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觀察士元聞報述懷
谷口歸耕舊隱淪,棲遲不復嘆前薪。文章欲廣江潭賦,冠蓋寧奔宛洛塵。
已悟浮華歸覆鹿,曾題封事上批鱗。柴門莫道無車馬,五柳依然不厭貧。
誰家招隱小山東,豈為淮南桂樹叢。合浦珠還偏按劍,蒼梧鳥盡卻藏弓。
高陽官罷名逾起,哀郢歌殘思不窮。藻鑒縱教遺五詠,七賢早已重山公。
谷口歸耕舊隱淪,棲遲不復嘆前薪。文章欲廣江潭賦,冠蓋寧奔宛洛塵。
已悟浮華歸覆鹿,曾題封事上批鱗。柴門莫道無車馬,五柳依然不厭貧。
誰家招隱小山東,豈為淮南桂樹叢。合浦珠還偏按劍,蒼梧鳥盡卻藏弓。
高陽官罷名逾起,哀郢歌殘思不窮。藻鑒縱教遺五詠,七賢早已重山公。
我本在谷口歸隱耕種,安于隱居生活,不再為過去的柴米之事嘆息。想要像屈原那樣寫出如《江潭》般的文章,又怎會為了功名利祿奔走于宛洛的塵世。早已領悟浮華如夢幻泡影,我曾上書直言,觸怒過權貴。不要說我柴門前沒有車馬往來,我像五柳先生一樣安于貧困。不知是誰在小山東邊招隱,難道是因為淮南的桂樹叢嗎?就像合浦的珍珠歸來卻遭人猜忌,蒼梧的鳥射盡后良弓就被藏起。像酈食其罷官后名聲反而更盛,我吟唱《哀郢》后情思無盡。即使賞識人才的人遺漏了我的詩作,七賢早已敬重山濤那樣的賢才。
谷口:指代隱居之地。
隱淪:隱居之人。
前薪:指過去的柴米之事,生活瑣事。
江潭賦:指屈原的作品,屈原曾被放逐于江潭。
冠蓋:指達官貴人。
宛洛:宛和洛,今河南南陽和洛陽,常指代繁華之地。
覆鹿:出自《列子·周穆王》,比喻世事變幻無常,得失不定。
封事:密封的奏章。
批鱗:指直言進諫,觸犯君主或權貴。
五柳:指陶淵明,因其號五柳先生,安貧樂道。
招隱:招人歸隱。
合浦珠還:比喻東西失而復得或人去而復回。
按劍:表示猜忌、戒備。
蒼梧鳥盡卻藏弓:鳥盡弓藏的典故,比喻事情成功后,把曾經出過力的人一腳踢開。
高陽:指酈食其,他自稱高陽酒徒,雖未做大官但名聲遠揚。
哀郢:屈原的作品,表達對國家命運的憂慮。
藻鑒:指品評和鑒別人才。
七賢:指竹林七賢。
山公:指山濤,竹林七賢之一,有賢名。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從詩的內容推測,詩人可能經歷過仕途的起伏,對官場的復雜和世事的無常有了深刻的認識,從而選擇歸隱。當時社會或許存在著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人才被埋沒等現象,詩人在這種環境下表達自己的心境和態度。
這首詩主旨在于表達詩人歸隱后的心境和對世事的看法。其突出特點是用典豐富,以委婉的方式表達情感。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是廣為人知的名篇,但展現了詩人的文學素養和思想深度,反映了當時文人對人生和社會的思考。
吾鄉學者力學始,先有先生后諸子。邃經邃史邃文章,三者由來稱并美。
廣陵一對辭瑰奇,負石含金作神理。留傳述學數卷書,上下旁通極原委。
憶子弱冠初識君,麟角相期不相鄙。后來再見無幾回,一病遂厄西湖沚。
君生木為校書去,死作經神固應爾。詁經精舍今祀君,咫尺書樓笑堪倚。
爭輝況有精法樓,跌蕩江天更無比。三閣原來重一人,當時名譽高如此。
后此鄉儒接踵興,崛起紛綸許多士。當君好在未沒時,巳播江焦及鐘李。
學躋堂奧非坐隅,許鄭曹劉一時擬。繄余竊附何敢當,比似諸君續貂耳。
我朝學業大昌明,不數空談求實是。詔開四庫羅群書,漸被津原到臣里。
大哉文匯連文宗,照耀文瀾角相犄。先生在在皆翻研,萬八千函供一指。
即今蘋潔足俎豆,尚覺蕓香盈席幾。好事能無望古深,儒生不是酬庸侈。
感君哲嗣促余詩,奮筆吟成為君紀。觀摩更憶昔時人,星流云散俱巳矣。
青霞沈君,由錦衣經歷上書詆宰執,宰執深疾之。方力構其罪,賴明天子仁圣,特薄其譴,徙之塞上。當是時,君之直諫之名滿天下。已而,君纍然攜妻子,出家塞上。會北敵數內犯,而帥府以下,束手閉壘,以恣敵之出沒,不及飛一鏃以相抗。甚且及敵之退,則割中土之戰沒者與野行者之馘以為功。而父之哭其子,妻之哭其夫,兄之哭其弟者,往往而是,無所控吁。君既上憤疆埸之日弛,而又下痛諸將士之日菅刈我人民以蒙國家也,數嗚咽欷歔;,而以其所憂郁發之于詩歌文章,以泄其懷,即集中所載諸什是也。
君故以直諫為重于時,而其所著為詩歌文章,又多所譏刺,稍稍傳播,上下震恐。始出死力相煽構,而君之禍作矣。君既沒,而中朝之士雖不敢訟其事,而一時閫寄所相與讒君者,尋且坐罪罷去。又未幾,故宰執之仇君者亦報罷。而君之故人俞君,于是裒輯其生平所著若干卷,刻而傳之。而其子襄,來請予序之首簡。
