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少愈偶作二首 其二
病入秋來不可當,
便從此逝亦何傷。
百錢布被斂首足,
三寸桐棺埋澗崗。
但恨著書終草草,
不嫌徂歲去堂堂。
今朝生意才絲發,
便擬街頭醉放狂。
病入秋來不可當,
便從此逝亦何傷。
百錢布被斂首足,
三寸桐棺埋澗崗。
但恨著書終草草,
不嫌徂歲去堂堂。
今朝生意才絲發,
便擬街頭醉放狂。
入秋之后病情加重難以抵擋,即使就此離世又有何妨。用百錢的粗布被子覆蓋頭腳,三寸薄的桐木棺材埋在山澗山崗。只遺憾著述終究草率未精,不嫌棄歲月流逝如此堂堂。今日病愈的生機剛如絲發般微小,便打算到街頭痛飲放懷癲狂。
不可當:難以抵擋。
斂首足:覆蓋頭腳,指入殮時用布被包裹身體。
三寸桐棺:指簡陋的棺材,言其薄而小,體現喪葬從簡。
徂(cú)歲:逝去的歲月。
堂堂:公然、顯然,此處形容時間流逝的坦然。
生意:生機,指病情好轉的跡象。
絲發:形容極微小,如發絲一般。
擬:打算,計劃。
此詩約作于陸游晚年退居山陰(今浙江紹興)期間。陸游晚年多病,常感生命流逝,但仍堅持著述(如《劍南詩稿》《老學庵筆記》等)。詩中“病少愈”的背景,反映其在病痛中對生死的思考及病愈后重燃的生活熱情,是其晚年復雜心境的真實寫照。
全詩圍繞“病少愈”的轉折,前半寫病中對死亡的豁達與著述未精的遺憾,后半寫病愈后萌發的生活激情,展現了詩人面對生死的坦然與對生活的熱愛,體現了陸游“老而彌堅”的精神特質。
好文英主古難齊,寵重詞臣意弗低。 睿藻清新刊翠琰,神蹤飛動在璇題。 蕓箋許效蓬萊閣,花檻容模罨畫溪。 樂圣朋儕開綺席,愛君誠抱掛金閨。 買臣晚遇知多幸,犬子端憂思轉稽。 天地恩私無以報,只將克慎對芝泥。
開遍薔薇小院香。乍晴梅雨蝶飛忙。一溪新碧浸鴛鴦。
古帖午臨欹枕倦,瑤琴晚奏短襟涼。倚欄遠望又斜陽。
五月傾朝謁紫宸,一朝無分在清塵。 含香已去星郎位,衣錦惟思婺女鄰。 折獄也曾為俗吏,勸農元本是耕人。 知將何事酬公道,只養生靈似養身。
玉筍就華,紫荷香潤,宴閑密侍西清。碧幢金節,仍尹鳳皇城。須信千齡慶遇,丹霄上、重疊恩榮。時多暇,湖山麗景,許酒樂升平。 新春。逢誕日,鶯花漸好,初過燒燈。想笙歌叢里,醉賞瑤觥。占盡人間福壽,行看取、穩贊機衡。貂蟬映,朱顏綠鬢,沙路馬蹄輕。
熱功名一枕蝶,冷談笑兩頭蛇,老先生到個睄破些。枉費喉舌,枉做豪杰,越伶俐越著呆。 繞柴門山色橫斜,掃香階花影重迭。濁醪沉醉也,稚子緊扶者。嗟!再休去風波里弄舟揖。
移壁回窗費幾朝,指镮偷解博紅椒。 無端斗草輸鄰女,更被拈將玉步搖。 寒繡衣裳餉阿嬌,新團香獸不禁燒。 東鄰起樣裙腰闊,剩蹙黃金線幾條。 試共卿卿語笑初,畫堂連遣侍兒呼。 寒肌不耐金如意,白獺為膏郎有無。
北登銅雀上,西望青松郭??搸た丈n蒼,陵田紛漠漠。 平生事已變,歌吹宛猶昨。長袖拂玉塵,遺情結羅幕。 妾怨在朝露,君恩豈中薄。高臺奏曲終,曲終淚橫落。
神女向高唐,巫山下夕陽。裴回行作雨,婉孌逐荊王。 電影江前落,雷聲峽外長。朝云無處所,臺館曉蒼蒼。
月華霞彩映晴川,瀲滟波光奪目妍。 試喚烏篷乘興去,一篙撐上水中天。
一水長流出澗溪,從山綿密與云齊。 武陵橋上觀春色,自笑劉郎去路迷。
五馬攜壺上臥龍,四夔聯騎與游從。 山中古柏歲寒色,應為清流作意濃。
老來無意謁侯門,自愛梅花水月村。 更擬孤山結茅屋,杖藜聊復信乾坤。
誰主誰為客。嘆人生、別離容易,會逢難得。省戶高門十年夢,瞥忽渾如昨夕。風不定、亂云飛急。本自無心圖富貴,也元知、富貴無緣逼。且還我,兔園策。 誰知一曲柯亭笛。向天涯、依然解后,長安本色。怪我阿奶今老眼,已是看朱成碧。但猶記、黃裳曾識。多謝殷勤無以報,愿阿奶、長健如今日。送公子,上霄極。
怕年來年去,漸雅志、易華顛。嘆夢里青藜,間邊銀信,望外朱轓。十年竟成何事,雖萬鍾、於我曷加焉。海上潮生潮落,山頭云去云還。人生天地兩儀間。只住百來年。今三紀虛過,七旬強半,四帙看看。當時只憂未見,恐如今、見得又徒然。夜靜花間明露,曉涼竹外晴煙。
只記來時節。又三年、朱煒過了,恰如時霎。獨立薰風蒼涼外,笑傍環湖花月。多少事、欲拈還輟。扶木之陰三千丈,遠茫茫、無計推華發。容易過,三十八。 此身待向清尊說。似江頭、泛乎不系,扁舟一葉。將我東西南北去,都任長年旋折。風不定、川云如撇。惟有君恩渾未報,又故山、猿鶴催歸切。將進酒,緩歌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