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落星寺四首
星官游空何時落,著地亦化為寶坊。詩人晝吟山入座,醉客夜愕江撼床。蜜房各自開牖戶,蟻穴或夢封侯王。不知青云梯幾級,更借瘦藤尋上方。
巖巖匡俗先生廬,其下宮亭水所都。北辰九關隔云雨,南極一星在江湖。相黏蠔山作居室,竅鑿混沌無完膚。萬鼓舂撞夜濤涌,驪龍莫睡失明珠。
落星開士深結屋,龍閣老翁來賦詩。小雨藏山客坐久,長江接天帆到遲。燕寢清香與世隔,畫圖妙絕無人知。蜂房各自開戶牖,處處煮茶藤一枝。
星官游空何時落,著地亦化為寶坊。詩人晝吟山入座,醉客夜愕江撼床。蜜房各自開牖戶,蟻穴或夢封侯王。不知青云梯幾級,更借瘦藤尋上方。
巖巖匡俗先生廬,其下宮亭水所都。北辰九關隔云雨,南極一星在江湖。相黏蠔山作居室,竅鑿混沌無完膚。萬鼓舂撞夜濤涌,驪龍莫睡失明珠。
落星開士深結屋,龍閣老翁來賦詩。小雨藏山客坐久,長江接天帆到遲。燕寢清香與世隔,畫圖妙絕無人知。蜂房各自開戶牖,處處煮茶藤一枝。
星官在天空游歷時何時墜落?落到地上化為了這所佛寺。詩人白晝吟詩,群山仿佛入座相伴;醉客夜晚驚嘆,江濤如撼動臥床。密集的房舍各自開著門窗,蟻穴中或許有人夢到封侯稱王。不知通向青云的山路有幾級,再借一根瘦藤去探尋山頂上方。高峻的匡俗先生舊居之下,是宮亭湖水匯聚的地方。北極星隔著九重天的云雨,南極的一顆星卻落在江湖之旁。牡蠣相黏如小山成為居室,山巖被鑿得千瘡百孔無完膚。夜間江濤如萬鼓舂撞翻涌,驪龍莫要沉睡丟失了明珠。落星寺的高僧深居建屋,龍圖閣的老翁前來賦詩。小雨藏起山巒,客久坐不去;長江連接天際,船帆遲遲方至。靜室清香與世俗隔絕,壁畫精妙卻無人賞識。密集的房舍各自開著門窗,處處可見用藤枝煮茶的情景。
星官:星神,指星辰。寶坊:佛寺。
蜜房:比喻密集的房舍,如蜂房一般。蟻穴:用唐代《南柯太守傳》典故,指虛幻的富貴夢。
青云梯:形容高峻的山路,典出謝靈運“共登青云梯”。
匡俗先生:傳說中廬山的仙人,廬山舊稱“匡山”即源于此。宮亭:宮亭湖,鄱陽湖的古稱。
北辰:北極星,代指朝廷。南極一星:指落星,此處暗喻詩人自身漂泊江湖。
蠔山:牡蠣附著的山巖。混沌:指自然山體。
驪龍:傳說中黑龍,頷下有明珠。
開士:對高僧的尊稱。龍閣老翁:可能指作者自己或友人,龍圖閣為宋代官署。
燕寢:靜室,指僧人休息之處。
此組詩為黃庭堅于宋哲宗元祐年間(1086-1094)游歷廬山時所作。落星寺位于廬山南麓,因傳說有星墜落于此而得名。詩人途經此地,為其奇景與禪意所動,遂作四首以記,詩中融合了對山水的贊美、對人生的哲思及個人境遇的感慨。
組詩以落星寺為中心,描繪其奇幻景色與清幽氛圍,借神話、典故與新奇意象,展現了黃庭堅“奇崛瘦硬”的詩風。詩中虛實相生,情理交融,既是對山水勝景的禮贊,亦暗含對人生虛幻的思考,是宋代山水詩中兼具藝術性與哲理性的佳作。
花動儀容玉潤顏。溫柔裊娜趁清閑。盈盈醉眼橫秋水,淡淡蛾眉抹遠山。 膏雨霽,曉風寒。一枝紅杏拆朱闌。天臺迥失劉郎路,因憶前緣到世間。
未有年光好破瓜。綠珠嬌小翠鬟丫。清肌瑩骨能香玉,艷質英姿解語花。 釵插鳳,鬢堆鴉。舞腰春柳受風斜。有時馬上人爭看,擘破紅窗新絳紗。
黃昏小宴史君家。梅粉試春華。暗香素蕊,橫枝疏影,月淡風斜。 更饒紅燭枝頭掛,粉蠟斗香奢。元宵近也,小園先試,火樹銀花。
