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贈趙千門謫官武陵二首 其一
竹馬鳩居,游嬉日、追隨里巷。九萬里、風搏羊角,相期同上。作賦無過潘岳敏,論年頗愧袁絲長。記蜃樓、影里望蓬萊,心何壯。
八叉手,誰能兩。三舍退,予非讓。惜蛾眉嫁晚,仙宮蕊榜。一柱觀頭堪拄笏,匡廬飛瀑三千丈。羨滕王、高閣醉憑欄,王恭氅。
竹馬鳩居,游嬉日、追隨里巷。九萬里、風搏羊角,相期同上。作賦無過潘岳敏,論年頗愧袁絲長。記蜃樓、影里望蓬萊,心何壯。
八叉手,誰能兩。三舍退,予非讓。惜蛾眉嫁晚,仙宮蕊榜。一柱觀頭堪拄笏,匡廬飛瀑三千丈。羨滕王、高閣醉憑欄,王恭氅。
童年時騎竹馬,像斑鳩般相伴,在里巷中一同嬉戲游玩。曾約定要像大鵬乘九萬里羊角風那樣,共同高飛遠翔。作賦的才思不比潘岳遲鈍,論年紀卻愧不如袁絲年長。還記得在海市蜃樓的幻影里遙望蓬萊仙山,那時的心境是多么豪壯。八叉手成文的才思,誰能比得上你兩次?我并非退讓,而是自愿退避三舍。可惜如蛾眉美女嫁得晚,未及時登上仙宮的蕊榜。一柱觀頭可以拄著朝笏觀景,匡廬飛瀑直落三千丈。羨慕你能像滕王一樣,在高閣上醉酒憑欄,身著王恭那樣的鶴氅,盡顯名士風度。
竹馬鳩居:竹馬,兒童游戲騎竹竿當馬;鳩居,如斑鳩般相伴,指相處密切。
羊角:《莊子·逍遙游》“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指旋風。
潘岳敏:潘岳(潘安)才思敏捷,善作賦。
袁絲:袁盎,西漢大臣,此處指年長者。
蜃樓:海市蜃樓,比喻虛幻而美好的景象。
八叉手:五代詩人溫庭筠才思敏捷,八叉手而成八韻,形容文思速捷。
三舍退:退避三舍,此處指自謙才學不如友人。
蕊榜:傳說中仙宮發布的金榜,借指科舉或仕途機遇。
拄笏:《世說新語》載王徽之“西山朝來致有爽氣”時拄笏看山,指觀景雅事。
王恭氅:東晉名士王恭披鶴氅,形容瀟灑脫俗的風度。
此詞為友人趙千門被貶武陵時所作。宋代官員謫遷常見,詞人通過贈詞既回憶二人舊誼,又肯定其才學,以“仙宮蕊榜”“滕王高閣”等意象安慰其雖暫處逆境,仍不失名士風度,暗含對友人未來的期許。
全詞以“贈別”為核心,上片追憶童年交游與共同理想,下片贊才學、惜際遇、羨雅趣,情感真摯。既展現文人間的深厚情誼,又通過謫居生活的雅化描寫,傳遞豁達態度,是宋代贈別詞中兼具情致與理趣的作品。
興來寫菊似涂鴉,誤作枯藤纏數花。 筆落一時收不住,石稜留得一拳斜。
書畫非小道,世人形似耳。 出筆混沌開,入拙聰明死。 理盡法無盡,法盡理生矣。 理法本無傳,古人不得已。 吾寫此紙時,心入春江水。 江花隨我開,江月隨我起。 把卷坐江樓,高呼曰子美。 一嘯水云低,圖開幻神髓。
舟行將八閘,湖水蕩無涯。 漁艇千家岸,蘆花一色沙。
地傾水瀉須憑閘,千里雷車信怒嗥。 卷浪拋開珠散彩,崩空舞碎雪分濤。 七十二門向北牢,東歸此去漸憑高。 錦云旋繞織秋袍,仙障中分虎勢絳。 鳴鑼擊鼓壯滔滔,行人駐看躍淵艚。 飛帆擁簇駕圖旄,推窗卷幔得揮毫。
千回百折故城河,東傾西長分嵯峨。 白楊灌木參天柯,處處成行古道么。 古冢荒碑廟逶迤,水流浪打雪狼窩。 行路之人嗟嘆多,崢嶸斧削飛巖坡。 樓船畫鼓快如梭,錦纜人來寸寸呵。 歸空糧艘爭天摩,歌聲歌徹青云和。
富貴本無心,何事故鄉輕別。空惹猿驚鶴怨,誤薜蘿秋月。 囊錐剛強出頭來,不道甚時節。欲命巾車歸去,恐豺狼當轍。
百年強半,高秋猶在天南畔。幽懷已被黃花亂。更恨銀蟾。故向愁人滿。 招呼詩酒顛狂伴。羽觴到手判無算。浩歌箕踞巾聊岸。酒欲醒時,興在盧仝碗。
千巖競秀。西湖好是春時候。誰知梅雪飄零久。藏白收香,空袖和羹手。 天涯萬里情難逗。眉峰豈為傷春皺。片愁未信花能繡。若說相思,只恐天應瘦。
銀河牛女年年渡。相逢未款還憂去。珠斗欲闌干。盈盈一水間。 玉人偷拜月。苦恨匆匆別。此意愿天憐。今宵長似年。
獨木小舟煙雨濕。燕兒亂點春江碧。江上青山隨意覓。人寂寂。落花芳草催寒食。 昨夜青樓今日客。吹愁不得東風力。細拾殘紅書怨泣。流水急。不知那個傳消息。
從古將軍自有真。引杯看劍坐生春。擾擾介鱗何足掃。談笑。綸巾羽扇典刑新。 試問天山何日定。佇聽。雅歌長嘯靜煙塵。解道汾陽是人杰。見說。如今也有謫仙人。
掩凄涼、黃昏庭院,角聲何處嗚咽。矮窗曲屋風燈冷,還是苦寒時節。凝佇切。念翠被熏籠,夜夜成虛設。倚闌愁絕。聽鳳竹聲中,犀影帳外,簌簌釀寒輕雪。 傷心處,卻憶當年輕別。梅花滿院初發。吹香弄蕊無人見,惟有暮云千疊。情未徹。又誰料而今,好夢分胡越。不堪重說。但記得當初,重門鎖處,猶有夜深月。
宜霜開盡秋光老。感節物、愁多少。塵世難逢開口笑。滿林風雨,一江煙水,颯爽驚吹帽。 玉堂金馬何須道。且斗取、尊前玉山倒。燕寢香清官事了。紫萸黃菊,早羅紅袂,花與人俱好。
匹馬吳江誰著鞭,惟公攘臂獨爭先。 張皇貔貅三千士,搘拄乾坤十六年。 堪憫臨淄功未就,不知鐘室事何緣。 石頭城下聽輿論,百姓顰眉亦可憐!
從來月蝕最愁予,繡佛龕前誦佛書。 凡世不知天上事,嫦娥意念更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