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前韻寄東嶠兄
舉足千尋欺凍壑,抽頭三丈看朝曦。身游物里都何意,事到人間了不知。
囊有洗螢臨稚子,行無怒馬出他岐。直衫圓帽東山老,全楚風流見此時。
無心云水一虛舟,競注江河靜不流。蛙鼓耳邊三兩部,橘奴眼底百千頭。
道非身外朝朝樂,事付人間種種愁。幾夜月明無限酒,逍遙只對洞庭鷗。
扣舷清唱影相隨,臥有星房馭有羲。天放青山南面熟,波催采鹢北風知。
籠中日月非高鳥,屨底煙霞是舊岐。曄曄紫芝朝暮足,敢將腸胃傲當時。
舉足千尋欺凍壑,抽頭三丈看朝曦。身游物里都何意,事到人間了不知。
囊有洗螢臨稚子,行無怒馬出他岐。直衫圓帽東山老,全楚風流見此時。
無心云水一虛舟,競注江河靜不流。蛙鼓耳邊三兩部,橘奴眼底百千頭。
道非身外朝朝樂,事付人間種種愁。幾夜月明無限酒,逍遙只對洞庭鷗。
扣舷清唱影相隨,臥有星房馭有羲。天放青山南面熟,波催采鹢北風知。
籠中日月非高鳥,屨底煙霞是舊岐。曄曄紫芝朝暮足,敢將腸胃傲當時。
邁開腳步仿佛能跨越千丈深的寒谷,昂首挺立好似三丈高去迎接朝陽。身處塵世之中不知有何意義,人間之事到最后也全然不知。囊中帶著洗螢的物品面對幼子,出行沒有騎著怒馬走其他岔路。身著直衫頭戴圓帽如同東山的隱者,全楚的風流韻致在此時盡顯。心如云水般自在,像一艘空舟,眾人爭名逐利如江河奔騰,自己卻平靜如水。耳邊傳來兩三處蛙鳴,眼前有千百棵橘樹。大道并非身外之物,每日都能從中獲得快樂,把俗事都交付人間,任它帶來種種憂愁。幾個月明之夜有無限美酒相伴,逍遙自在地只對著洞庭湖上的白鷗。扣著船舷清聲歌唱,影子相隨,躺著能看到星象,出行好似駕馭著羲和。上天讓南面的青山如此熟悉,波浪催促著采鹢船,北風也知曉。籠中的日月不是高飛之鳥的天地,腳下的煙霞是舊時走過的路。早晚都有紫芝可采,怎敢以自己的心境去傲視當時之人。
千尋:形容極深。尋,古代長度單位,八尺為一尋。
抽頭:抬頭。
朝曦:早晨的陽光。
洗螢:可能是一種與螢火蟲相關的物品或活動。
怒馬:烈性的馬。
東山老:指東晉謝安,曾隱居東山。
橘奴:指橘樹。
星房:星象。
羲:羲和,神話中駕馭日車的神。
采鹢:指船。古代船頭上畫有鹢鳥,故稱。
曄曄:光彩鮮明的樣子。
紫芝:靈芝,常象征高潔、長壽。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推測詩人可能處于一個世事紛擾的時期,對人間的功名利祿感到厭倦,從而向往自然、自由的生活,在這種心境下創作了此詩,借詩表達自己的人生態度和精神追求。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超脫塵世、追求自由高潔的情懷。其特點是意象豐富、意境深遠,通過對比等手法突出自己的心境。在文學史上雖可能未產生重大影響,但展現了詩人獨特的精神世界和文學才華。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
滿清平世界慶秋成,看看斗三錢。論從來活國,論功第一,無過豐年。辦得間民一飽,馀事笑談間。若問平戎策,微妙難傳。 玉帝要留公住,把西湖一曲,分入林園。有茶爐丹灶,更有釣魚船。覺秋風、未曾吹著,但砌蘭,長倚北堂萱。千千歲,上天將相,平地神仙。
捐生固不易,處死猶為難。 孰知龔勝后,乃有謝疊山。 江東一潰散,跋涉何間關。 甌閔苦物色,國破家亦殘。 彼哉烈丈夫,矢死無生還。 忠孝亦何物,古今稱大閑。 耿耿浩然氣,上摩霄漢間。 誰謂首陽高,有志能躋攀。 至今百世下,清風激懦頑。 我讀三上書,凜然毛骨寒。 當時祼將士,胡能不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