古蒼梧云,不散黃陵滸。緬思向衡岳,改轍望巖戶。里足捫嵚岑,決策窮齟齬。絕壁棲鸞鳳,層巒攖虬虎。石留媧皇煉,崖豁巨靈斧。嵯峨大禹碣,窈窕祝融府。千峰既騰擲,眾壑亦旁午。舉頭觸支機,側身見河鼓。海月明冠簪,天星拂綦組。朅來歸東皋,屏跡偕溺沮。薜荔交巖房,蓬蒿翳環堵。灌園事于陵,飯牛狎五羖。短褐歲載陰,長镵日卓午。感激何時平,形骸亦良苦。咫尺金華山,洞天列吾婺。霞氣連赤城,霜華拂天姥。石室函金書,丹臺秘鴻譜。瑤草紛可飧,青精剩堪咀。壯哉神秀區,逖矣靈仙塢。翩然羽翼生,白晝還紫府。
通籍趨香署,分曹隸鎖闈。金泥疏奏簡,珠檢蘊朝衣。竹靜憐鐘迥,花深覺漏微。絳河低綺綴,紺斗入羅幃。薄夢先雞發,閑情信馬歸。幸因披艷藻,謬用接清輝。
長至陽生,律轉黃鐘,門左弧垂。記當年瑞世,夢傳玉燕,今朝誕節。香爇金猊。南極星明,北山堂邃,松檜蒼蒼龜鶴隨。況蟠桃下熟,仙童來獻,喜介雙眉。平生謀畫多奇。算收拾功名須有時。曾指麾萬騎,芻飛粟挽,折沖千里,彗掃星馳。薦口瀾翻,宸恩鼎至,此去須還衣錦歸。人都道,黑頭卿相,慷慨男兒。
逋仙解道影南斜,二百年來蔑以加。別有脫胎詩一句,自從梅后更無花。
先生脫塵屣,酉室八十年。物態日紛紜,此境長湛然。問道滿函丈,孰云無世緣。茫茫天地間,所樂乃一廛。燕坐亦何為,柏子炷爐煙。
造楮山翁操國柄,一時物價赴低昂。漁梁水落青螺出,鳥道天晴白果香。誤喜病懷相唯諾,空遺老筆擅文章。平生周子通家契,昨拜兄塋涕泗滂。
三千雖衣水犀珠,半夜夫差國暗屠。猶有八人皆二八,獨教西子占亡吳。
輕飆鼓入五弦琴,都是重華育物心。唐殿微涼只專向,何如四海共清陰。
別殿新開上苑東,旌旗遙駐五云中。花深綺席來仙佩,香逐金貂引上公。自是衣冠逢盛世,非關歌舞樂春風。何人賦有凌云調,明日天書許薦雄。
意氣當時幾許狂,堪憎老境債教償。殘年況味今參透,祇是生離死別忙。
自有此山扃,疑與浮世隔。清風襲我裳,竹下有來客。
征騎遠,千里別沙陽。泛碧齋傍凝翠閣,棲云寺里印心堂。回首意茫茫。分水嶺,煙雨正凄涼。南望甌閩連海嶠,北歸吳越過江鄉。極目暮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