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綺七詠 新馬棚
新廄翚飛萬馬還,珠纓金埒綵旗間。已看騋牝三千駿,更識君王十二閑。
巧辟軒窗面面風,坐收駿足玉關通。渥洼汗血供龍馭,盡在憑欄指顧中。
連滄觀下兩軍分,金勒爭馳笑語溫。綽撥未能防輩棒,飛星時聽過毬門。
爐薰一炷北窗虛,公干歸來樂有馀。插架萬簽時諷味,孟光倚阮閱琴書。
武庫森嚴馬政高,寶鞍裝絡列周遭。飯馀百役皆親董,出格爭先奉赭袍。
頗聞公退靜清晨,吏舍蕭然只數人。豈比簿書程不識,是中得句更無塵。
皓鶴婆娑戢羽翰,移巢忽自下云間。主人元是蓬山伯,特地飛來伴晝閑。
新廄翚飛萬馬還,珠纓金埒綵旗間。已看騋牝三千駿,更識君王十二閑。
巧辟軒窗面面風,坐收駿足玉關通。渥洼汗血供龍馭,盡在憑欄指顧中。
連滄觀下兩軍分,金勒爭馳笑語溫。綽撥未能防輩棒,飛星時聽過毬門。
爐薰一炷北窗虛,公干歸來樂有馀。插架萬簽時諷味,孟光倚阮閱琴書。
武庫森嚴馬政高,寶鞍裝絡列周遭。飯馀百役皆親董,出格爭先奉赭袍。
頗聞公退靜清晨,吏舍蕭然只數人。豈比簿書程不識,是中得句更無塵。
皓鶴婆娑戢羽翰,移巢忽自下云間。主人元是蓬山伯,特地飛來伴晝閑。
新建的馬棚如飛鳥展翅般壯觀,萬匹馬兒歸來,馬身上的珠纓、金埒與彩旗相互輝映。已經看到眾多良馬,更能識別君王馬廄中的各類駿馬。巧妙開辟的軒窗,四面來風,坐在里面仿佛能看到駿馬從玉門關奔馳而來。渥洼池的汗血寶馬供君王駕馭,都在憑欄眺望的視野之中。連滄觀下兩隊人馬分開,騎手們手持金勒爭著馳騁,歡聲笑語溫馨融洽。擊球時雖有防護但仍有意外,流星般的球不時飛過球門。北窗下點著一炷香,環境清幽,如同劉公干歸來般快樂。書架上堆滿書籍,時常品味誦讀,妻子像孟光一樣陪著翻閱琴書。馬政管理嚴格規范,寶鞍等裝備整齊排列。飯后親自管理各項事務,出眾的人爭先侍奉君王。聽說您公務退朝后清晨很安靜,吏舍里只有寥寥幾人。不像程不識只注重文書規章,在這里作詩更覺純凈無塵世紛擾。白鶴輕盈舞動收斂著羽毛,忽然從云間飛來移巢。主人本是仙山般高雅之人,白鶴特地飛來陪伴您的清閑時光。
廄:馬棚。翚飛:形容建筑物像鳥飛一樣壯觀。
珠纓:馬身上裝飾的珠子和纓帶。金埒:馬廄前的矮墻,也指用金錢堆成的馬埒。
騋牝:泛指馬,騋指七尺以上的馬,牝指母馬。
十二閑:古代天子養馬的地方有十二閑。
軒窗:窗戶。
駿足:駿馬。玉關:玉門關。
渥洼:傳說中神馬出的地方。汗血:汗血寶馬。龍馭:君王的車駕。
連滄觀:一個建筑名稱。
金勒:金屬制作的馬籠頭。
綽撥:擊球的用具。輩棒:可能是擊球時的一種干擾動作。
爐薰:香爐里的香。
公干:指劉楨,字公干,建安七子之一。
插架萬簽:指書架上擺滿書籍。
孟光:東漢梁鴻之妻,舉案齊眉的典故主人公,這里借指妻子。倚阮:靠著一種樂器,可能是指陪伴。
武庫:這里指管理馬政的地方。
寶鞍裝絡:精美的馬鞍和馬具。
董:管理。
赭袍:皇帝穿的赤褐色袍服,代指皇帝。
簿書程不識:程不識是漢代名將,以治軍嚴格、注重文書規章著稱,這里指只注重文書事務。
皓鶴:白鶴。戢羽翰:收斂羽毛。
蓬山伯:指像仙山之人一樣高雅的主人。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的內容推測,可能創作于一個馬政管理有序、君王重視馬匹的時期。當時社會可能相對穩定,有條件進行大規模的馬匹飼養和管理,詩人可能是在參觀馬廄、目睹相關活動后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贊美馬政管理和主人的生活。其突出特點是描繪場景豐富,既有宏大的馬政場面,又有文人的閑適生活。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未產生重大影響,但為研究當時的馬政、社會生活和文人心態提供了一定的資料。
深閨悄。葉落梧桐秋欲老。攬鏡愁多少。闌干憑遍西風掃。
情渺渺。試問菊花期,還是霜前好。
浮云漠漠草離離,淚濕春衫鬢腳垂。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鐘隨野艇回孤棹,蟬曳殘聲過別枝。青冢路邊南雁盡,問君何事到天涯。
