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樂
蘭橈六幅秋帆錦。江上商飆清冷。茶灶煙輕,筆床墨淡,泛宅浮家風景。
鱸魚切粉。兼莼菜縈絲,推篷小飲。桂魄團圞,廣寒宮里天香近。
武夷君在何處,想云裀寶座,幔亭峰頂。按節觀濤,乘流弄月,銀漢無聲高迥。
風和浪靜。任珠露橫空,金波千頃。此夕中秋,水仙能管領。
蘭橈六幅秋帆錦。江上商飆清冷。茶灶煙輕,筆床墨淡,泛宅浮家風景。
鱸魚切粉。兼莼菜縈絲,推篷小飲。桂魄團圞,廣寒宮里天香近。
武夷君在何處,想云裀寶座,幔亭峰頂。按節觀濤,乘流弄月,銀漢無聲高迥。
風和浪靜。任珠露橫空,金波千頃。此夕中秋,水仙能管領。
乘坐著裝飾華美的船,揚起如秋錦般的風帆,江上秋風清涼。茶灶上輕煙裊裊,筆床和墨色淡雅,這是漂泊水上人家的景致。把鱸魚切成薄片,還有纏繞如絲的莼菜,推開船篷小酌一番。中秋圓月如盤,仿佛能聞到廣寒宮里桂花的香氣。武夷君如今在何處呢,想必在云做的褥墊、寶座上,位于幔亭峰頂。他按節令觀看江濤,順著水流賞月,銀河無聲高遠。此時風和浪靜,任由露珠橫空,月光灑在千頃碧波上。這個中秋之夜,水仙能夠盡情賞玩這美景。
蘭橈:蘭木做的槳,這里代指船。
商飆:秋風。
泛宅浮家:以船為家,漂泊生活。
鱸魚切粉:把鱸魚切成薄片。
莼菜縈絲:莼菜的莖如絲般纏繞。
桂魄:月亮。
團圞:圓滿。
廣寒宮:傳說中月亮上的宮殿。
武夷君:武夷山的神仙。
云裀:云做的褥墊。
幔亭峰:武夷山的一座山峰。
按節:按照節令。
銀漢:銀河。
金波:月光。
具體創作時間和背景難以確切知曉,但從詞中可以推測,詞人可能在一個中秋之夜,乘坐船只在江上漂泊,看到眼前的美景,有感而發創作了此詞。當時詞人或許處于一種閑適、自在的心境,享受著江上的生活。
這首詞描繪了江上中秋的美景和詞人的閑適生活,展現了詞人對自由生活的追求和對神仙境界的向往。在文學上,其優美的語言和獨特的意境具有一定的藝術價值。
默坐息君念,何處起欣戚。 門閉又黃昏,鳥鳴庭院寂。
云暗春猶冷,一簾煙雨斜。 舊懷千萬緒,墻角見桃花。
曠野聚涼煙,霜天落孤鶩。 送君如夢中,不識歸來路。
曉來時雨歇,行邁夢難閑。 路路聞流水,田田圍斷山。
咸洛腥膻幾百州,中原誰切祖生憂。 秦關璧使星馳夕,漢苑銅仙露泣秋。 萬死奸諛和虜計,百年臣子戴天仇。 欲從故老詢遺事,斗酒難澆磊磈愁。
默觀玄化運,乘彼白云歸。 廣野悲張樂,青山笑拂衣。 玉棺天上葬,神劍□間飛。 圭組褒崇舊,宜看奕葉輝。
汴流西繞漢時宮,陵樹蕭蕭易朔風。 金碗不冰銀雁去,銅仙無露玉盤空。 御溝流水人間碧,禁苑蟠桃海上紅。 卻憶晉家南渡客,清談不記誤和戎。
