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 其一 午日旅思
葵花艾葉,依然是、前度端陽家數。菰米蘭橈問甚處,吊望楚天云樹。乳燕初飛,流鶯三弄,幾陣黃梅雨。飄零湖海,何堪蕭寺孤注。
遙念寂寞紗窗,菖蒲剪了,黯停杯無語。別恨離愁添幾許,鬼病懨懨情緒。整日沉眠,夢魂無賴,不到長洲路。除非借取,畫船競渡歸去。
葵花艾葉,依然是、前度端陽家數。菰米蘭橈問甚處,吊望楚天云樹。乳燕初飛,流鶯三弄,幾陣黃梅雨。飄零湖海,何堪蕭寺孤注。
遙念寂寞紗窗,菖蒲剪了,黯停杯無語。別恨離愁添幾許,鬼病懨懨情緒。整日沉眠,夢魂無賴,不到長洲路。除非借取,畫船競渡歸去。
葵花和艾草,依舊是從前過端午的模樣。帶著菰米乘蘭舟卻不知去往何處,只能悵望楚地的云與樹。乳燕剛剛飛起,流鶯啼鳴數聲,迎來幾陣黃梅雨。漂泊湖海之間,怎忍受在佛寺中孤獨停留。遙想家中寂寞的紗窗下,菖蒲已修剪好,她黯然停杯無語。別恨離愁又添多少,只剩病懨懨的情緒。整日沉睡,夢魂無情,竟到不了長洲之路。除非借那畫船競渡,才能歸鄉。
端陽家數:端午節的傳統習俗。家數,猶言程式、樣子。
菰米:水生植物菰的種子,可食用,端午常與粽子等關聯。
蘭橈(ráo):用蘭木做的船槳,代指船。
蕭寺:佛寺。唐李肇《唐國史補》載梁武帝造寺,命蕭子云飛白大書‘蕭’字,故后世稱佛寺為蕭寺。
鬼病:難以名狀的愁病,多指因思念而引發的憔悴。
長洲路:此處代指家鄉或與親人相聚之地。
畫船競渡:端午傳統活動,指裝飾華麗的船只比賽劃行。
此詞當作于作者客居他鄉的端午時節。彼時漂泊湖海,恰逢傳統端午,見熟悉的節日景物(葵花、艾葉等),觸景生情,由眼前的孤寂旅途聯想到家中的親人,遂寫下這首寄托思鄉之情的詞作。
全詞以端午為背景,通過旅途見聞與對家中的想象,刻畫了游子漂泊的孤獨與深切的思鄉之情。上片寫眼前景,孤寂清冷;下片轉寫家中事,哀婉纏綿。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是一首典型的端午旅思之作。
浐水桃李熟,杜曲芙蓉老。
九天休沐歸,腰玉垂楊道。
避路回綺羅,迎風嘶騕褭。
豈知山谷中,日日吹瑤草。
紫塞曉屯兵,黃沙披甲臥。
戰鼓聲未齊,烏鳶已相賀。
燕然山上云,半是離鄉魂。
衛霍待富貴,豈能無乾坤。
借問隴頭水,終年恨何事。
深疑嗚咽聲,中有征人淚。
自古蘊長策,況我非才智。
無計謝潺湲,一宵空不寐。
長聞鄉人語,此家勝良賈。骨肉化饑魂,倉中有飽鼠。
青春滿桑柘,旦夕鳴機杼。秋風一夜來,累累聞砧杵。
西鄰有原憲,蓬蒿繞環堵。自樂固窮心,天意在何處。
當門見堆子,已作桑田主。安得四海中,盡為虞芮土。
花開蝶滿枝,
花落蝶還稀。
惟有舊巢燕,
主人貧亦歸。
連年戍邊塞,過卻芳菲節。
東風氣力盡,不減陰山雪。
蕭條柳一株,南枝葉微發。
為帶故鄉情,依依藉攀折。
晚風吹磧沙,夜淚啼鄉月。
凌煙閣上人,未必皆忠烈。
會稽山上云,化作越溪人。
枉破吳王國,徒為西子身。
江邊浣紗伴,黃金扼雙腕。
倏忽不相期,思傾趙飛燕。
妾家基業薄,空有如花面。
嫁盡綠窗人,獨自盤金線。
村舍少聞事,日高猶閉關。
起來花滿地,戴勝鳴桑間。
居安即永業,何者為故山。
朱門與蓬戶,六十頭盡斑。
二十屬盧龍,三十防沙漠。
平生愛功業,不覺從軍惡。
今來客鬢改,知學彎弓錯。
赤肉痛金瘡,他人成衛霍。
目斷望君門,君門苦寥廓。
手植千樹桑,文杏作中梁。
頻年徭役重,盡屬富家郎。
富家田業廣,用此買金章。
昨日門前過,軒車滿垂楊。
歸來說向家,兒孫竟咨嗟。
不見千樹桑,一浦芙蓉花。
古鑿巖居人,一廛稱有產。
雖沾巾覆形,不及貴門犬。
驅牛耕白石,課女經黃繭。
歲暮霜霰濃,畫樓人飽暖。
采薇易為山,何必登首陽。
濯纓易為水,何必泛滄浪。
貴崇已難慕,諂笑何所長。
東堂桂欲空,猶有收螢光。
耕者戮力地,龍虎曾角逐。
火德道將亨,夜逢蛇母哭。
昔日望夷宮,是處尋桑谷。
漢祖竟為龍,趙高徒指鹿。
當時行路人,已合傷心目。
漢祚又千年,秦原草還綠。
妾家望江口,少年家財厚。臨江起珠樓,不賣文君酒。
當年樂貞獨,巢燕時為友。父兄未許人,畏妾事姑舅。
西墻鄰宋玉,窺見妾眉宇。一旦及天聰,恩光生戶牖。
謂言入漢宮,富貴可長久。君王縱有情,不奈陳皇后。
誰憐頰似桃,孰知腰勝柳。今日在長門,從來不如丑。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饑。
窗下拋梭女,手織身無衣。
我愿燕趙姝,化為嫫母姿。
一笑不值錢,自然家國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