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泉歌
靈湫百丈陰火煮,浸玉跳珠互吞吐。
不寒不熱含溫和,千人萬人滌塵土。
開元天子華清游,海棠睡足鴛鴦浮。
銀河七夕泛牛女,金蝦蟆化黃長虬。
洗兒初罷賜湯餅,鼎沸還同景陽井。
長纓飛散滿梨園,鈴雨郎當懷繡嶺。
我聞丁夫壬妃為水仙,潏汨揚華作溫泉。
飛廉佚女欲大恩,穢行往往遭風顛。
驪山豈信不祥地,何處山川容秘戲。
老姥曾受《陰符經》,阿環況是瑤池侍。
膩漲銷沈第二泉,泉底噴噓冷不然。
萬年銀海無朝燭,空亭甃石生苔錢。
靈湫百丈陰火煮,浸玉跳珠互吞吐。
不寒不熱含溫和,千人萬人滌塵土。
開元天子華清游,海棠睡足鴛鴦浮。
銀河七夕泛牛女,金蝦蟆化黃長虬。
洗兒初罷賜湯餅,鼎沸還同景陽井。
長纓飛散滿梨園,鈴雨郎當懷繡嶺。
我聞丁夫壬妃為水仙,潏汨揚華作溫泉。
飛廉佚女欲大恩,穢行往往遭風顛。
驪山豈信不祥地,何處山川容秘戲。
老姥曾受《陰符經》,阿環況是瑤池侍。
膩漲銷沈第二泉,泉底噴噓冷不然。
萬年銀海無朝燭,空亭甃石生苔錢。
靈異深潭百丈,似有陰火煎煮,泉水如浸玉跳珠相互吞吐。溫度適宜含著溫和之氣,千萬人在此洗去塵俗。開元天子來此華清游玩,海棠般的貴妃如睡足,鴛鴦浮于水面。池水晶瑩如七夕銀河,牛郎織女泛舟其間;金蝦蟆化作黃色長虬。為安祿山洗兒剛結束,賜下湯餅,泉中鼎沸如當年景陽井。帝王儀仗飛散在梨園,鑾鈴聲聲回蕩在繡嶺。我聽說丁夫壬妃化為水仙,泉水涌流揚起華彩成為溫泉。風神與佚女欲求恩澤,污穢之行常遭風顛。驪山怎會是不祥之地?何處山川能容隱秘嬉戲?老婦曾得《陰符經》,楊貴妃本是瑤池侍者。脂粉水消沉入第二泉,泉底噴吐卻不再寒冷。萬年溫泉無晨光映照,空亭砌石生滿苔錢。
靈湫:靈異的深潭。
陰火:地下地熱,形容泉水溫度。
浸玉跳珠:形容泉水清澈如浸玉,水珠跳躍。
開元天子:唐玄宗李隆基,年號開元。
海棠睡足:喻楊貴妃嬌美如海棠。
洗兒:指楊貴妃為安祿山“洗兒”的典故,暗含亂政之兆。
景陽井:南朝陳后主避隋兵投井處,喻亂局。
長纓:帝王儀仗。
鈴雨郎當:鑾鈴聲,形容帝王離京的凄涼。
丁夫壬妃:傳說中溫泉之神。
飛廉:風神;佚女:傳說中的神女。
《陰符經》:道教經典;阿環:楊貴妃小名。
銀海:喻溫泉;甃石:砌石;苔錢:青苔。
此詩或作于唐代中后期,以華清泉為線索,串聯唐玄宗與楊貴妃的奢華游幸、安史之亂前的亂兆等歷史事件,借古諷今,反映對盛唐衰亡的痛惜。
詩以華清泉為核心,融合自然奇觀與歷史典故,通過今昔對比,展現盛唐由盛轉衰的軌跡,藝術上兼具神話色彩與史實深度,是一首借景詠史的佳作。
朝躋天門路,暮宿白云杪。 超然六合作,如翼鸞風矯。 運眸極遐曠,收念息奔擾。 盤盤上絕頂,獨立顥氣表。 天壁涌神泉,玉龜泳靈沼。 凌奧無螫蟲,集灌盡百鳥。 勝景窮賞踐,陳跡嗟緬眇。 接遯終焉托,真仙事殊窅。 云露相飄飄,塵途忘湫湫。 躡屐游已屢,操孤才患少。 思軋幾沉伏,神馳空飄渺。 謝客興不淺,尚子計未了。 何時出塵籠,重看眾山小。