陶家客至兮,方此居貧;母氏心恥兮,思無饌賓。斷鬢發以將貿,庶珍饈而具陳;欲明理內之心,不求盡飾。庶使趨庭之子,得以親仁。原夫蘭客方來,蕙心斯至。顧巾橐而無取,俯杯盤而內愧。啜菽飲水,念雞黍而何求;舍己從人,雖發膚而可棄。于是搔首心亂,低眉恨生。畏東閭之恩薄,歸北堂而計成。拂撮凝睇,抽簪注情。解發而鳳髻花折,發匣而金刀刃鳴。喜乃有馀,慚無所極。窺在握而錯落,撫垂領而綢直。鋒铓不礙,翻似雪之孤光;倭墮徐分,散如云之翠色。已而展轉增思,徘徊向隅。元鬢垂顱而散亂,青絲委簟而盤紆。象櫛重理,蘭膏舊濡。傷翠鳳之全棄,駭盤龍之半無。觀夫擢乃無遺,斂之斯積。凝光而粉黛難染,盈握而腥膻是易。將成特達之意,欲厚非常之客。賓筵既備,空思一飯以無慚;匣鏡重窺,豈念同心而可惜。及乎宴罷空館,閑成曉妝。纚換新髻,釵迷舊行。誠伐木之可親,疏而是愧;茍如圭之足慕,斷亦何傷。重義者情莫違,厚慈者身可毀。語其決,同勉虞之一戰;思其仁逾訓孟之三徙,昔三咸陶氏所以成大名。母賢如此。
寒空高,寒雁號。霜氣嚴征柝,風威薄錦袍。一夜相思心似海,荒城四望愈忉忉。
識貫事中樞紐,筆開象外精神。傳觀弓力異常鈞。衣我六銖羞問。 周后數莖命粒,魯儒一點芳心。啄殘樓老付誰論。謾要睡馀支枕。
公名天培,字仲因,一字滋圃,姓關氏,山陽人也。起家行伍,歷淮安城守營完備,揚州中營守備。獲私鑄王國英等十八人,署溧陽營都司,獲匪嚴加烈等二十五人,移兩江督標左營守備,歷中軍都司,外海水師騎營守備,騎營游擊。道光二年,外洋獲盜最。三年,署吳淞營參將,旋即真。
后二年,東南方議海運。海運自明以來,輟數百年,議者紛錯,大府舉公任其事。六年二月,督米船千百四十五艘,米百二十四萬一千余石,自吳淞抵天津,先期功最,署太湖營副將,明年,署蘇松營總兵官,旋即真。十三年入朝,上御便殿召見,五次軍機記名。
明年,夷事萌芽。先是,西南諸夷暹羅、真臘、安南之屬,皆恭順受職貢。惟英吉利最遠,強黠。嘉慶間入貢,嚴衛入海。至是夷目律勞卑來,不如約,兵船駛至黃埔河,兩廣總督盧坤、水師提督李增階坐疏防落職,而以公為廣東水師提督。公至則親歷重洋,觀扼塞,建臺守,排鐵索,軍務肅然,東南倚以為重。
公容貌如常人,悛悛畏謹,而洞識機要,口占應對悉中。暇則習弓馬技擊,技絕精。在廣著《籌海集》,識者比之戚少保云。
居虎門六年,而禁煙事起。當是時,洋煙流毒遍天下;前侍郎黃爵滋發其事,上命內外大臣雜議,議定,著為令。而英吉利躉船適至。躉船者,販煙船也。公既習于海,而前欽差大臣林公則徐,威略素著,與公尤協力,至則拘夷目,錮其船,船不得發,獲煙土二萬二百余箱焚之。奏聞,上大悅,敘功有差。
夷計不得逞,明年四月,驟師入浙江,據定海。分船溯大洋,上天津,詭投書乞和,而前直隸總督琦善,馳傳赴廣東,林公以罪去。于是和議興,海防撤矣。廣東邊海門戶曰香港、虎門。香港奧衍,易盤踞,去省少紆遠;虎門險狹,海道曲折,去省近。虎門外列十臺,最外大角、沙角,屹為東南屏蔽。
