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龍觀鐘銘拓本
天堂神宮拜圖冊,銅匭金輪置庭室。阿師血像高百尋,未有淫昏不佞佛。
斗南一人忠回天,鵡翼雙垂幸未折。樂章旋奏桑條韋,晨牝當陽甘覆轍。
猖狂但乞二氏靈,慧范崇恩并加秩。帝后爭營佛寺新,觀亦落成景龍日。
蓮臺瓔珞月雙圓,椒殿衣裙云五色。至尊慘繼東宮戕,仙佛幾曾裨毫末。
景云反正由平王,冥助何關法善術。金仙玉真秾如華,兩兩黃紽改妝抹。
鑄鐘作銘帝觀書,楷法猶徒八分出。銘辭駢儷踵齊梁,起草知經誰手筆。
得無昭容秤量余,鬼蜮風流巧涂澤。佛耶仙耶安可誣,地獄正為是人設。
天堂神宮拜圖冊,銅匭金輪置庭室。阿師血像高百尋,未有淫昏不佞佛。
斗南一人忠回天,鵡翼雙垂幸未折。樂章旋奏桑條韋,晨牝當陽甘覆轍。
猖狂但乞二氏靈,慧范崇恩并加秩。帝后爭營佛寺新,觀亦落成景龍日。
蓮臺瓔珞月雙圓,椒殿衣裙云五色。至尊慘繼東宮戕,仙佛幾曾裨毫末。
景云反正由平王,冥助何關法善術。金仙玉真秾如華,兩兩黃紽改妝抹。
鑄鐘作銘帝觀書,楷法猶徒八分出。銘辭駢儷踵齊梁,起草知經誰手筆。
得無昭容秤量余,鬼蜮風流巧涂澤。佛耶仙耶安可誣,地獄正為是人設。
在天堂神宮禮拜圖冊,銅匭金輪放置在庭院房室。僧人繪制的血像高達百尋,從未有昏庸之主不迷信佛教。狄仁杰如斗南一人忠直回天,韋后勢力如鸚鵡垂翼幸而未折。宮廷奏響《桑條韋》樂章,女主當政甘蹈覆轍。猖狂之徒只知祈求佛道神靈,慧范、崇恩等僧道都獲加官。帝后爭著營造新佛寺,景龍觀也在此時落成。蓮臺瓔珞如雙月圓滿,椒殿衣裙似五色云霞。皇帝慘死于東宮之變,仙佛何曾有絲毫幫助。景云年間由平王(李隆基)撥亂反正,所謂冥助與法善之術無關。金仙、玉真公主容色艷麗如華,兩人改梳黃紽妝扮。皇帝為景龍觀鑄鐘作銘并書寫,楷書仍有八分書遺風。銘文駢儷承襲齊梁,不知是何人起草。莫不是上官昭容(婉兒)權衡之余,以精巧文辭粉飾奸邪。佛耶仙耶豈容誣蔑,地獄正是為這些人而設。
銅匭:武則天時期設立的告密銅箱,此處代指權斗工具。
金輪:佛教轉輪王象征,指帝王權威。
阿師:對僧人的稱呼,此處指佞佛之僧。
斗南一人:指狄仁杰,時稱“斗南一人”,贊其忠直。
桑條韋:韋后為神化自己,命作《桑條歌》,稱應桑蠶之瑞。
晨牝當陽:指女性當政(韋后),《尚書》有“牝雞無晨”之誡。
慧范、崇恩:中宗時期得勢的僧道,仗勢弄權。
景龍:唐中宗年號(707-710),景龍觀為中宗所建。
椒殿:后妃居所,以椒泥涂壁取溫香之意。
東宮戕:指太子李重俊被韋后黨羽殺害。
景云反正:710年李隆基(平王)發動政變,睿宗即位改元景云。
金仙、玉真:睿宗之女,后入道為女冠。
八分書:漢隸的一種,此處指鐘銘楷書有隸書遺韻。
昭容:指上官婉兒,中宗時為昭容,善文辭。
此詩圍繞唐中宗景龍年間(707-710)所建景龍觀的鐘銘展開。中宗復位后,韋后干政,帝后佞佛信道,廣建寺觀(如景龍觀),僧道(慧范、崇恩)借機弄權,最終引發太子被殺、李隆基政變(景云反正)。詩中通過鐘銘及相關事件,反映中宗朝政治腐敗與宗教迷信的交織,實為對晚唐統治者的歷史警示。
詩以景龍觀鐘銘為線索,串聯中宗朝佞佛、韋后亂政、政變更迭等史實,批判統治者迷信仙佛而荒廢國政的荒誕,揭示“仙佛無助現實”的本質,是一首兼具歷史敘事與批判意識的詠史佳作。
