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拜墓作 其二
皇考終諫議,歸根附初壟。遙闕眷徂貞,崇岡被嘉寵。
邇天壁若掛,擢地木云拱。吁嗟三十載,陵谷皆頹覂。
防墓罷筑室,信陵誰守冢。歿德詎能朽,生遁苦不鞏。
霜露凄以零,歲時罕一踵。松柏摧為薪,荊榛何蘙蓊。
封堂憫今儉,飛土欽古勇。方灑黃壚泣,疇將昊蒼捧。
皇考終諫議,歸根附初壟。遙闕眷徂貞,崇岡被嘉寵。
邇天壁若掛,擢地木云拱。吁嗟三十載,陵谷皆頹覂。
防墓罷筑室,信陵誰守冢。歿德詎能朽,生遁苦不鞏。
霜露凄以零,歲時罕一踵。松柏摧為薪,荊榛何蘙蓊。
封堂憫今儉,飛土欽古勇。方灑黃壚泣,疇將昊蒼捧。
先父最終官至諫議大夫,歸葬在最初的墓壟。遙望朝廷眷念他逝去的忠貞,高大的山岡也因他而獲得恩寵。靠近天空的石壁如懸掛著,拔地而起的樹木像拱手而立。可嘆三十年過去,山陵和深谷都已頹敗。像孔子那樣在墓邊筑室居住已不再,又有誰像守信陵君墓那樣守著先父的墓呢?先父的德行怎會腐朽,只是我避世隱居難以安穩。霜露凄涼地飄零,一年到頭很少去一次墓地。松柏被砍作柴薪,荊棘雜草何等茂密。如今墓堂簡陋讓人憐憫,古人堆土筑墓的勇氣令人欽佩。我正灑下如在黃壚下般悲痛的淚水,又有誰能捧起蒼天呢。
皇考:對亡父的尊稱。諫議:諫議大夫,官職名。
歸根:指歸葬。初壟:最初的墓地。
遙闕:遙遠的朝廷。徂貞:逝去的忠貞之人,指作者父親。
崇岡:高大的山岡。嘉寵:恩寵。
邇天:靠近天空。擢地:拔地而起。云拱:像云一樣拱手,形容樹木高大。
陵谷:山陵和深谷,比喻世事變遷。頹覂(fěng):頹敗。
防墓:孔子父母合葬于防,孔子曾在墓邊筑室居住。
信陵:信陵君,戰國時魏公子,有賢名,死后有門客守墓。
歿德:死者的德行。詎(jù):怎,豈。
生遁:避世隱居。鞏:安穩。
霜露:比喻凄涼的環境。零:降落。
歲時:一年到頭。踵:到,前往。
蘙蓊(yì wěng):草木茂盛的樣子。
封堂:墓堂。儉:簡陋。
飛土:指古人堆土筑墓。
黃壚泣:晉代王戎過黃公酒壚,回憶起與嵇康、阮籍等竹林七賢的往事而悲泣。
昊蒼:蒼天。
此詩創作于“辛丑”年,具體創作地點難以確定。從詩中“吁嗟三十載”推測,距離作者父親去世已三十年。當時可能社會動蕩,世事變遷,作者避世隱居,生活并不安穩。在拜祭父親墓時,看到墓地的荒蕪,不禁感慨萬千,寫下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亡父的懷念和對世事變遷的感慨。其突出特點是運用典故豐富內涵,通過對比增強情感表達。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作者的情感和當時的社會風貌。
屈指年華換,春來忽贈詩。連宵驚夜雨,竟夕覓晴絲。寓目詩千卷,舒懷筆一枝。靈機疇拮抗,典奧溯源支。集讀淮南子,楷摹晉獻之。聞雞思起舞,拔劍斫生悲。道誼堪砭世,農桑愛及時。人言皆不間,孝弟兩無虧。屋繞撐天樹,園栽向日葵。臨歧才握別,異地又相思。豈是焦桐爨,偏蒙戴笛吹。前身明月似,心與古人期。