朝發瑞溪縣,夕憩蒼梧城。 蒼梧有賢牧,寮采悉時英。 宴我南薰樓,宿我嘉魚亭。 珍肴既重列,美醞仍細傾。 莫夜繼秉燭,優巫陳楚聲。 酒闌吐肝膽,驩焉若平生。 黽勉服王事,行邁有期程。 贈言無夸解,因之寄深情。
水浸月不濕,月照水不干。 有人湖上坐,夜夜共清寒。
一派春陰逐浪消。碧云晴壓畫欄橋。金鶯啼處曉風高。
淡白殘英飛竹院,嫩黃新柳系蘭橈??蓱z滋味屬花朝。
太岳風流,橫河門巷,平章花月年年。跌宕豪情,新聲譜入冰弦。
清游尚憶巢居閣,折寒梅、曾謁詞仙。羨幽閑,除了林逋,誰與齊肩。
飄零久隔孤山夢,忽披吟珠玉,鄉思纏綿??陀兄簦煅恼渲亟疖?。
才名自昔傳人海,歷滄桑、趙璧仍還。算因緣,翠墨銀毫,寫遍蠻箋。
送客復迎客,迢迢黃埠風。傳聞到天上,待澤滿江東。
野農東皇下,山農正驅犢。說尹沸蓉湖,行歌淥水曲。
塔影森龍角,乘空尺木聞。宵來行雨足,神物自凌云。
祖帳隘西郊,青青古堤柳。只系去人思,還系津船否。
少年為學已名家,才折丹枝病可嗟。 節帶冰霜凌萬竹,文含風露麗于花。 也憐美玉猶存璞,人恨良金未出沙。 賴有隱居如谷口,直將高意抗青霞。
微紅暈雙臉,渾黛寫新愁。好似霓裳仙侶,曾向月中游。憶得影娥池上,金粟盈盈滿樹,風露九天秋。折取一枝去,簪向玉人頭。夜如年,天似水,月如鉤。只恐芳時暗換,脈脈背人流。莫唱竹西古調,喚醒三生杜牧,遺夢繞揚州。醉跨青鸞去,雙闕對瓊樓。
予再蒞吳將四載,欲訪姑蘇如未果。丙子五月廿四日,雨后,自胥江泛舟出日暉橋,觀農夫插蒔,婦子滿田塍,泥滓被體,桔槔與歌聲相答,其勞苦殊甚。
迤邐過橫塘,群峰翠色欲滴。未至木瀆二里許,由別港過兩小橋,遂抵如下。山高尚不敵虎丘,望之又一荒阜耳。舍舟乘竹輿,緣山麓而東,稍見村落,竹樹森蔚,稻畦相錯如鄉。山腰小赤壁,水石頗幽,仿佛虎丘劍池。夾道稚松叢棘,薝葡點綴其間如殘雪,香氣撲鼻。時正午,赤日炎歊,從者皆喘汗。予興愈豪,褰衣賈勇如猿踏而上。陟其巔,黃沙平衍,南北十馀丈,闊數丈,相會即胥臺故址也,頗訝不逮所聞。吾友汪鈍翁《記》稱:“方石中穿,傳為吳王用以竿旌者”。又“矮松壽藤,類一二百年物”。今皆無有。獨見震澤掀夭陷日,七十二峰出沒于晴云皛淼中。環望穹窿、靈巖、堯峰諸山一一獻奇于臺之左右。而霸業銷沉,美人黃土欲問夫差之遺跡,而山中無人能言之者,不禁三嘆。
從山北下,抵留云庵。庵小,有泉石,僧貧而無世法酌泉烹茗以進。山中方采楊梅,買得一筐,眾皆飽啖,仍攜其馀返舟中。時已薄暮,飯罷,乘風容與而歸。
待行者,幼子筠、孫韋金、外孫侯晸。六日前,子至方應該北上,不得與同游。賦詩紀事,悵然者久之。
正月已盡寒未收,柳塘曲曲帶平流。 青絲銀瓶送美酒,赤欄畫橋橫釣舟。
一片青蔥色,移來歷萬峰。 數枝初伴鶴,孤干已猶龍。 日瘦陰還薄,風多響自重。 歲寒堪寄傲,何必大夫封?
田田漫舞銀塘,魚床捧出黎云好。新妝淡佇,靜窺湍瀨,臨風窈窕。
翠羽低穿,水葒斜壓,數枝偏皎。宛湘妃獨立,輕綃掩映,明珰綴,波光照。
三十六陂淼淼。漸黃昏、冰姿恁悄。開宜玉井,折應素手,鬧紅都掃。
露冷才香,月明無影,蘋花共老。對鶴洲千朵,堪成雪賦,向鄒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