良馬既閑,麗服有暉。 左攬繁弱,右接忘歸。 風馳電逝,躡景追飛。 凌厲中原,顧盼生姿。
閑夜肅清。朗月照軒。微風動袿。組帳高褰。旨酒盈樽。莫與交歡。鳴琴在御。誰與鼓彈。仰慕同趣。其馨若蘭。佳人不存。能不永嘆。
山下云連山上,溪西水接溪東。 舟度白鷗飛處,人行綠樹陰中。
相逢紅塵里,勒馬共徘徊。 笑語不及了,同行忽見催。 問當何處去,明日上之回。
阿閣何巍巍,高梁入穹蒼。 飛梯十二重,宛在天中央。 上當北辰星,下見列宿光。 清風流綺疏,祥云自飄揚。 我時臨其上,分明望四方。 山河遙郁盤,宇宙何茫茫。 威鳳去已遠,群鳶并翱翔。 緬懷軒轅氏,徙倚徒徬徨。¤
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下年 一作:明年)
花亦無知,月亦無聊,酒亦無靈。把夭桃斫斷,煞他風景;鸚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硯燒書,椎琴裂畫,毀盡文章抹盡名。滎陽鄭,有慕歌家世,乞食風情。 單寒骨相難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門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細雨,夜夜孤燈。難道天公,還箝恨口,不許長吁一兩聲?癲狂甚,取烏絲百幅,細寫凄清。
芭蕉葉葉為多情,一葉才舒一葉生。 自是相思抽不盡,卻教風雨怨秋聲。
讀書以過目成誦為能,最是不濟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無多,往來應接不暇,如看場中美色,一眼即過,與我何與也?千古過目成誦,孰有如孔子者乎?讀《易》至韋編三絕,不知翻閱過幾千百遍來,微言精義,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窮。雖生知安行之圣,不廢困勉下學之功也。東坡讀書不用兩遍,然其在翰林讀《阿房宮賦》至四鼓,老吏苦之,坡灑然不倦。豈以一過即記,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張睢陽、張方平,平生書不再讀,迄無佳文。
且過輒成誦,又有無所不誦之陋。即如《史記》百三十篇中,以《項羽本紀》為最,而《項羽本紀》中,又以巨鹿之戰、鴻門之宴、垓下之會為最。反覆誦觀,可欣可泣,在此數段耳。若一部《史記》,篇篇都讀,字字都記,豈非沒分曉的鈍漢!更有小說家言,各種傳奇惡曲,及打油詩詞,亦復寓目不忘,如破爛廚柜,臭油壞醬悉貯其中,其齷齪亦耐不得。
五行交相陵,海水不潤下。 處處壞進防,白浪大於馬。 顧予為其長,恐懼敢暫舍。 董眾完筑塞,跋履率曠野。 使人安於生,茲不羞民社。 調和陰與陽,自有任責者。
諫逐古今有,例為朝政疵。 況與廊廟臣,世復惡其私。 安危治亂跡,此事姑置之。 儻未監謗者,失得何須悲。
曉風嘯空,報道冬初動。蕭蕭敗葉響寒叢,鴛瓦霜華凍。 獸炭爐圍羊羔酒,共醉笙歌錦帳中。病翁固窮,冷落了梅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