羈寓零陵過一年,每憐兩腳負山川。忽從榛莽窺神秘,似與仙家有宿緣。石刻嘉名歲月多,苔封蘚蠹欲消磨。天成有景無人問,不著新亭奈爾何。浮世囂塵不可干,漫山琮璧照人寒。客來莫認為頑石,具眼還須作玉看。頃年嘗入道山來,天上圖書不受埃。今日有懷群玉府,又從人世得蓬萊。經臺石磴郁深幽,曲折中藏自一邱。鑿破藩籬都是路,從今任是永人游。
富貴百年內,一霎優曇華。所以源道人,甘心逃煙霞。同志如晨星,三五何寥落!君今有強弩,休穿魯縞薄。栽蘭在空谷,種榆在層霄。相去天壤間,曷由知榮凋?古人亦有言,投桃報以李。但愧東家施,顰眉學西子。
將老客江表,乞食常自悲。及覯素心人,不悲聊在茲。君年雖知命,不改鸞鶴姿。萬象備瑩澈,天機罔所遺。近來句愈妙,跛牂安可追。前歲屬短序,望風成遲遲。即論雙鬢霜,于我亦早衰。蹉跎三十年,未盡慚相知。何須指白首,金石以為期。人生譬群蜂,辛苦各為蜜。道旁矗千房,行行每自失。今年海上居,與子邇且密。深杯出嘲囅,姻亞托弟侄。我貧復業官,蜜母恃寸筆。平生浪齊名,所歷陋如虱。山游未嘗同,有句焉得匹。讀君太華詩,元氣嘆旁溢。何當挈痛飲,絕頂看秋橘。
枕畔鄰雞促馬蹄,孤城片月半沉西。一聲畫角穿林去,無數春鵑不敢啼。疏林馬過鞭留影,夙夜寒深月半明。合眼垂韁續殘夢,不知多露浥繁纓。
碧沼波澄拂柳條,坐來未覺水云遙。輕輕風絮迷新漲,一囀新聲破寂寥。
積石何齒齒,百折趨層巔。徑轉樵蹤斷,峰危人語懸。滄波天外勺,泃水竇中泉。渺渺憑高意,蒼茫謝客前。
繡枕扶還怯,羅衣著尚單。一年春已病中完。底事東風猶作、不情寒。綠意詩難寫,黃昏酒易殘。冷螢拖月上欄干。可惜無人同倚、畫樓看。
人煙不知處,深曲數峰橫。路截溪流入,云從館壁生。村醪浮月色,客枕納松聲。計日鄉關近,山行第一程。
龍盤虎踞景堪尋,王氣消亡信禍淫。結綺臨春何處是,數聲啼鳥暮煙深。
一聲山磬靜,洞口白云深。偶見鶴飛出,天壇忽在林。水流通澗藥,風度隔窗琴。到此亮明月,當空持鑒心。
茶罷晴檐唱午雞,偶騎驢去過東溪。酒肴分倩樵夫挈,筆硯專令童子攜。放目水亭欄獨倚,題詩僧舍壁新泥。興闌歸問來時路,到處蟬鳴日已西。
峰回絕壁鬼斧折,鑿破天門天漢泄。干崖照耀掛長虹,飛流濺沫噴寒雪。須臾幽壑風颯颯,吹散游絲四面射。我欲剪之作羅裙,鮫人停梭依嵐泣。危磴斑斑繡紫黛,躡屐捫蘿石龕在。洞花搖落點翠林,懸巖顛松皆生態。隱隱谷口處士莊,盈盈碧水洗石床。載酒酣歌興未已,玉女峰頭月吐芒。
香箋晚壘,翠黛朝彎。燕霜那忽點云鬟。伯勞飛燕,禁骨肉,恁摧殘。盼九天、為妾賜環。甚日生還,酒泉郡,玉門關。燕頷小妹上書難。麻衣似雪,淚潸潸。背人彈,本意兒,身作木蘭。
璞則既真,攻之惟人。其頑其塊,孰圭如紳。如彼四子,何必兼身。文之禮樂,亦可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