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四十首 其十一 踞床洗
高祖見黥布,公然踞床洗。帝王作用自不同,厚其供張薄其禮。
笑彼驪山徒,易怒亦易喜。所愿無多略可知,帳御飲食而已矣。
君不見,狂生入謁漢天子,長揖不拜上遽起。急揮兩女趨輟洗,延攬英雄乃若此。
驪山之徒寧兄比,嗟嗟何怪踞床洗。
高祖見黥布,公然踞床洗。帝王作用自不同,厚其供張薄其禮。
笑彼驪山徒,易怒亦易喜。所愿無多略可知,帳御飲食而已矣。
君不見,狂生入謁漢天子,長揖不拜上遽起。急揮兩女趨輟洗,延攬英雄乃若此。
驪山之徒寧兄比,嗟嗟何怪踞床洗。
漢高祖接見黥布時,公然叉開腿坐在床榻上洗腳。帝王的行事方式自然不同,對黥布豐厚地提供陳設(shè)物資,卻在禮節(jié)上顯得輕薄。嘲笑那驪山服役的刑徒,容易動怒也容易歡喜。他們所求不多大致可知,不過是帷帳、車馬、飲食這些罷了。你沒看到嗎?狂生酈食其求見漢天子,只作長揖而不跪拜,高祖立刻起身。急忙揮手讓兩個女子停止洗腳,招攬英雄的態(tài)度竟是如此。驪山的刑徒豈能與(酈食其這樣的)英雄相比,哎,又何必責(zé)怪高祖踞床洗腳呢?
踞床洗:叉開腿坐在床榻上洗腳,古代一種不禮貌的坐姿。
黥布:即英布,漢初異姓諸侯王,因受黥刑(面部刺字)故稱。
供張:陳設(shè)物資,指生活用度的供給。
驪山徒:指秦始皇陵修建時在驪山服勞役的刑徒。
帳御:帷帳、車馬等日常用品。
狂生:指酈食其(yì jī),劉邦謀士,以狂放著稱。
長揖:古代不分尊卑的相見禮,拱手高舉,自上而下。
輟洗:停止洗腳。
此詩為南宋詩人王十朋《讀〈史記〉四十首》組詩之一。王十朋通過研讀《史記》,選取歷史事件進(jìn)行評述,借古抒懷。此詩針對《史記·黥布列傳》中高祖接見黥布時“踞床洗”的細(xì)節(jié)展開,反映詩人對帝王權(quán)術(shù)與用人策略的思考。
詩中通過漢高祖對黥布輕慢、對酈食其尊重的對比,指出帝王待人接物的差異源于對對方價值的判斷:黥布類“驪山徒”所求不過物質(zhì),故“薄其禮”;酈食其類英雄需真心招攬,故“輟洗”以敬。揭示高祖并非單純無禮,而是深諳馭下之道。
相國已隨麟閣貴,家風(fēng)第一右丞詩。 笄年解笑鳴機婦,恥見蘇秦富貴時。
立言高往古,抱道郁當(dāng)時。 鉛槧方終業(yè),風(fēng)燈忽遘悲。 名垂文苑傳,行紀(jì)太丘碑。 后嗣皆鸞鷟,吾知慶有詒。
十五年來,逢寒食節(jié),皆在天涯。嘆雨濡露潤,還思宰柏,風(fēng)柔日媚,羞看飛花。麥飯紙錢,只雞斗酒,幾誤林間噪喜鴉。天笑道,此不由乎我,也不由他。 鼎中煉熟丹砂。把紫府清都作一家。想前人鶴馭,常游絳闕,浮生蟬蛻,豈戀黃沙。帝命守墳,王令修墓,男子正當(dāng)如是邪。又何必,待過家上冢,書錦榮華。
杜鵑日日勸人歸,一片歸心誰得知。 望帝有神如可問,謂予何日是歸期。
雪中松柏愈青青,扶植綱常在此行。 天下久無龔勝潔,人間何獨伯夷清。 義高便覺生堪舍,禮重方知死甚輕。 南八男兒終不屈,皇天上帝眼分明。
一歲思君君不來,君來我去欠徘徊。 歸時只見留詩在,何日相逢暢好懷。
憐琴為弦直,愛棋因局方。 未用較得失,那能記宮商? 我老世愈疏,一拙萬事妨。 雖此二物隨,不系有興亡。
二水中分,三山半落。風(fēng)云氣象通寥廓。少年懷古有新詩,清愁不是傷春作。 六代豪華,一時燕樂。從教雨打風(fēng)吹卻。與君攜酒近闌干,月明滿地天無幕。
縹緲青溪畔,山翠欲粘天。縱云臺上,攬風(fēng)招月自何年。新舊今逢二妙,人地一時清絕,高并兩峰寒。歌發(fā)煙霏外,人在去留間。著方床,容老子,醉時眠。一尊相屬,高會何意此時圓。況是古今難遇,人月竹花俱妙,曾見句中傳。不向今宵醉,忍負(fù)四嬋娟。
無物思量。萬慮皆忘。坐兩班、大眾禪床。粗衣遮體,糲飯充腸。有一函經(jīng),一佛像,一爐香。功課尋常。道行非狂。愛山中、白晝偏長。翠苔巖洞,綠竹山房。有一天風(fēng),一天月,一天涼。
松嫩堪餐。竹密須刪。息塵緣、何事相干。心超物外,身處人間。有十分清,十分淡,十分閑。學(xué)道非難。守道多艱。結(jié)跏趺、坐斷塵寰。若空僧舍,寂寞禪關(guān)。對幾層云,幾層水,幾層山。
四序無窮。萬物皆同。守空門、佛祖家風(fēng)。香煙裊白,燭影搖紅。對翠梧桐,金菡萏,玉芙蓉。潦倒山翁。少小頑童。天性而、一樣疏慵。偶來塵世,忘卻山中。有一枝梅,千竿竹,萬年松。
頓脫塵羈。深處幽棲。兀騰騰、絕處忘機。繩床石枕,竹榻柴扉。卻也無憂,也無喜,也無非。淡飯黃齏。寂寞相宜。類孤云、野鶴無疑。策筇峰頂,巖洞閑嬉。但看青山,看綠水,看云飛。
欲出樊籠。須契真宗。善知識、千載難逢。宏施捧喝,擊碎虛空。卻有鉗錘,有爐鞲,有機鋒。坐對孤峰。嘯月吟風(fēng),握龍泉、坐鎮(zhèn)寰中。野犴絕跡,狐兔潛蹤。卻善調(diào)獅,善伏虎,善降龍。
蘇秀道中,自七月二十五日夜大雨三日,秋苗以蘇,喜而有作。
一夕驕陽轉(zhuǎn)作霖,夢回涼冷潤衣襟。 不愁屋漏床床濕,且喜溪流岸岸深。 千里稻花應(yīng)秀色,五更桐葉最佳音。 無田似我猶欣舞,何況田間望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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