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車宜年民部感春詩 其一
花半闌珊月半規,
車輪無恙競刀錐。
夢中亦覺生三耳,
畫里焉能斗十眉。
雁到春來翻北向,
鵬須海運始南為。
何當載酒橫簫去,
風雨荒山讀斷碑。
花半闌珊月半規,
車輪無恙競刀錐。
夢中亦覺生三耳,
畫里焉能斗十眉。
雁到春來翻北向,
鵬須海運始南為。
何當載酒橫簫去,
風雨荒山讀斷碑。
花兒半已凋零,月亮如半面圓規;車輪完好無損,人們卻爭逐微小利益。夢中仿佛生出了三只耳朵(感知異常),畫中女子怎比得上現實中多樣的眉妝。大雁到了春天反而向北飛翔,大鵬需憑借海動之風才能向南遷徙。何時能攜酒吹簫前往,在風雨中的荒山上閱讀殘碑。
闌珊:將盡、衰落,此處指花事將盡。
半規:半圓的月亮,規為古代畫圓的工具,代指圓形。
刀錐:喻微小利益,典出《漢書·貨殖傳》“錐刀之末,竟錐刀之利”。
生三耳:典出《孔叢子》“臧三耳”,指虛幻或多余的感知。
十眉:代指女子多種眉式,據《十眉圖》載有十種眉樣,此處指真實的美貌。
鵬海運:典出《莊子·逍遙游》“海運則將徙于南冥”,指大鵬需借助海動之風南飛。
斷碑:殘缺的石碑,常指歷史遺跡或滄桑見證。
此詩為作者與友人車宜年感春唱和之作,具體創作時間未詳,當在春季。詩人面對春景將逝,觸景生情,結合自身對世俗生活的觀察與思考,通過次韻形式回應友人,抒發內心感慨。
全詩借春景起興,以典故與意象為媒介,暗諷世俗逐利之態,表達對自然與歷史的向往。語言含蓄而深沉,用典巧妙,意境蒼涼中透出超脫,是一首融景、事、理于一體的感懷之作。
瓶蕤供幾,鈿葉偎屏,催按霓裳序。瘦鶯啼住。重簾卷、裊裊亂紅如舞。檀心正苦。悄憶到、東闌前度。尋舊歡、蠻榼分攜,小夢迷花霧。音念逝波斷羽。話瓊津天遠,春暗宮樹。舊香誰主。啼鵑恨、總付怨煙顰雨。流塵怕數。剩花影、如潮來去。拌醉吟、休負今宵,須翠尊深注。
北苑珍膏玉不如,清香入體世間無。若將龍麝污天質,終恐薰蕕臭味殊。
故廬湖水曲,門對法華山。百里空荒外,三峰晻靄間。倦游煩汲引,闊步強躋攀。老怯高寒境,非緣興盡還。
每到秋風憶翠蛟,三年此地小游遨。如今著腳緇塵里,猶夢亭中閱怒濤。
籃輿兀醉出東門,賴有官舟為解紛。流馬木牛今已矣,其馀兒輩說三分。
了無蹄跡蹴園蔬,風味清嚴勝旨腴。解識苦瓜連蒂苦,當前無用見文殊。
相思兩地費三年。明月幾回圓。鷗鳥不知許事,清江仍繞青山。尊前歌板,未終金縷,已到陽關。趁取臘前歸去,梅花不奈春寒。
天圓如旋磨,萬古幾曾息。日轂環之走,西墜俄東出。圣賢法天運,所以長汲汲。大禹生胼胝,孔弗遑煖席。客寢何太康,人或規不及。亦有功名者,齋內運甓百。不放身暫閒,苦欲勞筋骨。如何適安齋,燕處甘暇佚。此齋匪侈麗,易安取容膝。竹幾對藜床,左右置書冊。有時值佳友,從容遂竟日。體適任屈伸,意適任語默。惟其適之安,適且忘吾適。向來孤山老,保此踰耄耋。以安遺子孫,此計固已得。人生天地間,何事非吾職。夜思晝所為,然后安可即。況君抱修能,當念踵前業。相期在萬里,無從守一室。精義以致用,龍蛇豈其蟄。
鯨波渺渺接遙空,今古由來一葦通。斗柄夜懸常辦北,日輪朝涌始知東。車書既混文無異,爵服才分語不同。鄉路眼中應已熟,好攜包笠扣玄宗。
澹山形勢冠零陵,咫尺拘攣去未能。悵望煙霞今阻隔,尚期歸路一來登。
疊錢輕,鋪罽碎,一碧繡深淺。掩土虛廊,屧步幾回懶。最憐鈿閣愁憑,香驄去遠,剩行跡、被伊遮斷。寂寥慣。只傍冷甃荒階,幽情怕人見。細雨殷勤,殘英遣相伴。憑誰凈拭塵痕,碾青成紙,把離恨、斑斑題遍。
開花曾作雪繽紛,花去還供饤座珍。誰向醫門書下考,便防蒸食墮癡人。
小憩虛齋夕,何人笑語同。青云一才子,白發兩衰翁。節物逢春好,名區有路通。未能窮勝踐,健走愧兒童。
隴麥如煙水滿塘,路邊桃李問柔桑。道人不作淵明調,笑碾新茶看瑞香。
今日出東郊,東郊好春色。青青原上草,莫放征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