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遺 南歌子
積潤初消砌,輕陰尚覆城。薔薇花外度流鶯。卻道年來、渾是不關情。
青鏡人如昨,朱弦手盡生。斷腸天氣舊池亭。夢里紅香、清露泣三更。
積潤初消砌,輕陰尚覆城。薔薇花外度流鶯。卻道年來、渾是不關情。
青鏡人如昨,朱弦手盡生。斷腸天氣舊池亭。夢里紅香、清露泣三更。
臺階上的積潤剛剛消散,淡淡的陰云還籠罩著城池。黃鶯從薔薇花叢外飛過。卻言說這一年來,全然是一副不關情的模樣。對著青銅鏡,鏡中人依舊如從前;撥弄朱弦(琴),雙手卻已生疏。舊池亭的天氣最是令人斷腸。夢中的紅香(花香)里,清露在三更時分仿佛泣淚。
積潤:積累的濕潤,多指雨后的潮濕。
砌:臺階。
輕陰:淡淡的陰云。
度流鶯:黃鶯飛過。度,通“渡”,飛過。
渾:全、都。
青鏡:青銅鏡,古代常用青銅制鏡。
朱弦:琴的紅色弦,代指琴。
手盡生:手指因久未彈奏而生疏。
斷腸天氣:令人極度悲傷的天氣。
紅香:代指花的香氣或紅花。
此詞或為作者春日觸景生情所作。舊池亭、青鏡朱弦等意象暗示久別或獨處情境,可能是對過往情事的追憶,反映作者孤寂傷懷的心境。具體創作時間與作者背景因“補遺”未詳,推測為宋代婉約詞風作品。
全詞通過春景與舊物的描寫,以含蓄筆觸抒發時光流逝、情事生疏的悵惘,意境凄清,語言細膩,體現了婉約詞“以景結情”的藝術特色。
幾疑游戲選超乘,聯轡終宵繞一燈。
金甲影隨蓮炬轉,玉驄形逐火輪騰。
陳倉暗度嗤韓信,絕域長征憶李陵。
多少墜鞭公子輩,也應到此感難勝。
九十傳書老博士,鄒侯故國有遺蹤。
豐碑不復遭秦火,孤墓依然是漢封。
麥秀平疇深雊雉,山空隔嶺遠鳴鐘。
只今祠廟荒榛里,丹壁輝煌照古松。
借問吾鄉楊皙子,一身去國歸何時。
故山猿鶴馀清怨,大海波濤動遠思。
獨抱沉憂向窮發,可堪時局似殘棋。
秋風莫上田橫島,落日中原涕淚垂。
宮墻花發映垂楊,白馬青衫滿路光。游遍晉陵人共指,少年經術是錢郎。
岸岸流鶯樹樹啼,春晴風日錦標齊。最憐天畔池塘夢,盡逐芳菲襯馬蹄。
解說天門秘九關,廣寒高處幾人攀。君今踏得芹宮月,千丈丹梯在此間。
不知衿佩未為榮,自是云霄第一程。賦就金門明主召,青袍不解誤儒生。
眼如胡僧之碧,
口如老龐之吸。
子云要伴玄草,
添丁勿翻墨汁。
舶來道始尊,士生愿隆準。又謀服短后,寇臂謂可紾。
新說皆戧金,諸天在蛟蜃。吾宗詩中伯,眉宇覺英緊。
重溟歸再往,俊意逐風引。百川果何歸,尾閭果何盡。
豈伊活國策,萬鼻必一靷。試將無涯嗟,納此有恨眕。
憐君飲文字,癡極世所閔。吾尤居井底,望海哆泯泯。
玄黃何時戰,大浸蕩群惷。相期弄舟狂,懷傷筆自吮。
朱藤朱藤,溫如紅玉,直如朱繩。自我得爾以為杖,大有裨于股肱。
前年左選,東南萬里。交游別我于國門,親友送我于浐水。登高山兮車倒輪摧,渡漢水兮馬跙蹄開。中途不進,部曲多回。唯此朱藤,實隨我來。
瘴癘之鄉,無人之地。扶衛衰病,驅訶魑魅。吾獨一身,賴爾為二。或水或陸,自北徂南。泥黏雪滑,足力不堪。吾本兩足,得爾為三。
紫霄峰頭,黃石巖下。松門石磴,不通輿馬。吾與爾披云撥水,環山繞野。二年蹋遍匡廬間,未嘗一步而相舍。
雖有佳子弟,良友朋。扶危助蹇,不如朱藤。
嗟乎!窮既若是,通復何如?吾不以常杖待爾,爾勿以常人望吾。
朱藤朱藤,吾雖青云之上,黃泥之下,誓不棄爾于斯須。
離四句,絕百非,頭長三尺知是誰。
江北江南問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
酌君以葡萄千斛之酒,贈君以玫瑰連理之花。飽君以波羅徑尺之果,飲君以天竺小團之茶。處君以琉璃層累之屋,乘君以通幰四望之車。送君以金絲壓袖之服,延君以錦幔圍墻之家。
紅氍貼地燈耀壁,今夕大會來無遮。褰裳攜手雙雙至,仙之人兮粉如麻。繡衣曳地過七尺,白羽覆髻騰三叉。襜褕乍解雙臂袒,旁綴纓絡中寶珈。細腰亭亭媚楊柳,窄靴簇簇團蓮華。膳夫中庭獻湩乳,樂人階下鳴鼓笳。
諸天人龍盡來集,來自天漢通銀槎。衣裳闌斑語言雜,康樂和親歡不嘩。問我何為獨不樂,側身東望三咨嗟?
