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故司徒侍中贈尚書令韓魏公三首
建儲嘉祐發先機,蓋世功名古亦稀。一冠鴛行丹地立,兩扶龍德九天飛。偃藩汲黯時云臥,去國周公遂不歸。星坼中臺薨訃入,君王淚濕輟朝衣。
平生忠節見臨危,四紀三朝報主知。伊尹告歸曾未果,子房強臥竟難支。朝廷首配嚴親饗,鹵簿新排送葬儀。澤在生民功社稷,堯文更揭墓前碑。
西北油幢疊總戎,六年幕府從裴公。談兵玉帳知何在,宴客金錢定已空。麟閣英姿隨爽氣,鳳池陳跡想清風。白頭無路酬恩地,一寄哀情薤挽中。
建儲嘉祐發先機,蓋世功名古亦稀。一冠鴛行丹地立,兩扶龍德九天飛。偃藩汲黯時云臥,去國周公遂不歸。星坼中臺薨訃入,君王淚濕輟朝衣。
平生忠節見臨危,四紀三朝報主知。伊尹告歸曾未果,子房強臥竟難支。朝廷首配嚴親饗,鹵簿新排送葬儀。澤在生民功社稷,堯文更揭墓前碑。
西北油幢疊總戎,六年幕府從裴公。談兵玉帳知何在,宴客金錢定已空。麟閣英姿隨爽氣,鳳池陳跡想清風。白頭無路酬恩地,一寄哀情薤挽中。
嘉祐年間您率先提議確立儲君,蓋世的功名古今罕見。曾戴冠立于朝官行列,兩次輔佐帝王登上帝位。任藩鎮長官時如汲黯閑居,離開朝廷后如周公一去不返。中臺星隕落傳來您去世的消息,君王淚水打濕了停朝的朝服。生平的忠節在危難時顯現,四十八年歷經三朝報答君主知遇。伊尹告老未能實現,張良病臥難以支撐。朝廷首先將您配享先帝祭祀,新排儀仗舉行送葬儀式。恩澤惠及百姓功在社稷,帝王的銘文更刻在墓前碑上。西北軍帳中您多次總領軍事,六年幕府我跟隨您如當年隨裴度。談論兵法的軍帳今在何處,宴客的金錢定已散盡。麒麟閣中的英姿隨爽氣而去,鳳池的舊跡猶可想見清風。白發無門報答您的恩情,只能將哀情寄托在挽歌之中。
建儲:確立太子,指嘉祐六年(1061年)韓琦力主立英宗為皇子事。
鴛行:朝官行列,因朝官班次如鴛鴦排列整齊得名。
丹地:指朝廷,漢代宮廷中以丹砂涂地,故稱。
龍德:指帝王,此處指英宗、神宗兩位皇帝。
偃藩:指擔任藩鎮長官,韓琦曾外任地方長官。
汲黯:漢代直臣,此處以汲黯閑居比喻韓琦外任時的狀態。
中臺:星名,古以三臺星象征三公,中臺對應司徒(宰相),此處喻韓琦去世。
四紀:一紀十二年,四紀四十八年,韓琦歷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共約四十年(概數)。
伊尹:商初賢臣,此處以伊尹告歸未實現,反襯韓琦未能終老相位。
子房:張良,漢初功臣,以張良病臥難支喻韓琦病逝。
鹵簿:古代帝王或重臣出行時的儀仗隊。
油幢:用油布覆蓋的軍帳,代指軍府。
裴公:唐代名相裴度,此處以裴度喻韓琦的統帥地位。
麟閣:漢代麒麟閣,繪功臣像以表彰,此處指表彰韓琦的功績。
鳳池:即鳳凰池,代指中書省,喻韓琦曾居相位。
薤挽:即《薤露》《蒿里》,古代挽歌,此處指悼亡詩。
韓魏公即韓琦(1008-1075),北宋名相,歷仁宗、英宗、神宗三朝,主政中樞,力促英宗即位(“建儲”),外鎮邊疆,功績卓著。此詩為韓琦去世后,其同僚或門生所作挽詩。韓琦去世時(1075年),神宗深為哀悼,輟朝三日,備極哀榮,詩中“君王淚濕輟朝衣”“鹵簿新排送葬儀”即反映這一背景。
