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題三疊原韻
田盤高莫極,清冷出人群。霄漢長懸月,虛空不住云。鐘鳴山谷應,竹引石泉分。紅葉蕭蕭落,秋聲靜里聞。
誰識根塵凈,今能得自然。鳥啼山月上,門掩谷云前。漉酒閒中課,敲詩醉后禪。遠公高臥處,翹首但蒼煙。
田盤高莫極,清冷出人群。霄漢長懸月,虛空不住云。鐘鳴山谷應,竹引石泉分。紅葉蕭蕭落,秋聲靜里聞。
誰識根塵凈,今能得自然。鳥啼山月上,門掩谷云前。漉酒閒中課,敲詩醉后禪。遠公高臥處,翹首但蒼煙。
田盤山高峻得難以企及,清寂冷冽的氣息超脫于塵世之外。高空中明月長久懸掛,虛空中流云飄移不止。鐘聲回蕩山谷回應,竹影引動石泉分流。紅葉蕭蕭飄落,秋聲在靜謐中可聞。誰能理解根塵皆凈的境界,如今方能得自然之趣。山月升起時鳥兒啼鳴,谷云飄來前柴門半掩。濾酒是閑時的功課,醉后吟詩如參禪般自在。遙想遠公高臥之處,抬頭只見蒼茫云煙。
田盤:山名,具體所指需結合詩人創作背景,此處泛指高峻山巒。
根塵:佛教術語,根指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塵指色、聲、香、味、觸、法六塵,根塵凈指六根與六塵的干擾皆已消除。
漉酒:過濾酒,古人釀酒后需過濾去渣。
遠公:指東晉高僧慧遠,常代指高潔隱逸的僧人。
此詩為“前題三疊原韻”,或為詩人多次和前人原韻所作。推測創作于秋日游覽山林之際,詩人借描繪田盤山的清幽之景及閑居生活,抒發對自然的親近與超脫塵俗的心境。
全詩以山林秋景為引,由景及心,既描繪了田盤山高峻清寂的自然風貌,又通過漉酒、敲詩等生活細節,展現閑居之樂,最終以“遠公高臥”的典故收束,突出超然物外的主旨,是一首情景交融、意境淡遠的山水之作。
謫居了無營,贏得一味間。杜門十六年,草深沒柴關。
猛獸當路號,虺蛇伏榛菅。今茲果何年,天誅此兇奸。
群妖既蕩除,善類稍北遷。仲子萬里來,喜極涕淚潸。
坐定復載笑,喜我顏渥丹。人生七十稀,況復加九年。
平生學飬生,吐納留真詮。忘家何足道,絕欲亦偶然。
歸歟謝世榮,收功在丹田。宴坐息息勻,頻咽舌底泉。
日用形欲勞,何必驅小蠻。看我鰥氣成,空行躡飛仙。
清霜掃蕃廡,豈為一草木。
方春萬物遂,苑籞及冰谷。
乾坤本平施,憎愛豈有屬。
不應懷偏慳,獨遇吾黨酷。
奇窮坐迂疏,此事計已熟。
如何半世間,生理常刺促。
窗間列岫鬰嵳峨,一寸遙岑已是多。
跨海空青疊寒玉,浮天濃綠艷修蛾。
漫傳五岳歸圖畫,坐想千巖見詠歌。
從此閉門閑覓句,直將世事付依阿。
人日靈川縣,山深雪未融。
誰知桂嶺北,宛似浙江東。
墟市人煙合,僧窗竹逕通。
杖藜閑信步,日暮怯溪風。
甕牖茅簷白版扉,地偏猶與病相宜。
雨添山澗苔侵徑,竹近陽陂筍過籬。
三爵沉酣陶令酒,一奩成敗謝公棋。
車塵不到門前路,漸覺蒿萊長舊枝。
四大非我有,元氣力護持。齒從齠齓換,既老還復隳。
太公含兩齒,卒為帝王師。睢陽嚼空齦,名與日月垂。
張儀但舌在,折齒激范雎。漢相老無齒,飲乳如嬰兒。
安得鐵如意,擊墮還離離。齒存固可喜,齒落無深悲。
退之有成言,軟飯穩送之。何須噬干胏,但可食肉靡。
養生已有堂,晏坐吞朝曦。谷神定不死,老聃豈吾欺。
時為五禽戲,納息如靈龜。命友日飲醇,弄孫且含飴。
齒落會復生,千載儻可期。
身謀自昔須三窟,世味端能敗一薫。
醉里閑愁濃似酒,春來歸思亂于云。
松栽咫尺傳盧老,棗實方將訪許君。
卻喜云孫共來往,扁舟時入白鷗群。
人日春風動琯灰,新年佳節并相催。
金花巧向釵頭見,和氣潛隨斗柄回。
青入池塘頻夢草,暖生官閣易尋梅。
相從便好攜爐銚,乳面新來勝撇醅。
天地有肅殺,好生本無傷。
陽施待秋成,相濟如宮商。
蕓蕓共欣榮,眾葉薿薿光。
回頭失故林,蕭條弄微陽。
獨有歲寒姿,掀髯尚低昂。
流膏亦歸根,晬如養中黃。
大哉一氣中,人心自炎涼。
安知晞春露,不異腓草霜。
高云下甘澤,膚寸即有余。
瀛波納牛跡,亦復鳣鯨居。
翰林補天手,妙語追三閭。
聊從潁川借,似厭承明廬。
坐令嘯諾地,不異畏壘墟。
斯人樂佳政,欣若飽稻魚。
恢恢云夢胸,中有幾石渠。
時來潩水旁,傲睨萬物初。
三雄未辨誰朱紫,祇有群狙聊作使。
臥龍偃蹇正躬耕,一飽但知藜藿美。
平生習氣故難盡,品藻蕪菁傳錦里。
投醪飲河真有味,置薤留根何足比。
要知茹草可終身,肯作染羮搖食指。
公今嘯諾坐堂上,方丈盈前寧少此。
戲持微草調諸傖,筆勢滔滔下南紀。
云亭漫吏食不足,幾欲送窮煩鬰壘。
拔毛蒸瓠當家鶩,潄石枕流徒厲齒。
因公始識武侯鯖,蓋地何當似芣苢。
龍伯不解事,投竿牽大鼇。逆流直上三萬里,怒卷渤澥秋風潮。
適當長江入海處,屭赑擲此雙岧嶤。一山正臨聲利窟,來檣去櫓紛??艚。
一山獨與世疏闊,突據幽險盤云濤。飛仙播蕩去不返,止有一翁身姓焦。
至今金玉作山骨,草木堅勁無夭條。爾來寂寞幾千歲,稍見游子來山椒。
吁嗟一與人境接,世故擾擾如牛毛。安得夸娥還著鼇背上,因之置我三山高。
登車大梁下,掃跡金川湄。
佳人倚修竹,鉛華為誰施。
滔滔大塊間,一一窮途悲。
今晨尺一書,趣駕當及時。
磐石久不固,慇懃濟時危。
豺狼尚縱橫,蔓草恐復滋。
當寧正嘗膽,諸公力猷為。
老子意不淺,長哦江漢詩。
客去不能寐,翛然清夜闌。
樓居俯長川,仰視天宇寛。
長川濯云漢,錯落星宿寒。
青燈故可親,且還對塵編。
其人骨已朽,千載與我言。
掩卷三太息,虛簷清露漙。
一室不可掃,陰晴兩非宜。
朝蠅污簡編,暮蚊入裳衣。
爾來三日雨,門有一尺泥。
所喜庭戶間,新涼洗余曦。
貧賤無造請,閉關良不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