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菜為楊黃門作
人間何處覓虛空,曾點源頭路未窮。
若把邵家樓閣看,士夫風味只涪翁。
百可亭中雖自淺,千紅堆里本非深。
南園若與前川別,不是乾坤萬物心。
人間何處覓虛空,曾點源頭路未窮。
若把邵家樓閣看,士夫風味只涪翁。
百可亭中雖自淺,千紅堆里本非深。
南園若與前川別,不是乾坤萬物心。
人間哪里能尋得真正的虛空?曾點所悟的源頭之路仍未窮盡。若以邵雍的象數之學來看,士大夫的雅趣唯有涪翁(黃庭堅)才有。百可亭中的景致雖顯淺近,千紅堆積之處原本也不深邃。南園若與前川有所不同,便不是天地萬物的本真之心。
曾點:孔子弟子曾皙,字子點,《論語·先進》中以“浴乎沂,風乎舞雩”的從容之志受孔子贊賞,此處代指對自然本真的體悟。
邵家樓閣:指北宋理學家邵雍的象數學,其學說體系宏大如樓閣,以《皇極經世書》闡述“先天之學”。
涪翁:黃庭堅別號,北宋文學家、書法家,此處代指士大夫的雅致風范。
百可亭:具體所指待考,或為詩中虛構或實有的亭臺,泛指淺近的景致。
乾坤萬物心:源自儒家“天地之心”概念,指宇宙萬物的本真意趣。
此詩為贈楊黃門(黃門,指給事中)而作,當為詩人與楊黃門交游時題畫之作。結合詩中提及的理學家(曾點、邵雍)與文學家(黃庭堅),推測創作于重視理學與文學的時代(如明代),借畫菜表達對自然、人生的哲理思考及對友人雅趣的肯定。
詩借題畫菜之機,融合理學思辨與文人雅趣,通過典故與對比探討“虛空”“深淺”與“本真”的關系,強調天地萬物的本真心性,體現詩人對自然與人生的深刻思考,語言凝練,哲理深厚,是兼具文學性與哲理性的題畫佳作。
西北有高樓,梁棟云常起。 檐牙掛連蜷,欄影搖清泚。 爽氣雪山來,一瞬極千里。 但欲攄遠懷,無憂可銷弭。
尺水走庭除,花木皆周匝。 雙亭正相值,僅能容一榻。 公馀時獨來,隱幾聊噓嗒。 典謁或通名,東榮有賓合。
十紀權臣第,修城外臺宅。 喬木不知秋,名花數逾百。 遠如山林幽,近與塵埃隔。 惠政裕一方,民猶以為窄。
形制似方橋,島岸相連屬。 春和逗涼颸,晝影浮凈綠。 佳人羅襪輕,花時相步續。 澄瀾忽生暈,下有雙鳧浴。
結茅為圜屋,環堵不開牖。 齋居如雁堂,廣長才六肘。 深藏子猷竹,不植陶潛柳。 勿起滅定心,宴坐空諸有。
花淑對高軒,如用丹青彯。 錦水一匳紅,玉臺千面笑。 松篁兩翠幄,常護東西照。 子細看韶妍,方知化工妙。
東閣治臺政,西堂備燕飲。 介於二堂間,華構饒花品。 紅紫鎮長春,四時如活錦。 公暇一繩床,上有通中枕。
田園久蕪沒,何適為故鄉。 眷茲南陽阡,松柏日蒼蒼。 但根云邊茅,無地安藜床。 采蕨飲江水,此人那得忘。
結廬兄弟近長安,弊卻儒冠竟不彈。 自茹芝來輕漢召,肯將瓜去博唐官。 貧多樂事清無盡,手寫新詩墨未乾。 史筆須評隱君傳,姓名應作古人看。
褰裳涉秋浦,散策上齊山。 盼往謝塵囂,瞻新得層巒。 萬象翕呈露,跬步不可間。 下巧瞰坤軸,高奇仰天剜。 硿矼禹所穴,巀嶭秦開關。 始探困傴僂,徐行快平寬。 斬鳳扣危避,登虬俯澄灣。 突然出鰲北,但見江漫漫。 匪物激愚懦,且以計群頑。
云卷庭虛月逗空,一方秋草盡鳴蟲。 是時兄弟正南北,黃葉滿階來去風。
大雪滿初晨,開門萬象新。龍鐘雞未起,蕭索我何貧。 耀若花前境,清如物外身。細飛斑戶牖,干灑亂松筠。 正色凝高嶺,隨流助要津。鼎消微是滓,車碾半和塵。 茶興留詩客,瓜情想戍人。終篇本無字,誰別勝陽春。
江上春來風雨惡,大浪小浪江中作。 一葦之航何足云,蕩漾中流幾飄泊。 人鲊甕,鬼門關,下隔深淵咫尺間。 饑蛟食人骨如山,公無渡河當早還。
萋萋芳草小樓西,云壓雁聲低。兩行疏柳,一絲殘照,萬點鴉棲。 春山碧樹秋重綠,人在武陵溪。無情明月,有情歸夢,同到幽閨。
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嘆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于宕冥之山,不知其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