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高子勉四首
文章瑞世驚人,學行刳心潤身。沅江求九肋鱉,荊州見一角麟。
張侯海內長句,晁子廟中雅歌。高郎少加筆力,我知三杰同科。
妙在和光同塵,事須鉤深入神。聽他下虎口著,我不為牛后人。
拾遺句中有眼,彭澤意在無弦。顧我今六十老,付公以二百年。
文章瑞世驚人,學行刳心潤身。沅江求九肋鱉,荊州見一角麟。
張侯海內長句,晁子廟中雅歌。高郎少加筆力,我知三杰同科。
妙在和光同塵,事須鉤深入神。聽他下虎口著,我不為牛后人。
拾遺句中有眼,彭澤意在無弦。顧我今六十老,付公以二百年。
文章如祥瑞問世令人驚嘆,學問與德行如剖心般真誠滋潤自身。在沅江邊尋求九肋神鱉,于荊州見到一角麒麟(喻指高子勉卓越)。張耒的長篇詩作名動海內,晁補之的雅正歌詩可入宗廟。高郎若稍添筆力,我知你們三杰可同列一科。妙處在于含蓄內斂不顯鋒芒,創作須深入探究直達神妙。且看他下筆如入虎口般精準,我自不會甘居人后。杜甫詩句中有獨到眼光,陶淵明意趣在無弦之琴。看我如今六十已老,將文壇厚望托付你二百年。
刳心:剖心,形容真誠、透徹。
九肋鱉:傳說中稀有神鱉,《埠雅》載其“出沅江,有九肋,可卜”,喻杰出人才。
一角麟:獨角獸,祥瑞之獸,《公羊傳》載“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喻高子勉德才兼備。
張侯:指張耒(字文潛),“蘇門四學士”之一,以長句(長篇古詩)著稱。
晁子:指晁補之(字無咎),“蘇門四學士”之一,其詩雅正,有廟堂氣象。
和光同塵:出自《道德經》,意為含蓄內斂,不刻意顯露鋒芒。
鉤深:深入探究,指創作需挖掘深層意蘊。
拾遺:指杜甫,曾任左拾遺,其詩精于煉字,有“句中有眼”之妙。
彭澤:指陶淵明,曾任彭澤令,其詩自然,蓄無弦琴,寓意意趣超越形式。
此詩為黃庭堅贈高荷(字子勉)之作。黃庭堅晚年注重文學傳承,高荷為其門生,才學受其賞識。詩中提及張耒、晁補之(均為“蘇門四學士”),或作于徽宗時期(約1100年前后),時黃庭堅六十歲左右,借詩鼓勵后輩繼承詩文傳統。
全詩以贊賞與激勵為主旨,既肯定高子勉的才學德行(如“九肋鱉”“一角麟”之喻),又將其與張耒、晁補之并列(“三杰同科”),期許其成為文壇后繼。體現了黃庭堅對后學的重視及對文學傳承的責任感,是宋代文人獎掖后進的典型詩作。
崟崟才數仞,邐迤極幽致。 藤蘿與苔蘚,蔓延相□□。 青天煉可補,滄海鞭難至。 造物者何為,并此儕魑魅。
口云忽上征,檐廡如翚翅。 橫經就一隅,負笈來千里。 止同矍相圃,口類公口市。 靜聽弦誦聲,杳在層巒里。
七十人稀,嘗記得、少陵舊語。誰知道、五園庵主,壽今如許。書底青瞳如月樣,鏡中黑鬢無雙處。與人間、世味不相投,神仙侶。 文漢史,詩唐句。字晉帖,碑周鼓。這千年勛業,一年一部。曄曄紫芝商隱皓,猗猗綠竹淇瞻武。問先生、何處更高歌,憑椿樹。
朔野煙塵起,天軍又舉戈。陰風向晚急,殺氣入秋多。 樹盡禽棲草,冰堅路在河。汾陽無繼者,羌虜肯先和。
馬省曾行處,連嘶渡晚河。忽驚鄉樹出,漸識路人多。 細徑穿禾黍,頹垣壓薜蘿。乍歸猶似客,鄰叟亦相過。
千里傷春,江南三月,故人何處汀州。滿簪華發,花鳥莫深愁。烽火年年未了,清宵夢,定繞林丘。君知否,人間得喪,一笑付文楸。幽州。山偃蹇,孤云何事,飛去還留。問來今往古,誰不悠悠。怪底眉間好色,燈花報、消息刀頭。看看是,珠簾暮卷,天際識歸舟。
柳引青煙,花傾紅雨,老來怕見清明。欲行還住,天氣弄陰晴。是處吹簫巷陌,衫襟漬、春酒如餳。溪橋畔,涓涓流水,雞犬靜柴荊。高城。天共遠,山遮望斷,草喚愁生。等五湖煙景,今有誰爭。凄斷湘靈鼓瑟,寫不盡、楚客多情。空惆悵,春閨夢短,斜月曉聞鶯。
井梧飛葉送秋聲,籬菊緘香待晚晴。 斗柄橫斜河欲沒,數山青處亂鴉鳴。
人生天地間,離別安能無。 莫作兒女態,相期烈丈夫。
別浦遲留戀清淺。菱蔓荷花,盡日妨鉤線。向晚澄江靜如練。風送歸帆飛似箭。 鷗鷺相將是家眷。坐對云山,一任炎涼變。定是寰區又清宴。不見龍驤波上戰。
尊前一曲歌。歌里千重意,才欲歌時淚已流,恨應更、多于淚。 試問緣何事。不語如癡醉。我亦情多不忍聞,怕和我、成憔悴。
旂旐晨趨十萬軍,衛青幕府事紛紛。 臥龍不遠滄溟窟,走馬來看館閣文。 春過名山花亂落,雨晴飛瀑路難分。 先生高伴洪厓嘯,獨向溪邊望白云。
淞陽之居何處尋,展卷聊復尉幽心。 門前鶯去春事畢,屋里雨鳴江樹深。 微茫漢月墮燕草,窈窕吳成越吟。 南宮仙人獨不死,白云峨峨蒼山岑。
萬疊春山一寸心。章臺西去柳陰陰。藍橋特為好花尋。別后魚封煙漲闊,夢回鸞翼海云深。情知頓著有如今。
貼體宮羅試夾衣。冰藍嬌淺染東池。春風一把瘦腰支。戲鏤寶鈿呈翡翠,笑拈金翦下酴?。最宜京兆畫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