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歐子建四首
憐汝多才不遇知,青山歸著薜蘿衣。只今芳草王孫日,遙憶狂歌醉舞時。
梁園詞賦舊登壇,不遣淮南作小山。雄劍遠看君自挾,妒天風雨幾時彈。
新詩如練白云間,大雅沈淪剩未刪。一夜梅花頻入耳,廣陵新得駐紅顏。
美人贈我玉瑯玕,楮色常傳翰墨香。偶把新詩歌月下,蒹葭一夜露為霜。
憐汝多才不遇知,青山歸著薜蘿衣。只今芳草王孫日,遙憶狂歌醉舞時。
梁園詞賦舊登壇,不遣淮南作小山。雄劍遠看君自挾,妒天風雨幾時彈。
新詩如練白云間,大雅沈淪剩未刪。一夜梅花頻入耳,廣陵新得駐紅顏。
美人贈我玉瑯玕,楮色常傳翰墨香。偶把新詩歌月下,蒹葭一夜露為霜。
憐惜你才華橫溢卻不被賞識,只能回到青山身披薜荔女蘿做隱士。如今正是芳草萋萋盼王孫歸來的時節,遙想當年我們狂歌醉舞的快意時光。你曾如梁園才俊般在文壇登壇立名,不會像淮南小山只寫些隱逸之作。你腰間常佩雄劍似有遠圖,可這妒忌賢能的風雨何時才能停歇?你的新詩如白練飄于白云間,大雅之聲雖沉寂仍有佳作未被湮滅。一夜之間梅花的詩韻頻頻入耳,你在廣陵新得佳作更添青春風采。你贈我美玉般的詩文,紙墨間常留翰墨清香。我偶爾在月下吟誦新篇,只見蒹葭上一夜凝結了白霜。
薜蘿衣:薜荔與女蘿,皆為蔓生植物,此處指隱士的服裝,代指歸隱生活。
芳草王孫:化用《楚辭·招隱士》'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指對友人的思念。
梁園:漢梁孝王劉武所建園林,為文人雅集之地,此處代指文壇盛事。
淮南作小山:指《淮南子》中《招隱士》的作者'淮南小山',代指隱逸題材的詩文。
雄劍:象征才華與抱負;妒天風雨:比喻壓抑賢能的外界阻力。
蒹葭一夜露為霜:化用《詩經·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營造蕭瑟清寂的意境。
此詩為作者寄贈友人歐子建之作。歐子建(或為明末詩人歐必元)才華橫溢卻未得重用,退隱山林。詩中提及'青山歸著薜蘿衣''新詩如練白云間',推測創作于其歸隱期間,作者以詩慰藉,既感其遭遇,又贊其才志,反映明末文人相交的雅誼與時代背景下的懷才不遇之嘆。
全詩四首聯章,圍繞對歐子建的關切展開:首章嘆其不遇、憶舊;次章贊其才志、憫其遭困;三章頌其詩才、賞其新得;末章謝其贈詩、寄寓清思。主旨鮮明,情感深摯,既具個人友情的溫度,亦折射出文人對才華與命運的思考。
消渴才華,凝恨肺腑,西陵夢斷蘇小。桂魄迷蟾,蘭心遞雁,東壁流光縹緲。犀點靈通,怎奈向、鴛燈斜照。可惜年時,鞭垂帽側,鬢絲人老。過眼煙云閒淚少。恁離愁、舊情縈繞。字字明珠,疏疏雅奏,發素懷幽抱。粉痕香、樓自倚,傾杯藉評花索笑。獨醉扶歸,枕春風、芙蓉帳曉。
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不消懺悔。為甚么不消懺悔,且得冤家解脫。
書成《繁露》不窺園,老去三爻更夢吞。如海鶯花迷故國,彌天風雨黯蠻村。掩眸厭看桑田淺,留命端回黍谷溫。何日峭帆歸就我,停杯一笑話屠鯤。
莫分彼我,彼我無殊。困魚止濼,病鳥棲蘆。逡巡不進泥中履,爭得先生一卷書。
秋色影碧潭,眉嫵樣、正是初三新吐。湘簾簸夢,彷佛溫黁重訴。生受金奩華國,恰誕玉臺才女。花可可,月娟娟,似倚滿庭歡舞。蘭閨記前度。算風懷綽約,霞散朝暮。圖將美景,還漱明珠仙露。歷歷芳塵如畫,但低語。休回顧。消息寄,好催花引杯撾鼓。
移甃分畦事事新,一花一木見精神。老夫負手渾閑望,愧爾風鬟霧鬢人。
無相如來示現身,破魔兵眾絕纖塵。七星斜映風生處,四海還歸舊主人。
華國清才,羨富獵五車,譽蜚三絕。燃犀如鏡,光綻懸秋明月。恁畫圖、留與人看,似驪珠探汞,韻采交發。放歌卻酒,萬字豪揮蕉葉。知非未嘗老去,了利名夢早,少年能說。多情幾番照我,還生華發。數家常、恨盈鎖睫。凝友愛、心傷又切。不負慧業,護舊澤文纜重結。
萬派橫流總向東,超然八面自玲瓏。萬人膽破沙場上,一箭雙雕落碧空。
樓前栽種漸成陰,苔徑蜿蜒翠滿襟。匹似龍鸞潛澗底,連宵風雨攪長吟。
大江八千里,水雨夜連天。杜陵何事牢落,秋興感當年。渺渺巫峰十二,滾滾瞿塘三峽,風露覺生寒。記取今宵夢,長在畫圖間。家何處,舟一葉,怎安眠。人生幾度辛苦,幾度月輪圓。逞得浩然氣概,彷佛凌云賦就,三絕美名全。顧盼一揮手,杯酒對嬋娟。
倚天照海閟明姿,路上行人不自持。安得款扉通一顧,危芳墜盡費相思。
杏梁花氣少。曲池前度,水流云杳。絳領青衫,回溯舊時襟抱。休管重題醉墨,憑自舞、歌聲余繞。應大笑。耳籌順算,年華猶少。可堪錦繡湖山,問與誰同歡,引人舒嘯。聽雨聽風,都是斷煙衰草。夢醒更惆悵,忍替說、無情花鳥。詩境悄。依稀戀紅斜照。
躑躅開殘欲閉園,老筇掛壁倒芳尊。寧知云水蒼茫外,回望江南正斷魂。
燈籠上作舞,露柱里藏身。深沙神惡發,昆崙奴生嗔。一句合頭語,萬劫墮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