是年十二月,夷攻大角、沙角,壞師船,而大帥日以文書與往來,冀得少遼緩。夷不報命而爭戰,戰方交則投書議和,書報復戰,晝夜攻掠不已。時諸軍集廣府者,駐防滿兵、督標 、撫標兵,共不下萬人,又調集客兵、團練、鄉勇、民兵數萬,而大帥所遣助守臺者,撫標二百人,駐東莞提標二百人備策應。則是二臺日益孤危,相繼陷沒。
二十一年五月,夷進攻威遠、靖遠諸臺,守者羸兵數百,公遣將慟哭請師,無應者。初,公以海運入都也,時從故人飲酒肆中,醉而言曰:“日者謂我祿命,生當揚威,死當血食。今吾年四十余,安有是哉!”已而嘆曰:“丈夫受國恩,有急,死耳,終不為妻子計。”公老母年八十余,長子奎龍,吳淞參將,前卒。幼子先遣歸,及是乃緘一匣寄家人,堅不可開,公死后啟視,則墜齒數枚,舊衣數襲而已。
公既自度眾寡不敵而援絕,乃決自為計,住靖遠臺,晝夜督戰。已而夷大?奄至,公率游擊麥廷章奮勇登臺,大呼督厲士卒,自卯至未,所殺傷過當,而身亦受數十創,血淋漓,衣甲盡濕。事急,呼其仆孫長慶使去。長慶哭曰:“奴隨主數十年矣,今有急,義不使主死而己獨全。”手持公衣不可開,公怒,拔刀逐之曰:“吾上負皇上,下負老母,死猶晚,汝不去,今斬汝矣。”投之印,長慶號而走。比及山半,回顧,公隕絕于地。時二月六日也。
長慶既去,懸廠自縋下,下負水多蘆根,刺體如蝟,卒負重創,送印大府所,而身復至臺求公尸。夷人嚴兵守臺,則乞通事吳某以情告。吳某者,嘗為漢奸,公得之,宥弗殺,給事左右,恒思所以報公。至是為長慶說夷,誠懇反復,夷人義許之。入求尸,鈹交于胸。長慶膝行前,遍索不得。卒詣公所立處,舉他尸數十乃得之,半體焦焉。事聞,天子軫悼,予騎都尉世職,謚忠節,賜葬如禮。喪至之日,士大夫數百人,縞衣送迎,道旁觀者,或痛哭失聲。而長慶得公尸后,復求得麥廷章之半體,與公尸皆徒負以歸,水陸七百里。公葬后,恒郁郁不樂,言及公,必泣下。未幾卒。
論曰:甚矣,虎門之敗也。悲夫,可為流涕者矣。方公經營十臺,累戰皆捷。奏上,公卿相賀,主上為之前席,嘉嘆至于再三。然而釁發于定海,詐成于天津,夷不為無謀,要之豈夷人能死公哉!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厲有階矣。長慶義士,誠感犬羊,吳某奸耳,知感恩為一日之報,異哉。
暮光霞彩炫金題,絳闕高居雉堞低。上相樓臺連御苑,中郎車騎過沙堤。
皂雕孤捩凌云翮,紫燕雙翻踣雪蹄。回首上林涼月夜,橤珠多是鳳鸞棲。
樓前流水西江道。江頭水落芙蓉老。畫鼓疊涼波。憑欄顰翠娥。當年金馬客。青鬢蘆花色。把酒感秋蓬。驪歌半醉中。
小亭露壓風枝動。鵲爐火冷金瓶凍。悄悄對西窗。瘦知羅帶長。 欲眠思殢酒。坐聽寒更久。無賴是青燈。開花故故明。
露芽初破云腴細。玉纖纖親試。香雪透金瓶,無限仙風,月下人微醉。相如消渴無佳思。了知君此意。不信老盧郎,花底春寒,贏得空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