全詩三首從不同角度追挽韓琦:首章聚焦其輔政功績與帝王哀痛;次章強調忠節與身后哀榮;末章回憶幕府共事與追思之情。通過具體事件、歷史典故與細節描寫,全面展現韓琦“澤在生民功社稷”的名相形象,是北宋重臣挽詩的典型之作,兼具歷史價值與文學價值。
玉環風色,斜倚欄干,珊珊有恨無力。深徑誰聽,風雨夜來狼藉。上階三兩蝴蝶,悄無聲飛過墻北。春去也,綠連天,墻外尋春無跡。萬里深閨消息,任月底黃昏,碎陰欹側。流水吳宮,閑夢暗傷南國。珠簾更垂繡戶,付何人深尋細覓。算只有社燕去,相寄怨憶。
尋芳臨晚渡,停棹入寒林。雪里孤村近,花間一徑深。隔花人喚酒,倚樹客聽琴。煙寺昏鐘動,歸來香滿襟。
徂暑有今日,太空無積埃。閑拋數點雨,涼暈一痕苔。獨立江湖回,深然霜雪來。因君歌白苧,醒醉入徘徊。
羈緤相從一舉觴,風天凄黯作重陽。飄蕭寒氣爭搖落,冷澹秋容有故常。江寺尋僧驚舊夢,天涯有弟即吾鄉。尊前諸老看猶健,還起疏慵引興長。
吳柳初黃越樹丹,照人秋色送征鞍。云隨親舍回揚子,山引郵城入候官。萬石鹽饒輸海賦,兩潮魚上助盤餐。武夷我有南游約,欲借扶搖駕羽翰。
焰水無魚下底鉤,覓魚無處笑君愁。可憐谷隱老禪伯,被唾如何見亦羞。
軋軋弄寒機,功多力漸微。惟憂機上錦,不稱舞人衣。
性之生情,為夢為想。性之生緣,如影如響。不有古圣,愚將安仰。不有妙道,愚將安仿。爰得智刃,決開疑網。人不同心,超然獨往。明融日新,率由天獎。
高林縹緲強可見,茅屋半山煙雨昏。誰家一幅鵝溪絹,古畫猶存水墨痕。
梁初奄巴蜀,仍有渡瀘人。汲直馀蒸簡,蕭翁亦聚塵。杰魂猶念沛,遠夢不歸秦。幻化元超忽,何勞問大鈞。
最清楚長亭官道,十里西風,一鞭殘照。容易天涯,來時南浦暗芳草。如今攀折,更一半霜推掉。黃到不成絲,能掛得斜陽多少。潦倒。記聽鶯筑館,煙雨暗堤春老。妝樓夢斷,正新雁一聲過了。千萬點馬上關山,帶殘月開門行早。空寫盡江潭,獨自相思人杳。
巖谷云深處,冬暄花正開。香隨微雪落,訊逐早春回。白鹿銜花去,元猿抱子來。仙人招我隱,倚樹獨徘徊。
舜中山中來,手持中山記。我吟山中詩,石礪攻玉粹。先正司馬公,常念一中字。當時伊川程,初不以為是。人生所謂命,受之于天地。未有字義前,此念何所寄。日用而不知,禮樂本孝弟。圣賢豈異人,眾以華嵩企。舜中學既優,具見諸行事。立剖是與非,敢問何所自。于焉道無陂,政爾心得位。知能執兩端,功在進一簣。堂堂大丈夫,萬物皆我備。乃今為中山,轉欲生疏義。寂然不動時,更不容擬議。
我識蔣君二十年,謹厚載物今所少。春暉滿庭事親樂,浮云萬事讀書好。中程天驥空勒韁,名節挺立松柏長。西泠佳處著蘭墅,時奉慈顏嬉野航。竭來杜門遠賓客,開徑瑯嬛與世隔。錦機自織分淹遲,借書千里真一癡。溫溫降心敬師友,吸納萬派無町畦。醉經根矩斷豪飲,介祉惟獻南山卮。重階蘭玉遍栽植,一洗茹蘗冰霜凄。左右晨昏有道韞,不數戒旦雞鳴詩。況聞慈祥潤及物,仁風噓枯政一律。鍊顏不知東海塵,種萱北堂多歲月。我亦南湖奉母人,至今花開非我春。南湖風月獨君有,更喜康強進于舊。我有新詩比春酒,為太夫人千萬壽。
未識龍宮莫說珠,識珠言說與君殊。空拳只是嬰兒信,豈得將來誑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