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山溪
清波桃葉,幻出劉郎路。兩槳載鴛鴦透金鎖,重城幾處。低幃促坐,長似玉窗西。行不得,且雙歸,蛺蝶香中去。
重來門巷,盡日飛紅雨。消息動陽關,暗凝愁、繞花鐘鼓。朱深碧淺,一幅可憐春,休進酒,與調箏,只結同心縷。
清波桃葉,幻出劉郎路。兩槳載鴛鴦透金鎖,重城幾處。低幃促坐,長似玉窗西。行不得,且雙歸,蛺蝶香中去。
重來門巷,盡日飛紅雨。消息動陽關,暗凝愁、繞花鐘鼓。朱深碧淺,一幅可憐春,休進酒,與調箏,只結同心縷。
清澈的水波映著桃葉,仿佛幻出劉郎遇仙的路徑。雙槳載著鴛鴦穿過城門金鎖,經過幾處重重城垣。低垂的帷幕下促膝而坐,常似在華美的西窗前。走不得,暫且雙雙歸去,在蛺蝶飛舞的花香中離去。再次來到舊宅門巷,整日里落英繽紛如紅雨。離別消息牽動《陽關》曲,暗自凝愁,繞著花樹傳來鐘鼓。紅深綠淺,一幅惹人憐愛的春光圖,不要勸酒,來調弄古箏,只結下象征同心的縷帶。
桃葉:借指桃葉渡,晉王獻之曾在此送妾桃葉,后泛指男女送別之地;亦暗用男女相遇典故。
劉郎路:用劉晨、阮肇入天臺山遇仙典故,喻指與戀人相遇之路。
金鎖:代指城門的鎖具,借指城門。
玉窗:華美的窗戶,代指精致的居室。
陽關:指《陽關曲》,古離別名曲,此處代指離別消息。
同心縷:用彩線編成的同心結,象征愛情長久。
此詞未明確作者,推測為宋代婉約派詞人所作。內容聚焦男女情事,或創作于與戀人相聚又將離別的情境中,通過回憶與當下的交織,暗含對聚散無常的感慨。
全詞以“相遇—重游”為脈絡,上片寫相聚之歡(雙槳、促坐),下片轉寫離別之愁(飛紅、陽關),末以“結同心縷”收束,突出對愛情的堅守。語言含蓄細膩,善用典故與意象,是典型的婉約詞風之作。
春來長是誤佳期,鴆鳥雄鳩不可私。錯認櫻桃懸蟢子,悔將衫袖染鵝兒。燒殘蠟燭渾成淚,折斷蓮莖卻是絲。辜負綠窗閑歲月,只教楊柳妒腰肢。
頻年仙吏滯天涯,世德繇來慰所思。敝蹝一官驚扼臂,孤燈半世重齊眉。遺孫清白梧桐老,跨祖文章雨露滋。自是絲綸偏積慶,海濱漁父醉金卮。
記得識荊江右,側耳紅牙新奏。谷雨釀詩天,噓拂繁花如繡。為壽,為壽,汲取吳淞春酎。
佳節相逢處處同,老來無復舊情悰。山城歲歉燈還惡,官舍愁深酒不醲。末路行藏詩句里,故鄉風物夢?中。夜深孤坐無人語,閑撥爐灰到暮鐘。
上清瓊林臺,似有千仞崇。琪樹交柯生,瑤草亦成叢。幻境類玄圃,凝輝接琳宮。天花或時墮,縈紆飏回風。仙人薛玄卿,手持玉芙蓉。傲睨八極表,洞見萬象空。飛書約王子,弭節延赤松。步虛朗歌詠,流響入云中。
一爐龍麝錦帷傍,屏掩映,燭熒煌。禁樓刁斗喜初長,羅薦繡鴛鴦。山枕上,私語口脂香。
錢塘門里支離叟,短發蕭疏色黧垢。雪霜歲晚結輪囷,風雨年深增老丑。挫箴糊繲總無能,欲與冥靈齊上壽。天公怒此怪且懶,敕遣靈官下搜取。勾婁吉利忽飛來,虎倒龍顛盡灰朽。女蘿飄騰白鶴去,琥珀迸裂青羊走。繁陰已逐謝仙車,枯干徒存韋偃手。邇來好事猶痛惜,嘆息形模無復有。寧知百年皆夢幻,靜看萬變互紛糅。榮枯相尋無已時,成壞有數原非偶。南山誰信梓化特,昆侖俄驚柳生肘。朝菌何曾閱晦朔,棫樸那知避薪槱。全軀孰似櫟社樹,絜之百圍今在否?人生根蒂不可牢,況為草木計近久。野客空嘆倚江楠,老奴謾泣瑯琊柳。寒煙落日西湖邊,衰草荒廬園數畝。不見當時鐵門限,春蚓秋蛇徒蚴蟉。玄云飛盡墨池空,直寄亭前誰酹酒。
義師彈琴兼寫竹,指端觸處清風足。廣陵明月十二樓,瓊裾仙袂同追游。瀟湘晴云數千里,桂楫蘭舟弄煙水。梵馀定起白晝長,冥心今古何茫茫。我賦新詩送君去,靈風忽偃窗前樹。
進步咫尺間,一落不復上。安得勒將軍,為我牽百丈。
澡雪精神住福庭,放言須不逆時情。推移殿最修花史,分別賢愚著酒經。愛酒愛花俱有趣,獨醒獨醉兩虛名。祇知仰挹清風處,萬古心期是此亭。
幽林蔽日,拽浩蕩云煙,浴青涵碧。千嶂凌虛競秀,各宣姿色。虬枝怒蔓交摩處,喜容吾,一尋茅宅。斧樵牛牧,治荒栽果,寄形朝夕。嘆擾擾、風塵泛溢。縱賈傅奇才,拋捐何惜。遍看冠猴伎倆,氣為之窒。青山底事無言語?恨從來、得幾人識。古今天地,朗然開悟,忽拈枯筆。
金函飛詔出彤墀,玉節乘春四牡馳。五尺風煙秦道路,千山草木漢旌旗。天威合下蠻夷拜,使指無煩老父疑。異日詞臣能奏賦,甘泉元有碧雞祠。
淺醉開顏,微吟擁鼻,重簾斗室圍爐。正晚來將雪,四九初除。聞道前山梅放,思孤往、故徑模糊。看花幸、何曾少減,舊侶誰俱。起予。綠衣剝啄,一紙落飛翰,慰我離居。有丹青敷色,壽帶雙梳。指點山妻笑語,勞想像、下筆躊躇。躊躇處、盤余木李,怎報瓊琚。
鉤簾把酒對青山,老境無求始是閑。請看春波門外水,年光流去幾時還。
貧家紡婦夜妨紗,無油點火暗搖車。紡多手熟不勞力,眼雖不見手明白。車搖搖兮夜迢迢,今夜不作無明朝。來圖織布且換米,早粥在鍋渾舍喜。富家燒蠟滿堂紅,彈絲調竹喧春風。紡車嘈嘈只隔壁,苦樂兩聲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