冰姿玉骨,東風著意換天真。軟紅妝束全新。好在調脂纖手,滿臉試輕勻。為洗妝來晚,便帶微嗔。 香肌麝薰。直羞煞海棠春。不殢數卮芳酒,誰慰黃昏。只愁睡醒,悄不見惜花賢主人。枝上雨、都是啼痕。
自別君來,日如三秋,夜如一年。想小金山下,笙歌促席,橫江樓上,樂府連篇。世故相驅,歡情未已,遽爾歸來祗自憐。空回首,望南州城郭,煙水茫然。思君便欲移遷。更共泛西湖湖上船。但杯中有酒,何分賢圣,心頭無事,便是神仙。鶴去多時,甚無一語,回到高沙煙雨邊。吾知矣,正挑燈和韻,筆勢翩翩。
五月黃云全覆地。打麥場中,咿軋聲齊起。野老謳歌天籟耳。那能略辨宮商字。 屋角槐陰耽美睡。夢到華胥,蝴蝶翩翩矣。客至夕陽留薄醉。冷淘饦馎窮家計。
瘴云苦。遍五溪、沙明水碧,聲聲不斷,只勸行人休去。行人今古如織,正復何事,關卿頻寄語。空祠廢驛,便征衫濕盡,馬蹄難駐。 風更雨。一發中原,杳無望處。萬里炎荒,遮莫摧殘毛羽。記否越王春殿,宮女如花,只今惟剩汝。子規聲續,想江深月黑,低頭臣甫。
團扇舊,猶堪贈所歡。秋風起,戀戀故人難。
德耀憶同棲。兩小無猜稚齒齊。冷雨篝燈頻下淚,牛衣。
十載行蹤愧老妻。
草草送將歸。白馬青絲事巳非。膝下癡兒應念我,誰知。
片片浮云各自飛。
流水驚前事,清風似昔時。 重吟金谷詠,如見峴山碑。
笑花神較懶,似忘卻、趁清明。更油幄晴慳,蒻庵寒淺,濕重紅云。東君似憐花透,環碧需、遮住怕渠驚。惆悵犢車人遠,綠楊深閉重城。 香名。誰誤娉婷。曾注譜、上金屏。問洛中亭館,竹西鼓吹,人醉花醒。且莫煎酥涴卻,一枝枝、封蠟付銅瓶。三十六宮春在,人間風雨無情。
開歲春遲,早贏得、一白瀟瀟。風窗淅簌,夢驚金帳春嬌。是處貂裘透暖,任尊前回舞,紅倦柔腰。今朝。虧陶家、茶鼎寂寥。 料得東皇戲劇,怕蛾兒街柳,先斗元宵。宇宙低迷,倩誰分、淺凸深凹。休嗟空花無據,便真個、瓊雕玉琢,總是虛飄。虛飄。且沈醉,趁樓頭、零片未消。
卷絲絲、雨織半晴天,析歌發清舷。甚蒼虬怒躍,靈龜急吼,雪涌平川。樓外榴裙幾點,描破綠楊煙。把畫羅遙指,助嘯爭先。 樵悴潘郎曾記,得青龍千舸,采石磯邊。嘆內家帖子,閑卻縷金箋。覺素標、插頭如許,盡風情、終不似斗贏船。人聲斷,虛齊半掩,月印枯禪。
方圓不定性空求,東注滄溟早晚休。高截碧塘長耿耿, 遠飛青嶂更悠悠。瀟湘月浸千年色,夢澤煙含萬古愁。 別有嶺頭嗚咽處,為君分作斷腸流。
文潛字元翰,莆田人。 孤癖苦吟,詩不多作,或累月始成一章。 棄家學道,寄食武夷山中,數載后剃發為僧。 謾將遺跡問齊梁,寂寂臺城露草荒。 廢井尚封陵寢氣,初鐘不喚景陽妝。 蒼茫野水迷官道,高下寒山出女墻。 還憶誦經梁武帝,臨風倚樹吊斜陽。
披帷月底理鳴箏,哀調澄于鏡里冰。 試使楚王聞一曲,可憐應不數安陵。
布被藜床醉即休,蛙聲聒聒屋檐頭。 驚回一枕瀛洲夢,碧樹啼鵑血未收。
羞紅顰淺恨,晚風未落,片繡點重茵。舊堤分燕尾,桂棹輕鷗,寶勒倚殘云。千絲怨碧,漸路入、仙塢迷津。腸漫回,隔花時見,背面楚腰身。 逡巡。題門惆悵,墮履牽縈,數幽期難準。還始覺、留情緣眼,寬帶因春。明朝事與孤煙冷,做滿湖、風雨愁人。山黛暝,塵波澹綠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