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行見有陸上舟居者口占二絕
浮家半世苦遷流,從此風波永不愁。一樣閭閻塵撲地,任他西北有高樓。
輕舟吹向小橋頭,岸上人家一葉舟。三尺門楣蓬背起,安排戶牖費綢繆。
浮家半世苦遷流,從此風波永不愁。一樣閭閻塵撲地,任他西北有高樓。
輕舟吹向小橋頭,岸上人家一葉舟。三尺門楣蓬背起,安排戶牖費綢繆。
半輩子以船為家苦于輾轉遷徙,從此再不用為風波動蕩發愁。同樣是平民居所塵土撲地,任憑西北方有高樓聳立。輕舟被吹到小橋頭,岸上人家像一葉扁舟。三尺門楣用蓬草覆蓋,門窗的安排費盡心思。
浮家:指以船為家、漂泊不定的家庭。
遷流:輾轉遷徙,漂泊不定。
閭閻(lǘ yán):指平民居住的里巷,代指普通百姓的居所。
西北有高樓:化用古詩《西北有高樓》意象,此處代指富貴人家的華麗建筑。
蓬背:用蓬草覆蓋的屋頂。
戶牖(yǒu):門窗。
綢繆(chóu móu):原指緊密纏繞,此處指精心籌劃、安排。
此詩為詩人郊野出行時,見本應依水而居的舟民因生活所迫‘陸上舟居’的獨特景象而作。反映了清代市井平民為生計輾轉、隨遇而安的生存狀態,亦可見詩人對底層生活的細致觀察與人文關懷。
詩歌通過描繪陸上舟居者的生活細節,展現平民階層雖居處簡陋卻努力經營生活的韌性。語言通俗,視角貼近生活,情感真摯,是清代市井題材詩歌中觀察細膩的小品之作。
披發佯狂走。莽中原,暮鴉啼徹,幾株衰柳。破碎河山誰收拾,零落西風依舊。便惹得離人消瘦。行矣臨流重太息,說相思刻骨雙紅豆。愁黯黯,濃于酒。 漾情不斷淞波溜。恨年年,絮飄萍泊,遮難回首。二十文章驚海內,畢竟空談何有!聽匣底蒼龍狂吼。長夜西風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國,忍辜負?
靚妝仙子謝纖濃。獨立水云紅。綽約畫闌東。似姑射、冰肌雪容。翠盤承月,玉杯擎露,粲粲蕊珠宮。真賞有鄰翁。畫添入、霓裳曲中。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 執象而求,咫尺千里。 問余何適,廓爾亡言。 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水文湘簟織霜筠。座客句清新。何物是紅塵。更著個、漁舟寫真。趙公琴鶴,謝家絲竹,漉酒又陶巾。不獨太平民。好鳳閣、鸞坡舊人。
文字聯交誼,相逢有宿緣。 社盟稱后學,科第亦同年。 撫碣傷禾黍,怡情醉管弦。 西湖風月好,不慕赤松仙。
皎皎昆侖山頂月,有人長嘯,看囊底寶刀如雪,恩仇多少。只手裂開鼷鼠膽,寸金鑄出民權腦。算此生,不負是男兒,頭顱好。 荊軻墓,咸陽道; 聶政死,尸骸暴。盡大江東去,余情還繞。魂魄化作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看從今,一擔好河山,英雄造!
春寒料峭乍晴時,睡起紗窗日影移。 何處風箏吹斷線?吹來落在杏花枝。
荒墳鄰近鄂王宮,異代孤臣伏臘同。 北狩忽聞哀痛詔,中興多仗保釐功。 百年天地回元氣,五夜松杉度烈風。 圣主只今恢廟略,玉門聞巳罷和戎。
寶劍柳枝春,翩翩向七閩。 青山問丁戊,白發念庚寅。 大雅千年起,窮交數子真。 平生弧矢在,豈是戀風塵。
卜居求靜處,喜傍碧溪灣。 隔岸高低柳,當軒遠近山。 天開圖畫久,人共水云閒。 聞說賈耘老,舊曾居此間。
視死如歸不受污,今無彤管為伊書。 倉皇父子終天訣,菱角塘邊孔氏居。
疏柳無情緒。都不管、渡頭行客欲去。猶依賴得,玉光萬頃,為人留住。相從歲月如騖,嘆回首、離歌又賦。更舉目、斜照沉沉,西風剪剪秋墅。 君行定憶南池,歌筵舞地,花晨月午。八磚步日,三雍奏樂,送君云路。別情未抵遺愛,試聽取、湖山共語。便可能、無意同傾,一尊露醑。
汲水添瓶恰換花。蜂兒爭要采,打窗紗。青春誰與度年華。弦索暗,無緒幾曾拏。 春思正交加。馬蹄聲錯認,客還家。花箋欲寫寄天涯。羞人見,羅袖急忙遮。
韶華駘蕩。看化工盡力,安排春仗。薄霧霏煙,軟風輕日,物態與人交暢。鳥聲弄巧千調,樓影垂空十丈。亂花柳,粲寶鈿纓絡、彩絲帷帳。 佳賞。輝艷冶,笑語盈盈,花面交相向。歌連長繅,酒凝深碧,和氣盎然席上。好春易苦風雨,人意難逢舒放。但拍掌。醉陶然一笑,忘形天壤。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