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山溪 其一 歌席
朱唇檀板,宛轉歌微度。四座靜無聲,聽一線、清音獨譜。羊羔美酒,自分不如他,銀箏小,玉簫低,生受紅燈暮。
細評音字,無有遺腔句。緩急手能調,按新詞、微收雁柱。內家裝束,不用隔簾櫳,瓠犀白,筍痕纖,值得周郎顧。
朱唇檀板,宛轉歌微度。四座靜無聲,聽一線、清音獨譜。羊羔美酒,自分不如他,銀箏小,玉簫低,生受紅燈暮。
細評音字,無有遺腔句。緩急手能調,按新詞、微收雁柱。內家裝束,不用隔簾櫳,瓠犀白,筍痕纖,值得周郎顧。
歌女朱紅的嘴唇輕啟,手持檀木拍板,婉轉的歌聲輕輕流淌。四周一片寂靜,只聽得那一線清越的嗓音獨自譜就樂章。即便是醇香的羊羔美酒,我也自愧不如這歌聲的動人;銀箏聲細,玉簫音低,在這紅燈映照的暮色中,我沉浸于這美妙的歌聲里。仔細品評這歌聲的字腔音準,竟沒有一絲走調或遺漏。節奏的緩急她都能精準把握,按彈新曲時,輕撥箏上如雁陣排列的弦柱。歌女的裝扮素雅得體,無需隔簾遮面,她潔白的牙齒如瓠瓜籽般齊整,纖細的手指似春筍般嬌柔,這樣的風采,足以讓精通音律的周郎頻頻回望。
檀板:檀木制成的拍板,古代歌舞伴奏樂器。
自分(fèn):自認為,自覺得。
生受:享受,承受。
雁柱:古箏上排列如雁行的弦柱,代指古箏。
瓠(hù)犀:瓠瓜的籽,潔白整齊,此處形容牙齒潔白。
筍痕纖:形容手指纖細如幼筍。
周郎顧:典出《三國志》,周瑜精通音樂,聽曲有誤必回頭審視,后指代精通音樂的行家。
此詞或為宋代文人宴飲時所作。宋代文人雅集常以歌舞佐酒,詞中描繪的“歌席”場景反映了當時士大夫階層的娛樂生活。作者通過觀察歌女表演,捕捉其技藝與容貌的細節,展現宋代市井文化中音樂藝術的繁榮。
全詞聚焦歌席場景,從歌聲、樂器伴奏到歌女容姿,多維度刻畫其動人魅力。語言生動細膩,既突出歌女技藝之精(“無有遺腔句”),又描摹容貌之雅(“瓠犀白,筍痕纖”),是宋代宴飲詞中描寫市井音樂文化的典型之作。
江上春歸客未歸,一春多恨賞心違。破巢新燕穿簾去,帶雨桃花逐絮飛。薄酒易醒孤枕夢,長途猶著別家衣。風塵冉冉年華改,腸斷江湖消息稀。
夢中懷日有誰知,莫恨真人下降遲。會合裕陵同祔處,因緣潛邸獨飛時。九霄重引真仙仗,四海初傳大母儀。悵望鳳臺山下去,東郊無計上金卮。
萬年枝上凝煙動,百子池邊瑞日長。
朝匹吳君暮越臣,一顰何用訾東鄰。阿承丑女五噫婦,似勝苧蘿山下人。
山前亭子萬松聲,溪上桃花一樹明。安得此中陪杖舄,時時閒坐復閒行。不愛紅蓮愛白蓮,一塘開近綠楊邊。小童吹火翁尋句,可愧江南罨畫船。一道澄江萬仞峰,懷人相約采芙蓉。小亭坐納秋聲遠,別浦征鴻隔岸鐘。獨裊吟鞭下水涯,呼童回折暗香枝。遙知野徑詩成處,正及山房雪霽時。
竹君個個面團團,此士剛方獨凜然。外貌中心俱壁立,任從癡子削教圓。
落葉埽空床,閑斟蟹眼湯。斯人半冰炭,如爾亦炎涼。明月澹無色,梅花寒有香。未能諳世味,祇可沁吟腸。
野沸群龍戰,云開一鶴還。羨公賦歸去,衣彩舞斑斕。仙吏今梅葛,詞香古屈班。西窗同剪燭,夜雨話巴山。
高竹百馀挺,固知為予生。忽忽有所得,時時閑繞行。自信或未至,自知或未明。竊比于古人,不能無愧情。
白門喧鵲勝啼烏,客有張卿美且都。早日羅浮占紫氣,爾時南海至明珠。應徐欲盡吾真老,籍湜能來意未孤。不獨天人三策就,春秋繁露似君無。雞鳴山翠郁嵯峨,得一龍門便已多。平子兩都仍賦草,曲江千載更賢科。春風拂坐堪余主,秋水浮槎柰爾何。若向翹材館中問,掃廳丞相待誰過。
累歲開云日有程,向人酬酢禮全生。愁將小數迷金注,不道諸公費玉成。原廟曉晴高樹出,公庭春雨亂蛙鳴。報章未就心偏悚,山北山南伐木聲。曾舒短翼共云程,偶落天南北路生。人在蓬壺勞夢想,詩來江漢妙裁成。春風未遣梅花盡,阿閣應聞鳳鳥鳴。尊酒論文知遠近,百年珍重是風聲。
差覺強人意,門前過客稀。風和舒菜甲,雨小養苔衣。山靜云偏出,園荒草轉肥。鄰家呼午飯,野老荷鋤歸。
先生休嘆不逢時,此地非公已再危。赤立一絲無藉手,青衿二百正張頤。千緡兄鏹仍三料,五頃夫田更八池。但得門東無叫怒,老身寒餓不須悲。
老友今為別,離情縈藟思。秋風詩送意,曉色鳥鳴枝。此日行何速,他年會卻遲。惟冀身體健,到處任趨馳。
芳榭香消,野塘波冷,又是乍寒天氣。疏雨朦朧,故弄一庭秋意。吹數片、林葉輕黃,添幾寸、苔痕深翠。算時光、已屆重陽,東籬應訪菊開未。西窗簾幕靜掩,怪底瀟瀟颯颯,排愁無地。暗逗離心,別有凄涼滋味。畫橋外、煙柳低垂,碧檻畔、露蛩聲細。更何堪、滴向梧桐,夜闌渾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