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春 寒夜同王惟夏、葉九來、李武曾、飲家華隱兄寓齋,用六一居士韻
霜濃煙瓦寒鴉語。惹爐煙頻炷。酒香易水愛燕山,紅滴槽床雨。
羊裘不暖猶添絮。亂鄉愁無緒。荊高市上且彈絲,問屠狗、曾逢否。
霜濃煙瓦寒鴉語。惹爐煙頻炷。酒香易水愛燕山,紅滴槽床雨。
羊裘不暖猶添絮。亂鄉愁無緒。荊高市上且彈絲,問屠狗、曾逢否。
濃霜覆蓋著青灰的瓦,寒鴉在冷風中啼鳴。爐香被不斷點燃,繚繞升騰。易水、燕山的美酒散發醇香,酒液如紅雨般從槽床滴落。羊皮襖難以抵御寒意,還要再添棉絮。紛亂的鄉愁涌上心頭,理不出頭緒。且在荊軻、高漸離曾流連的市井中彈唱,試問可曾遇到當年那些屠狗的豪俠?
煙瓦:青灰色的瓦片
炷(zhù):點燃,此處指燒爐香
易水:水名,在今河北易縣,戰國時荊軻刺秦由此出發
槽床:榨酒的器具,酒液從槽中滴下
羊裘:羊皮制成的冬衣
荊高:荊軻與高漸離,戰國時俠客,高漸離曾以屠狗為業
彈絲:彈奏弦樂器
屠狗:代指市井中隱于底層的豪俠之士
此詞或作于清初,作者與友人王惟夏、葉九來等寒夜聚飲于華隱兄寓所。時值冬日,環境清冷,眾人借酒抒懷,以歐陽修《洛陽春》詞韻為譜,結合易水、燕山的地域背景及荊軻等歷史人物,抒發客居之愁與對市井俠氣的向往。
全詞以寒夜飲酒為線索,上片寫環境之寒與酒暖,下片轉寫衣寒與鄉愁,末句借荊軻、高漸離典故,將個人情感升華為對歷史俠風的追思。語言平實而意蘊深沉,是清初文人客居抒懷的典型之作。
今歲元正大陰晦,兒童寂寂收笑喧。已無云物媚清旦,祗有雷電搖黃昏。老慵不作畫雞帖,病廢何知白虎樽。嗒然匡坐了吾事,莫教剝啄驚柴門。
崇麗多攣局,置遠足徜徉。豈若登茲閣,二美適有當。高棟切天居,華燕冠文昌。涼飔躪嘉蔭,落日暴崇岡。千甍波鱗踴,雙闕風翼張。馳道東西直,輪鞅正縱橫。俯瞰澄湖波,皎若明鏡光。鳧鹥下游鬣,菰稗出收潢。雖無方舟具,興至欲褰裳。望舒隨陽沒,銀燈嬉未央。上客襲主權,行籌浩無方。徒御私相謫,毋乃淪太康。
蟋蟀吟芳砌,芙蓉落碧池。如何秋夜月,只解照相思。
抑揚動雅舞,擊節逗和音。卻馬既云在,將帥止思心。
為愛名山入武夷,相逢海上共題詩。漫言仙令飛鳧下,曾似官曹問馬知。劍浦波搖青雀影,鏡湖秋結白云期。四明狂客如相問,黃鵠翩翩任所之。
為覓幽人跡,沿溪踏石根。花林籠寺影,澗水洗詩痕。春盡風猶冷,云深日半昏。高軒題數字,不必紺紗存。
周王東定日,虞后北巡年。虎旅陰山轉,龍舟夜壑遷。珠丘開白壞,琳殿甗玄泉。示儉裁流水,崇威迥跨邊。云中分地脈,斗極應星躔。弓墮天難陟,冠游月尚還。光靈六圣扈,警蹕八神傳。南至恭明祀,東曹簡上賢。瞻依徒欲贈,凄惻未能宣。
短亭芳草長亭柳。記桃葉,煙江口。今日江村重載酒。殘杯不到,亂紅青冢,滿地間春繡。翠陰曾摘梅枝嗅。還憶秋千玉蔥手。紅索倦將春去后。薔薇花落,故園胡蝶,粉薄殘香瘦。
夤緣樽俎接雍容,一洗從來蒂芥胸。笑我殘年方射鼠,喜君巨手學屠龍。聞名素重千金諾,識面尤輕萬戶封。指日乘槎吾已矣,與君林下會相逢。
由來氣類即天倫,孰謂劉琨獨可人。稍隔相從更無味,幾因拈起又還新。席間誰致龍皮異,雪里常懷鶴羽塵。祗欲期君拾瑤草,庾郎三韭未為貧。雪意埋云蔚不開,新春還傍故春來。未堪骯臟倚門立,聊復差池接羽回。得喪但知求失馬,盛衰贏取付傳杯。風流二妙天憐我,種玉秧中更插梅。子默清真本絕倫,羊曇仍是個中人。林泉不作南風競,旗幟還因對壘新。金礦躍壚元有艷,冰壺瑩月舊無塵。何妨再葺昆陽戰,尋邑師行固不貧。記得金樽特地開,舉頭新歲又重來。銀潢已分經年隔,玉節猶期舊臘回。千汲浪迷云表夢,百分愁寄燭殘杯。醉鄉誰謂無消息,已覺歌聲傍落梅。
家住桃華源,庭無俗塵至。春永風日清,高空玩寒翠。
年少風流去不回,紅顏白發遞相催。誤攻文學身空老,潦倒乾坤酒數杯。何處馬嘶殘麥長,一聲蟬送蚤秋來。牽情景物堪惆悵,獨抱瑤琴掃石臺。
偶憶山中侶,連朝隔采薇。竹根棋局冷,松下酒杯稀。道路悠悠慣,風塵事事違。才微將宦薄,何日不堪歸。
遠俗遙憐僻,避諠常畏名。庭生書帶草,床枕太玄經。啼鳥諳詩譜,游魚識□聲。祇馀朋舊興,通剌話平生。
襄陽留滯笑南川,六載三過此洞天。春旱且看花蓓蕾,詩成剛遇酒神仙。大書欲放巖頭筆,久渴思吞石罅泉。老去吾儕寬展步,任他邊將勒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