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府補題和詞 其一 水龍吟·白蓮
前湖十里,芙蓉到門,皦皦明如練。波光云映,蘆埼鷺下,宛然一片。湘葩含鉛,青房濾粉,素珠成串。便采蓮紅女,絳裙千褶,遮葉住,有誰見。
只為社中人散。倚遙空、削成難辨。赤欄橋子,無端愁把,碧天遮斷。月下飛香,霜前落葉,容華將變。但秋衣未制,剪來朵朵,不須染茜。
前湖十里,芙蓉到門,皦皦明如練。波光云映,蘆埼鷺下,宛然一片。湘葩含鉛,青房濾粉,素珠成串。便采蓮紅女,絳裙千褶,遮葉住,有誰見。
只為社中人散。倚遙空、削成難辨。赤欄橋子,無端愁把,碧天遮斷。月下飛香,霜前落葉,容華將變。但秋衣未制,剪來朵朵,不須染茜。
前湖十里,白色的蓮花一直延伸到門前,潔白明亮如同素練。波光與云影交映,蘆葦洲頭白鷺飛下,景象宛如天然畫卷。白蓮似湘地的花含著鉛粉,青色的蓮蓬濾出白粉,素白的蓮子連成串。即便有采蓮的紅衣少女,穿著絳紅裙裾千褶,躲在荷葉下,又有誰能看見這白蓮的真容?只因為社集的人已離散。倚著遙遠的天空,白蓮的輪廓漸難分辨。紅色欄桿的小橋,無端地帶著愁緒,將碧天遮斷。月光下香氣飄散,秋霜前落葉紛飛,白蓮的容華即將改變。只是秋日的衣裳尚未縫制,采下朵朵白蓮,不需用茜草染紅。
皦皦(jiǎo jiǎo):潔白鮮明的樣子。
練:白色的絲絹。
湘葩:湘地的花,此處指白蓮,暗合“湘妃”傳說,增添高潔意象。
青房:指蓮蓬,因未成熟時呈青色。
濾粉:形容蓮房分泌的白色粉質物質,或指蓮子表面的白霜。
素珠:指白色的蓮子,如珍珠般成串。
茜(qiàn):茜草,可作紅色染料。
《樂府補題》為宋末元初遺民詞人的唱和集,多借詠物(如白蓮、蟬、蟹等)抒發亡國之痛與遺民情懷。此詞為和作之一,約作于宋亡后,時“社中人散”(指遺民雅集離散),詞人借白蓮的素潔不染,暗喻自身堅守氣節、不事新朝的品格。
全詞以白蓮為核心,上片繪其素美之姿,下片轉寫人事變遷與容華將改,托物寄情,既贊白蓮高潔,亦隱寓遺民對故宋的懷念與對自身清白的堅守,是宋末詠物詞“以物喻志”的典型之作。
過眼一春春又夏,開殘芍藥更無花。
丹書玉節下青霄,擁傳春風故里饒。不為馬卿金掌露,欲觀枚叔廣陵潮。荷衣半入天香煖,藜杖初分社火遙。見說蓬壺元咫尺,可將仙骨伴漁樵。
四冢累累豈是仙,避秦安漢道空全。紫芝探處應辛苦,何似腰金食萬錢。
窗外青山啼子規,吟魂正被酒禁持。小樓一夜雨聲惡,落盡碧桃人未知。
攜美提壺步水湄,潺湲遠望草披靡。天光慌忽旋鈞影,飛入金樽化碧漪。
龍庭返騎如飛煙,真人端拱收中原。北平圖籍載連舸,掛一漏萬無完篇。妖星夜半躔奎宿,山川千載還清淑。國書不使外廷傳,翰林青簡空如玉。監殷監夏思前車,詔起群儒當疾書。皇家制作貴傳信,未許太史征無目。舊事遺文更搜訪,狼籍幽燕藉君往。五車上送見書成,一代興亡如指掌。
鬼護神呵兩怪松,晚晴長阪綠陰濃。泉聲噴壑溪東走,嵐氣涵空日下舂。毫楮出奩題好句,杖藜到處發奇蹤。近來蠟得登山屐,擬約重游意未慵。
拂拂巖梢夜送音,灘流鋪得雪痕深。遠巒施粉窺銀鏡,古樹簪花上玉岑。自有煙霞凝素影,應知天地抱冰心。我逢仙子真傳語,姑射山頭共展襟。
一家縣水懶通橋,寂寂寥寥遠市朝。寸地有生耕子姓,索居無類畫漁樵。晚波垂柳供魚貫,春雨高梧養鳳條。莫謂溫生同住此,不因車馬趁人招。
一見能令雙眼明,謝庭蘭玉不勝清。二南詩熟聞來日,五采衣懸別后情。檣上萬鴉淮浦樹,江頭百雉豫章城。經過數寄平安字,莫遣高堂白發生。
琴斷猶馀韻繞梁,摧花折柳惜春芳。不曾識面似琴傷。火樹星橋看系馬,錦屏歌扇憶循廊。幾番回首恨難忘。
涼風初變柳,歸興片帆孤。家向三秋到,田經幾歲蕪。舊音猶帶楚,新夢未離吳。明日江南北,相思有雁無?
西風吹雁不成行,萬里孤舟下夕陽。度峽冷風攲客帽,卷簾涼月落琴床。江湖水滿鷗偏樂,花柳春深馬正忙。又看青原山色好,故鄉歸計喜相將。
請郡當年意若何,使君猶自滯關河。客游五馬黃金妒,書去盧龍白雪多。千堞戰烽迷碣石,萬山落木下滹沱。建章遲爾朝天者,芳草春云聽玉珂。
我行已到漷州城,想子河南尚駐程。千里相期終誤約,一宵入夢始關情。容顏喜見月梁照,才思多疑春草生。何日登臨共攜手,秋風還滿白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