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寧寺看牡丹
流芳迅不停,杪春乃紆馀。
盈盈牡丹叢,初日秦羅敷。
好色始國風,意行不趑趄。
障扇章臺街,走馬城西隅。
入門眼先明,紅笑語則無。
誰謂驚艷篇,小說等虞初。
生物日趨功,愛好理詎殊。
想見造化心,以此愚凡夫。
年年看花游,未肯自作疏。
共同車馬塵,誰為達者徒。
斜陽經塔院,烈風與之俱。
高標兀崢嶸,堊像森模糊。
半日溫柔中,乃復心膽粗。
流芳迅不停,杪春乃紆馀。
盈盈牡丹叢,初日秦羅敷。
好色始國風,意行不趑趄。
障扇章臺街,走馬城西隅。
入門眼先明,紅笑語則無。
誰謂驚艷篇,小說等虞初。
生物日趨功,愛好理詎殊。
想見造化心,以此愚凡夫。
年年看花游,未肯自作疏。
共同車馬塵,誰為達者徒。
斜陽經塔院,烈風與之俱。
高標兀崢嶸,堊像森模糊。
半日溫柔中,乃復心膽粗。
春光流逝迅疾不停,暮春時節才顯得從容舒緩。盈盈綻放的牡丹叢,在初日映照下如同秦羅敷般美麗。喜好美色始于《國風》,心意所至無需猶豫。手持障扇在章臺街游賞,騎馬奔馳到城西角落。一進院門雙眼先為之一亮,雖有紅花卻不聞笑語。誰說驚艷之篇,不過像《虞初》小說般淺俗。萬物生長日日見功,喜愛之情道理怎會不同?想見天地造化之心,以此來迷惑凡夫俗子。年年春日看花出游,不肯讓自己疏遠此樂。同享車馬喧囂之塵,誰是真正豁達之人?斜陽掠過塔院,猛烈的風隨之而來。高塔突兀崢嶸,白堊佛像森然模糊。半日沉浸在溫柔花景中,此刻卻又心潮激蕩。
杪(miǎo)春:暮春,晚春。紆(yū)馀:從容舒緩。
秦羅敷:漢樂府《陌上桑》中美麗堅貞的采桑女,此處代指美麗的花容。
國風:《詩經》中的《國風》部分,多寫男女情思,此處指對美的自然追求。
趑趄(zī jū):猶豫不前。
章臺街:漢代長安街名,多繁華游樂之地,此處泛指熱鬧街道。
虞初:漢代小說家虞初,其作《虞初周說》被視為早期小說,此處代指淺俗文字。
詎(jù)殊:難道不同。詎,豈、怎。
堊(è)像:用白土涂抹的佛像。堊,白土。
高標:高聳的塔。崢嶸:高峻突兀的樣子。
此詩應為作者春日游覽天寧寺賞牡丹時所作。詩中“共同車馬塵”反映當時春日游賞的世俗風氣,末句“半日溫柔中,乃復心膽粗”或體現作者在賞景后對生命、自然與世俗的哲思,可能創作于其對生活有較深感悟的時期。
全詩以“看牡丹”為線索,由賞景之樂轉向對世俗追逐的思考,最終在塔院的莊嚴中獲得心靈震撼,體現了作者對生活的細膩觀察與哲理思考,語言質樸而意蘊深遠,是一首將自然之趣與人生之思結合的佳作。
煙雨苕溪憶舊游,畫圖遺墨見風流。 不知黃鶴飛歸后,又是山中幾度秋?
并湖游冶路。垂冶萬柳,麹塵籠霧。草色將春,離思暗傷南浦。舊日愔愔坊陌,尚想得、畫樓窗戶。成遠阻。鳳箋空寄,燕梁何許。 凄涼瘦損文園,記翠筦聯吟,玉壺通語。事逐征鴻,幾度悲歡休數。鶯醉亂花深里,悄難替、愁人分訴。空院宇。東風晚來吹雨。
水落寒沙晚照收,沙邊誰復艤孤舟。 鮑昭自作蕪城賦,難寫江南不盡愁。
隨處禪房有水聲,我來石上坐忘形。 臨行更酌潭中淥,要洗多生業障清。
庚寅冬,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山,晚煙縈樹,望城二里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孰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 速進,則闔。”予慍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
獨立空庭日沒西,歸鴉風急翼難齊。 故園小閣疏籬外,烏桕梢頭各早棲。
萬點寒鴉過盡西,一輪斜月向人低。 欲追殘夢驚回處,黃菊樽前剝蟹臍。
冠冕神箕裔,河山外服臣。孤危明正朔,大義恥和親。
烏白潛幽楚,狐疑暗納秦。會聞采藥使,東海見揚塵。
萬里歐洲估,飆輪夜踏潮。電燈欺素月,寶氣亙丹霄。
風雨黑洋惡,魚龍白日驕。夷歌中夜起,聽作太平謠。
笑英雄、無計撥閑愁,安得謂雄哉。盡猢猻戲弄,山魈伎倆,觸目傷懷。只為聰明些子,瞞不過靈臺。故把眉峰上,疊起愁堆。 不恨人情崄巇,恨天公生我,不作癡呆。謹陳蔬獻酒,稽首向天街。愿從今、不聞不見,與海鷗、相狎莫相猜。人生事,清風一枕,濁酒千杯。
貢舉昔同歲,艱難今論交。客愁孤館冷,樵語萬山高。
地險心仍健,崖懸夢轉勞。相攜一片石,送子發東皋。
瑤瑟泛清怨,金貂老侍臣。晨星看歷落,歧路況荊榛。
已是鑠金毀,終然片石珍。誰言好京洛,莽莽盡緇塵。
寂寂會同館,綿綿公使廬。乘潮秋泛海,借地日論租。
夏五職方缺,朝三法令殊。分明寬大意,非是偪神都。
驅馬金臺下,驚風蕩古愁。燕昭今已矣,易水日悠悠。
霸業關山影,邊心草木秋。危冠竦長劍,歲暮此淹留。
牢落悲生事,登臨愧賦才。孤煙明斷葦,寒日過空槐。
木落人歸早,風多雁叫哀。獨憐遲暮感,幽草與裴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