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懷詩 懷于鱗
渭水秦關天上回,使君持節馭風雷。不妨萬里無書寄,紫氣常從西極來。
六月提兵大海東,書生亦作萬夫雄。匣中雙劍無顏色,倒吸天河吐白虹。
九曲溪流繞幔亭,峰前海色晝冥冥。故人無限中原思,撫劍歌來祗自聽。
風塵秉馬路俱迷,爾得汀江似武溪。花落案頭無一事,尋仙時過玉華西。
渭水秦關天上回,使君持節馭風雷。不妨萬里無書寄,紫氣常從西極來。
六月提兵大海東,書生亦作萬夫雄。匣中雙劍無顏色,倒吸天河吐白虹。
九曲溪流繞幔亭,峰前海色晝冥冥。故人無限中原思,撫劍歌來祗自聽。
風塵秉馬路俱迷,爾得汀江似武溪。花落案頭無一事,尋仙時過玉華西。
渭水與秦關仿佛從天上回繞,您持著符節駕馭風雷般的氣勢。即使相隔萬里沒有書信往來,祥瑞的紫氣也常從西方飄來。六月您率軍東征大海之東,一介書生也能有萬夫不當之勇。劍匣中的雙劍黯然失色,仿佛能倒吸天河吐出白虹。九曲溪流環繞著幔亭峰,峰前的海色在白晝也顯得昏暗。故人心中無限思念中原,撫劍而歌只能獨自聆聽。風塵中騎馬行路都迷失方向,您卻得汀江如武溪般清幽。花落案頭無事可做,尋仙時常過玉華山西。
持節:古代使臣奉命出行,手持符節作為憑證,此處指于鱗受朝廷委派的威嚴。
紫氣:傳說老子過函谷關時,關令見有紫氣東來,后以紫氣象征祥瑞或賢才的征兆。
提兵:率領軍隊。
匣中雙劍:典出《晉書·張華傳》,豐城劍化為雙龍,此處喻指于鱗的才華或二人的友情。
幔亭:武夷山傳說中武夷君設幔亭宴飲之處,代指山水勝境。
玉華:可能指玉華山,道教勝地,此處代指清幽的修仙之地。
此詩為謝榛《四懷詩》之一,懷友人李攀龍(字于鱗)。李攀龍為明代“后七子”領袖,與謝榛早期交善。詩中或作于李攀龍出仕、從軍期間(如“六月提兵大海東”),謝榛通過回憶與想象,表達對友人的思念與欽慕。
全詩通過四組場景,從友人的威嚴(“持節馭風雷”)、功績(“提兵大海東”)、情思(“撫劍歌自聽”)、閑趣(“尋仙過玉華”)多角度刻畫,展現于鱗的多面形象,情感真摯,意象豐贍,是明代懷友詩的典型之作。
《文選》爛,秀才半,前人之言豈河漢。后來文士卑六朝,輘嬴轢劉追陶姚。
那知高論起風雅,徒使落筆空枝條。華實自相因,根植可抒藻。
巍巍《文選》臺,屹立不易倒。東坡解事薄小兒,恐亦耳食未深討。
讀書種子得義門,河源本會尋昆侖。剬經緝史有余力,乃復來闖曹劉藩。
目中一字不輕放,欲使臨文絕影響。從茲論辨始見真,譬若片言折堂上。
吟才今日傳湘靈,夜照太乙然藜青。十年好古有元本,肯夸明月遺秋螢。
出岫白云猶繚繞,離群飛鳥尚嗚悲。 四年人去寧無憾,況是梅花滿樹時。
曉角寒聲散柳堤,千林雪色亞枝低。 行人不到邯鄲道,一種煙霜也自迷。
銀燭吐青煙,金樽對綺筵。 離堂思琴瑟,別路繞山川。 明月隱高樹,長河沒曉天。 悠悠洛陽道,此會在何年。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 遲遲白日晚,裊裊秋風生。 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
南登碣石館,遙望黃金臺。 丘陵盡喬木,昭王安在哉? 霸圖今已矣,驅馬復歸來。
御苑春何早,繁花已繡林。笑迎明主仗,香拂美人簪。 地接樓臺近,天垂雨露深。晴光來戲蝶,夕景動棲禽。 欲托凌云勢,先開捧日心。方知桃李樹,從此別成陰。
旄頭有精芒,胡騎獵秋草。羽檄南渡河,邊庭用兵早。 漢家愛征戰,宿將今已老。辛苦羽林兒,從戎榆關道。 一身救邊速,烽火連薊門。前軍鳥飛斷,格斗塵沙昏。 寒日鼓聲急,單于夜火奔。當須徇忠義,身死報國恩。
戰艦排江口。正天邊、真王拜印,蛟螭蟠鈕。征發棹船郎十萬,列郡風馳雨驟。嘆閭左、騷然雞狗。里正前團催后保,盡累累、鎖系空倉后。捽頭去,敢搖手? 稻花恰趁霜天秀。有丁男、臨歧訣絕,草間病婦。此去三江牽百丈,雪浪排檣夜吼。背耐得、土牛鞭否?好倚后園楓樹下,向叢祠亟倩巫澆酒。神佑我,歸田畝。
小酌荼蘼釀。喜今朝,釵光鬢影,燈前滉漾。隔著屏風喧笑語,報到雀翅初上。又悄把,檀奴偷相。撲朔雌雄渾不辨,但臨風私取春弓量。送爾去,揭鴛帳。 六年孤館相偎傍。最難忘,紅蕤枕畔,淚花輕揚。了爾一生花燭事,宛轉婦隨夫唱。努力做,稾砧模樣。只我羅衾寒似鐵,擁桃笙難得紗窗亮。休為我,再惆悵。
春色照蘭宮,秦女坐窗中。柳葉來眉上,桃花落臉紅。 拂塵開扇匣,卷帳卻薰籠。衫薄偏憎日,裙輕更畏風。
光映妝樓月,花承歌扇風。欲妒梅將柳,故落早春中。
隔巷遙停幰,非復為來遲。只言更尚淺,未是渡河時。
重華人逸夏商前,奚取名巖紫洞巔。 深入才如窺寸管,仰瞻早已到中天。 仙田有跡閑芳草,韶樂無聲奇滴泉。 遐想溫薛游古昔,恍如瞻對聽虞弦。
前日是中秋。嬋娟為我留。畫圖間、主勸賓酬。忙處偷閑誰得侶,真意度,淡交游。薇省老參謀。三臺一舉頭。魯祥麟、憎重儒流。今歲彩衣還有伴,方袞袞,慶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