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耳門
精衛銜石填洪濤,羽毛禿盡波仍高。至今砧崿剩遺跡,潛藏海底相周遭。
戈矛咫尺铦爭向,脫舵失憑心膽喪。崩騰陡覺眼光迷,造次頓許蛟鼉葬。
憶昔天兵動地來,潮添十丈千艘開。鯨鯢鏖戰窟宅凈,孽血雨灑腥風霾。
有道由來四裔守,地險重扃復何有。登崖張宴對滄溟,浮天瀲滟臨樽酒。
精衛銜石填洪濤,羽毛禿盡波仍高。至今砧崿剩遺跡,潛藏海底相周遭。
戈矛咫尺铦爭向,脫舵失憑心膽喪。崩騰陡覺眼光迷,造次頓許蛟鼉葬。
憶昔天兵動地來,潮添十丈千艘開。鯨鯢鏖戰窟宅凈,孽血雨灑腥風霾。
有道由來四裔守,地險重扃復何有。登崖張宴對滄溟,浮天瀲滟臨樽酒。
精衛銜石想要填平洶涌的波濤,羽毛掉光了波浪依然高涌。至今礁石上還留著填海的遺跡,潛藏在海底環繞四周。兵器近在咫尺尖銳地相向,船舵脫落失去依靠令人膽喪。浪濤奔騰突然讓人眼花繚亂,倉促間就可能被蛟龍鱷魚埋葬?;貞浲敉鯉熑缋做獎拥囟鴣恚彼疂q高十丈千艘戰船齊發。與敵軍激戰清掃賊巢,賊血如雨腥風籠罩。有德政自然能守四方,天險再堅固又有何用?登上海崖設宴面對滄海,波光接天酒樽倒映。
砧崿(zhēn è):指礁石。
铦(xiān):鋒利,此處形容兵器尖銳。
蛟鼉(jiāo tuó):蛟龍與鱷魚,代指水中兇險之物。
鯨鯢(jīng ní):大鯨,喻指兇惡敵人。
四裔(sì yì):四方邊遠之地。
重扃(zhòng jiōng):重重關閉,此處指天險阻隔。
鹿耳門為臺灣西部重要港口,地勢險要,歷史上是海戰關鍵之地。此詩或作于清代前期,反映清軍平臺灣(如施瑯征臺)的歷史背景,詩中‘天兵動地來’‘鯨鯢鏖戰’等句,當與清軍借助潮汐攻克鹿耳門、平定割據勢力的事件相關。
全詩以鹿耳門天險為引,先寫自然之險與海戰之危,再贊王師平亂之功,最終點明‘有道守四裔’的主旨,將自然景觀與歷史事件結合,突出德政勝于天險的思想,是一首兼具紀實性與哲理性的詠史懷古詩。
道生乃太乙,守靜即玄根。中和煉九氣,甲子謝三元。居心受善水,教學重香園。鳧留報關吏,鶴去畫城門。更以忻無跡,還來寄絕言。
并玉如高人,壁立九千仞。一日不見之,令人生鄙吝。春深木葉敷,秀色益濡潤。結茅寄僧藍,晴碧時得趁。老宿詫孫峰,隅侍到齠齔。連延青一色,枚數須諦認。溟濛空翠間,我亦疑未信。朝來云氣昏,埋沒瑜匿瑾。如蒼梧政愁,湘妃郁思舜。重陰俄解駁,霮濧夕暉襯。娟娟忽層出,歷歷分遠近。云峰互吞吐,千狀才一瞬。出奇如孫吳,相降如廉藺。如眾星拱辰,如侯伯入覲。接武如朋簪,承迎如價儐。負固如吳楚,爭長如齊晉。怪詭如夷蠻,駢羅貢琛贐。窘蹙如擒獲,系累將就釁。如應龍神靈,蟄臥時奮迅。如天駟超軼,坰牧稅羈靷。如雄對改容,失箸駭疾震。如猛士無嘩,攢槊俟嚴陣。獨兩峰巍然,魁杰儼崇峻。光輔岳柱天,郁為中興鎮。降生申與甫,周室僨復振。詩傳配崧高,百世磨不磷。