與君別約記杭州,山外青山樓外樓。 屈指別來今幾載,愁心一倍長離憂。
青陽播林麓,百卉生光妍。 如何空谷資,尚爾霜霰纏。 守節抱苦貞,豈不幽且寒。 由來松柏性,羞學桃李顏。
金吾持戟護軒檐,天樂傳教萬姓瞻。 樓上美人相倚看,紅妝透出水晶簾。 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人笑語和。 月影殿開聞曉漏,水晶簾卷近秋河。
青山隱隱水迢迢,客夢都隨歲月消。 惟有別時今不忘,水邊楊柳赤闌橋。
輔贊藏諸用,庸人自擾之。 惟公知好靜,與物盡忘私。 德望儀群辟,威名憺遠夷。 傷心白雞夢,梁木有余悲。
茫茫。蒼蒼。青山繞、千頃波光。新秋露風荷吹香。悠颺心地然,生清涼。古岸搖垂楊。時有白鷺飛來雙。隱君如在,鶴與翱翔。老仙何處,尚有流風未忘。琴與君兮宮商。酒與君兮杯觴。清歡殊未央。西山忽斜陽。欲去且徜徉。更將霜鬢臨滄浪。
半野園者,故相國陳公說巖先生之別墅也。相國既沒,距今十有余年,園已廢為他室。而其中花木之薈萃,足以誤日;欄檻之回曲,足以卻暑雨而生清風;樓閣之高迥,足以挹西山之爽氣,如相國在時也。
庚戌之春,余友杭君大宗來京師,寓居其中。余數過從杭君,圍以識半野園之概。而是時,杭君之鄉人有陳君者,亦寓居于此。已而陳君將之官粵西,顧不能意情此園,令工畫者為圖,而介杭君請余文以為之記。
夫天下之山水,攢蹙累積于東南,而京師車馬塵囂,客游者往往縈紆郁悶,不能無故土之感。陳君家杭州,西子湖之勝甲于天下。舍之而來京師,宜其有不屑于是園者;而低徊留連之至不忍以去,則陳君于為官,其必有異于俗吏之為之己。雖然,士當貧賤,居陋巷,甕牖繩樞自足也;間至富貴之家,見樓閣欄檻花木之美,心悅而慕之。一日得志,思以逞其欲,遂至脧民之生而不顧,此何異攻摽劫奪之為者乎?然則,陳君其慕為相國之業而無慕乎其為國,可也!
泠然。清圓。誰彈。向屋山。何言。清風至陰德之天。悠颺馀響嬋娟。方晝眠。迥立八風前。八音相宣知孰賢。有時悲壯,鏗若龍泉。有時幽杳,彷佛猿吟鶴怨。忽若巍巍山巔。蕩蕩幾如流川。聊將娛暮年。聽之身欲仙。弦索滿人間。未有逸韻如此弦。
乘騎者皆賤騾而貴馬。夫煦之以恩,任其然而不然,迫之以威使之然,而不得不然者,世之所謂賤者也。煦之以恩,任其然而然,迫之以威使之然而愈不然,行止出于其心,而堅不可拔者,世之所謂貴者也,然則馬賤而騾貴矣。雖然,今夫軼之而不善,榎楚以威之而可以入于善者,非人耶人豈賤于騾哉?然則騾之剛愎自用,而自以為不屈也久矣。嗚呼!此騾之所以賤于馬歟?
先大父側室,姓章氏,明崇禎丙子十一月二十七日生。年十八來歸,逾年,生女子一人,不育。又十余年,而大父卒。先大母錢氏。大母早歲無子,大父因娶章大家。三年,大母生吾父,而章大家卒無出。大家生寒族,年少,又無出,及大父卒,家人趣之使行,大家則慷慨號慟不食。時吾父才八歲,童然在側,大家挽吾父跪大母前,泣曰:“妾即去,如此小弱何?”大母曰:“若能志夫子之志,亦吾所荷也。”于是與大母同處四十余年,年八十一而卒。
大家事大母盡禮,大母亦善遇之,終身無間言。櫆幼時,猶及事大母。值清夜,大母倚簾帷坐,櫆侍在側,大母念往事,忽淚落。櫆見大母垂淚,問何故,大母嘆曰:“予不幸,汝祖中道棄予,汝祖沒時,汝父才八歲。”回首見章大家在室,因指謂櫆曰:“汝父幼孤,以養以誨,俾至成人,以得有今日,章大家之力為多。汝年及長,則必無忘章大家。”時雖稚昧,見言之哀,亦知從旁泣。
大家自大父卒,遂表明。目雖無見,而操作不輟,槐七歲,與伯兄、仲兄從塾師在外庭讀書。每隆冬,陰風積雪,或夜分始歸,僮奴皆睡去,獨大家煨爐以待。聞叩門,即應聲策杖扶壁行,啟門,且執手問曰:“書若熟否?先生曾樸責否?”即應以書熟,未曾樸責,乃喜。
大家垂白,吾家益貧,衣食不足以養,而大家之晚節更苦。嗚呼!其可痛也夫。
左擎蒼。右牽黃。昔日存心飛走忙。如今萬事忘。飲瓊漿。宴明堂。瑞氣祥光入絳房。無中得弄璋。
直望氤氳紫霧遙,萬重飛鞚馬蕭蕭。 鴛班虎隊皆戎服,兩度迎鑾德勝橋。
悚懼未成立,隱憂道學失。修身復補過,庶保馀生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