茅子受讀而題之曰:若君者,非古之志士之遺乎哉?孔子刪《詩》,自《小弁》之怨親,《巷伯》之刺讒而下,其間忠臣、寡婦、幽人、懟士之什,并列之為“風”,疏之為“雅”,不可勝數。豈皆古之中聲也哉?然孔子不遽遺之者,特憫其人,矜其志。猶曰“發乎情,止乎禮義”,“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為戒”焉耳。予嘗按次春秋以來,屈原之《騷》疑于怨,伍胥之諫疑于脅,賈誼之《疏》疑于激,叔夜之詩疑于憤,劉蕡之對疑于亢。然推孔子刪《詩》之旨而裒次之,當亦未必無錄之者。君既沒,而海內之薦紳大夫,至今言及君,無不酸鼻而流涕。嗚呼!集中所載《鳴劍》、《籌邊》諸什,試令后之人讀之,其足以寒賊臣之膽,而躍塞垣戰士之馬,而作之愾也,固矣!他日國家采風者之使出而覽觀焉,其能遺之也乎?予謹識之。
至于文詞之工不工,及當古作者之旨與否,非所以論君之大者也,予故不著。嘉靖癸亥孟春望日歸安茅坤拜手序。
遠岸無行樹,經霜有伴紅。 停船搜好句,題葉贈江楓。
景夕殘霞落,秋寒細雨晴。短纓何用濯,舟在月中行。
霽云疏有葉,雨浪細無花。 穩放扁舟去,江天自有涯。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趣 一作:曲;快 一作:怏)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后之覽者,亦將有感于斯文。
非白非朱色轉加,微寒輕暖殢云霞。 春風省識傾城態,只在樓西幾樹花。
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 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滿天星斗曉來收,萬丈瑤臺夢里游。 物到歲寒偏耐看,一軒松竹不勝幽。
其一 君不見宜春苑中九華殿,飛閣連連直如發。 白日全含朱鳥窗,流云半入蒼龍闕。 宮中彩女夜無事,學鳳吹簫弄清越。 珠簾北卷待涼風,繡戶南開向明月。 忽聞天子憶蛾眉,寶鳳銜花揲兩螭。 傳聲走馬開金屋,夾路鳴環上玉墀。 長樂彤庭宴華寢,三千美人曳光錦。 燈前含笑更羅衣,帳里承恩薦瑤枕。 不意君心半路回,求仙別作望仙臺。 倉瑯禁闥遙相憶,紫翠巖房晝不開。
其二 欲向人間種桃實,先從海底覓蓬萊。 蓬萊可求不可上,孤舟縹緲知何往。 黃金作盤銅作莖,晴天白露掌中擎。 王母嫣然感君意;云車羽旆欲相迎。 飛廉觀前空怨慕,少君何事須相誤。 一朝埋沒茂陵田,賤妾蛾眉不重顧。 宮車晚出向南山,仙衛逶迤去不還。 朝晡泣對麒麟樹,樹下蒼苔日漸斑。 人生百年夜將半,對酒長歌莫長嘆。 乘知白日不可思,一死一生何足算。
赤彗排空太白停,群仙袖手待真靈。畢箕好惡原無定,坐看牽牛織女星。
絳河仙子簇云鬟,忉利清微任往還。三十三天春栩栩,花冠萎盡墮人間。
獨劃靈符召紫霆,萬重妖霧掃沉腥。袖中更有飛虹劍,斬得西山大小青。
初,石守信、王審琦等皆帝故人,有功,典禁衛兵。趙普數以為言,帝曰:“彼等必不吾叛,卿何憂之深邪?”普曰:“臣亦不憂其叛也。然熟觀數人者皆非統御才恐不能制伏其下則軍伍間萬一有作孽者彼臨時亦不能自由爾。”帝悟。一日,召普從容論天下之事,因喟然嘆息曰:“自唐季以來數十年間,八姓十二君僭竊相踵,兵革不息,生民涂炭。吾欲息天下之兵,建久長之計,其道如何?”普對曰:“陛下之及此言,天地神人之福也。節鎮太重,唯稍奪其權,則天下自安矣。”帝曰:“卿勿復言,吾已喻矣。”頃之,帝因晚朝,與石守信等飲,酒酣,屏左右謂曰:“朕非卿等不及此。然天子亦大艱難,殊不若為節度使之樂,朕終夕未敢安枕臥也。”守信等請其故,帝曰:“是不難知,此位誰不欲為!”守信等頓首曰:“陛下何為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誰復有異心!”帝曰:“卿等固不然,其如麾下欲富貴何?一旦有以黃袍加汝身,汝雖欲不為,其可得乎!”守信等泣謝曰:“臣等愚不及此,惟陛下哀矜,指示可生之途。”帝曰:“卿等何不釋去兵權,出守大藩,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遠不可動之業。朕且與卿等約為婚姻,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善乎?”守信等皆謝曰:“陛下念臣等至此,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明日,皆稱疾,乞罷典兵,帝從之。久之,王彥超及諸藩鎮入朝,帝宴于后苑,酒酣,從容謂之曰:“卿等皆國家宿舊,久臨劇鎮,王事鞅掌,非朕所以優賢之意。”彥超諭意,即前奏曰:“臣本無勛勞,久冒榮寵,今已衰朽。乞骸骨,歸丘園,臣之愿也。”帝從之。選自《宋史紀事本末》
章臺柳,章臺柳,往日依依今在否? 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版本一)
(章臺柳,章臺柳,顏色青青今在否? 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版本二
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版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