亭亭羅浮山,屹立南海東。根盤五百里,翠結千萬重。美人家在羅浮下,淑氣鐘來獨清灑。胸中今古無端倪,筆底江河任傾瀉。十年兩度游帝京,獻賦未遂平生情。飄然束書便歸去,重入青山尋舊盟。吾家與君相咫尺,話別都門思何極。寄書直抵梅花村,細向山靈問消息。山川為國生賢才,肯容久住山之隈。云霄有路須早來,期爾同步黃金臺,當見羅浮山色增崔嵬。
藜杖脫朝纓,蕭閒物外情。問梅添舊句,愛石品新銘。鶴侶歸何處,雞牛夢已成。中庸馀舊業,留付后儒耕。
稚子眠難早,喧喧到曉鐘。煖嫌燈火少,寒恨水云重。鶯語催元日,雞聲送大冬。明朝書甲子,又見淚光濃。
神武驅兵日,南征氣赫然。射蛟江水上,立馬石城邊。羽檄飛三楚,霓旌拂九天。功成凱歌夜,月色送樓船。
識命當隨寓,無營只守真。安知執圭者,乃作種瓜人。周道荊榛合,窮山蘭杜新。毋云菽水薄,朝夕可娛親。
自憐聞道寡,益悵別離情。掛席又千里,秋風雁翅城。丹霞何日到,白露滿天行。雖覺溪山異,還同一月明。
憶在玉窗金戶,彎環曉月西斜。城角數聲留不住,暗香攜得還家。梁上雙棲燕子,庭中一樹梨花。
承恩幾度錫綸麻,紫氣西來望轉賒。時擬絳騶迎百粵,俄聞白馬會三巴。已欽治第真容駟,其奈瞻云未及瓜。最是南陲資鎖鑰,不妨游子尚天涯。
獨樂園,豈堪學。樂者惟自知,學之非直樂。玉堂先生用意深,惜此名將守空漠。昔年幽薊控邊陲,詰戎養士多雄略。碧草頻蒐虎豹閑,雕弧仰射鹙鸧落。士知頗牧堪倚仗,赤心誓死吞胡貉。自從抗疏逆天聽,秋影寒江吊孤鶴。主客俱忘竹有陰,卷舒無意云依壑。生平義氣輿論歸,剡薦幾番騰隼鶚。東南名勝帝業基,分典兵樞副攸托。況今虜情日叵測,籍名貢獻恣侵掠。狼紅暫熄未足恃,所貴良猷得英霍。拊髀方廑旰食憂,殊才那得甘藜藿。玉符臨塞策奇勛,奴虜怛威長遠卻。長遠卻,壯士歌,金城千里高嵯峨。世恩圖報死不恨,豈學寒士耽丘阿。獨樂園,重回首,甕頭已釀長春酒。
廣文振佩趨朝日,當寧臨軒策士時。黃閣侍臣催奏牘,玉堂學士誦清詩。千花曉日文園合,一鐸西風客棹遲。遺老寂寥芳歲換,空山松柏雨絲絲。
瓊樓危閣寒云覆,疏桂何人初種?姮娥無趣,還遮愁面,薄綃輕籠。玉杵孤聲,寂寥滋味,搗成心痛。便命續千年,多情不寄。長生藥、皆無用。如此閑愁我懂。倩清風、九重迢送。使酡冰頰,使開花桂,香濡好夢。瓊液銀觥,玉闌干內,指尖弦動。似前生有諾,今生許赴,始偕鸞鳳。
簪鬢新枝立晚晴,淡妝異馥稱雙清。夢魂不記前來事,愁逐江潮日日平。
危檻高憑萬里風,湖天飛雨映冥濛。二儀漭蕩長波外,七澤回游元氣中。綺宴疑張龍女宅,瑤弦似聽帝妃宮。酒闌忽見君山出,髣髴仙鬟亸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