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臺
殘柳籠煙,幽花掩月,舊游記慣臺城。湖上秋來,波心冷到鷗盟。韶光容易拋人去,甚南朝、燕燕鶯鶯。暗銷凝。脂水秦淮,流斷清泠。
蔣山依舊天橫翠,祗年時帝子,望斷瑤京。北固樓高,而今又動邊聲。百年興廢尋常事,聽寒潮、嗚咽難平。莫沉吟。螺碧深杯,且洗愁襟。
殘柳籠煙,幽花掩月,舊游記慣臺城。湖上秋來,波心冷到鷗盟。韶光容易拋人去,甚南朝、燕燕鶯鶯。暗銷凝。脂水秦淮,流斷清泠。
蔣山依舊天橫翠,祗年時帝子,望斷瑤京。北固樓高,而今又動邊聲。百年興廢尋常事,聽寒潮、嗚咽難平。莫沉吟。螺碧深杯,且洗愁襟。
殘敗的柳絲籠罩著煙霧,清幽的花朵掩映著月光,舊日的游蹤我已熟悉臺城。湖中秋意襲來,波心的清冷直透與鷗鳥的盟誓。美好時光輕易就離人而去,為何南朝的鶯鶯燕燕仍在歡唱?暗自凝神傷懷。秦淮河中脂粉水,已流盡了昔日的清泠。蔣山依舊橫亙天際,一片青翠,只是當年的帝子,早已望斷了京城。北固樓高聳,如今又傳來邊境的戰(zhàn)聲。百年間的興衰本是尋常事,可聽那寒潮嗚咽,心中難平。不要沉浸在愁思里,且滿飲這青碧的美酒,洗去愁懷。
臺城:六朝宮城遺址,在今南京玄武湖畔,為歷史興亡的象征。
鷗盟:與鷗鳥結(jié)盟,指退隱江湖的志愿,此處含孤寂之意。
韶光:美好時光。
脂水:婦女妝洗的水,代指南朝宮苑的奢靡生活。
蔣山:即鐘山,在南京東郊。
帝子:帝王后代,此處或指南朝君主后裔。
瑤京:玉京,指京都。
北固樓:在鎮(zhèn)江北固山上,地勢險要,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邊聲:邊境的戰(zhàn)爭聲,指外患。
螺碧:青綠色的酒,形容酒色清碧如螺殼。
此詞或作于宋元易代之際,以南京(臺城、秦淮)、鎮(zhèn)江(北固樓)等歷史要地為背景,借六朝興廢(南朝、帝子)隱喻南宋覆亡,‘邊聲’暗指元軍南下,反映詞人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guān)懷。
全詞以秋景起興,串聯(lián)臺城舊游、六朝遺蹤、北固邊聲,由歷史興亡寫到現(xiàn)實憂患,情感深沉。末句‘且洗愁襟’以酒解愁,更顯家國之痛的難以釋懷,是一首融歷史感與現(xiàn)實性于一體的懷古詞佳作。
花開蝶滿枝,花落蝶還稀。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行人何彷徨,隴頭水嗚咽。寒沙戰(zhàn)鬼愁,白骨風霜切。 薄日朦朧秋,怨氣陰云結(jié)。殺成邊將名,名著生靈滅。
何敢笑人干祿,自知無分彈冠。只將貧賤博清閑。留取書遮老眼。世上風波任險,門前路徑須寬。心無妄想夢魂安。萬事鶴長鳧短。
萬六千年,是仙椿日月,兩度陽春。根柯不隨物化,那有新陳。戲夸悠久,借時光、驚覺時人。道歷管,階螢萬換,悠然喚做逡巡。 老我百無貪羨,羨天芳壽種,掩冉三辰。謝他流年甲子,已是重輪。人間春狹,只九旬、斗柄標寅。更擬向,椿枝倚數(shù),十分取一為真。
日繹五千言,未說年齡可續(xù)。且得襟期蕭散,遠氛囂寵辱。 鬢須白盡秀眉生,來伴老眸綠。人道雪霜林里,有翠松鮮竹。
綠凈貫闤闠,夾岸是樓臺。樓臺分影倒臥,千丈郁崔嵬。此是化人奇變,能使山巔水底,對出兩蓬萊。溪滸有仙觀,苕霅信佳哉。水晶宮,誰著語,半嘲詼。世間那有,如許磊砢棟梁材。每遇天容全碧,仍更蘋風不動,相與夜深來。飲子以明月,凈洗舊塵埃。
衰年腳手倦躋攀,今日憑高一解顏。 驅(qū)得江山來目下,化將樓殿出云間。 真人煉藥仙都近,釋子焚香拂界閑。 塵事數(shù)來寧易得,后歌須盡夕陽還。
柳條黃盡杏梢新,山翠無非昔日春。 花色笑風春似醉,寂寥惟少賞花人。 憶昔閑粧淡紵衣,一枝紅拂牡丹徽。 無端不入襄王夢,為雨為云到處飛。
東風巷陌暮寒驕。燈火鬧河橋。勝游憶遍錢塘夜,青鸞遠、信斷難招。蕙草情隨雪盡,梨花夢與云銷。客懷先自病無聊。綠酒負金蕉。下幃獨擁香篝睡,春城外、玉漏聲遙。可惜滿街明月,更無人為吹簫。
春衫和淚著。又燕入江南,雁歸衡岳。東風曉來惡。繞西園無緒,淚隨花落。愁鐘恨角。夢無憑、難成易覺。到春來易感,韓香頓減,沉腰如削。 離索。挑燈占信,聽鵲求音,不禁春弱。云輕雨薄。陽臺遠,信難托。念盟釵一股,鸞光兩破,已負秦樓素約。但莫教、嫩綠成陰,把人誤卻。
伯祖剛簡公榕陰圖,先君肯堂翁常欲鑱石, 因循至今。一日震雷從家弟震載觀, 則名公巨筆聯(lián)編盈軸,益知我公大節(jié)起敬慕於易世之未歇者如此。 雖名光史冊,而圖不多見, 不得無余恨,迺追和自述并名筆勒之石。 侄孫震雷頓首。霅川疑獄獨承當, 敬遠炎炎即館涼。帝子幾曾謀不道, 相臣自弗肯包荒。李貓初劾猶全命, 梁犬重評竟斷腸。甘死如飴行素志, 豈知流入殺青香。
北邙山上列墳塋,萬古千秋對洛城。 城中日夕歌鐘起,山上惟聞松柏聲。
相逢先各問容顏,喜極翻疑夢覺關(guān)。 我舞君歌三嘆息,北來南去一生還。 殷勤勸酒非為別,歸到寧親更出山。 湖主不妨頻二仲,與君重醉碧云間。
憶別無今日,生還有歲年。 那期千里合,相見一潸然。 往事秋云外,幽懷落葉前。 何時與同好,方駕枉林泉。
挺身登峻嶺,舉目照遙空。 毀佛祟天帝,移民復古風。 臨軍稱將勇,玩洞美詩雄。 劍氣沖星斗,文光射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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