吾聞弇州西有西極國,積蘇累塊杳無極。又聞昆侖山高萬余里,增城九重天尺咫。此皆鈞天帝所都,聚窟亦屬神仙徒。元洲長洲本幻渺,丹水赤水疑有無。
又聞西方大秦國,遠軼南海波斯胡。水晶作柱夜光絡,繡縷織罽黃金涂。犁靬干善眩雖略妄,張騫鑿空原非誣。談天足徵鄒子說,《蓋地》亦列王母圖。
東西隔絕曠千載,列國崛興強百倍。道通南徼仍識途,舟繞大郎竟超海。衣裳之會繼兵車,跂行蠕動同一家。穆滿轍跡所不到,今者聯翩來乘槎。
吁嗟乎,芒芒九有古禹域,南北東西盡戎狄。豈知七萬余里大九洲,竟有二千年來諸大國。地球渾渾周八極,天設區域限西北。繩行沙度不可涉,黑風況畏羅殺國。
咄哉遠人來叩關,鑿地忽通西南蠻。賈胡竟到印度海,師船還越大浪山。婆羅蘇祿吾南土,從此漢陽咸人楚。長蛇封豕恣并吞,喁喁鶼鰈來無路。
可侖比亞尤人豪,搜索大地如追逃。裹糧三月指西發,極目所際惟波濤。行行匝月糧且罄,舟人欲殺鬼夜號。忽然大陸出平地,一釣手得十五鰲。
即今美洲十數國,有地萬里民千憶。世人已識地球圓,更探增冰南北極。精衛終償填海志,巨靈竟有擘山力。華嚴樓閣雖則奇,滄海桑田究難測。
堂堂大國稱支那,文物久冠亞細亞。流沙被德廣所及,卻特威遠蔑以加。宋明諸儒騖虛論,徒詡漢大夸皇華。謬言要荒不足論,鳥知壤地交犬牙。
鄂羅英法聯翩起,四鄰逼處環相伺。著鞭空讓他人先,臥榻一任旁側睡。古今事變奇至此,彼己不知寧勿恥。持被入直刺刺語不休,勸君一騁四方志。
四海論交,問當代、誰為鑿齒。喜今日、倡予和汝,入林伊始。老子直須床上臥,先生且向山中起。盡人間、下士笑如雷,蒼蠅耳。
嗟肉食,原堪鄙。便蓬篳,寧不喜。但酒酣擊缶,壯心難已。坐井笑他蛙自大,讀書干得螢將死。待縱橫、羽獵向長楊,從吾子。
香寮靜也,片縷沉檀煙透。五云幢下,五絲褥上,小結跏趺,玉弓清瘦。見展春衫袖。袖底分明紅露,鞋尖一綹。顫巍巍緗鉤雙疊,幾幅湘波壓皺。
似承密印靈山后。問天然姝麗,可是人間有。妙容誰偶,恰意蕊心燈,孤明時候。巾瓶凈無垢。正好衣紋不動,花陰當晝。
倩罔明彈指,聲中喚取,那人知否。
喜來輒復醉霞觴,
羨爾明珠掌上光。
庭內封胡多玉樹,
不知人世有王郎。
文章游戲里,政事笑談馀。種就三田藥,編成一帙書。情忘心自適,神定氣長舒。四海曾夫子,何人可學歟。
庶民從號令,喜若聽春雷。頓卻寒威退,全呼暖律回。決癰資砭石,調鼎待鹽梅。坐看罷癃俗,眉間蹙額開。
每入先生室,欣聞所未聞。心君降六賊,筆陣掃千軍。爐鼎無人會,刀圭與客分。清齋時隱幾,閑看嶺頭云。
青天萬里放醉眼,
啼鳥一聲傷客心。
攜手尋春春盡日,
此時真直萬黃金。
浮舟寺里木蓮開,
薦福寺前黃葉堆。
輸與僧家來往便,
漁船才過酒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