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張文襄師三首
國恤方淹歲,凋零及老成。艱難看世事,枯瘦見平生。東閣遂虛位,西州空復情。士夫同一慟,天地正商聲。
文字三千妙,聲名五十年。迂謨終定命,憂樂過前賢。人物今衰眇,膏蘭久灼煎。蔡公真委篤,短氣獲麟編。
太息吾焉放,天乎不慭遺。他時曾侍坐,斯道要安之。直接研經室,應崇嶺學祠。向來香一瓣,寧止為恩私。
國恤方淹歲,凋零及老成。艱難看世事,枯瘦見平生。東閣遂虛位,西州空復情。士夫同一慟,天地正商聲。
文字三千妙,聲名五十年。迂謨終定命,憂樂過前賢。人物今衰眇,膏蘭久灼煎。蔡公真委篤,短氣獲麟編。
太息吾焉放,天乎不慭遺。他時曾侍坐,斯道要安之。直接研經室,應崇嶺學祠。向來香一瓣,寧止為恩私。
國家的憂患已持續多年,如今連德高望重的人也相繼離世。看著世事艱難,從他枯瘦的模樣能看出一生的坎坷。東閣之位從此空懸,西州之地徒留追思之情。士大夫們一同悲痛哭泣,此時天地間仿佛回蕩著蕭瑟的秋聲。他有三千精妙的文字,五十年的聲名遠揚。深遠的謀略最終決定了命運,他的憂樂之情超越了前賢。如今杰出人物日漸衰微,他如膏蘭般長久地自我燃燒奉獻。蔡公(此處指張之洞)確實病重委頓,讓人讀他的著述都不禁氣短。我嘆息不知該歸向何處,上天為何不留下他。曾經我有幸陪他坐談,他所倡導的道該如何傳承。他直接傳承研經室的學術,應受嶺學祠的尊崇。向來我敬他一瓣心香,又豈止是因為私人恩情。
國恤:國家的憂患。淹歲:經年,持續多年。
老成:指德高望重、閱歷多的人,這里指張之洞。
東閣:漢代丞相招致、款待賓客的地方,后泛指宰相招致賢才的地方,這里指張之洞的職位。
西州:典出晉羊曇醉至西州門,慟哭而去,后以“西州”為感舊興悲之典。
商聲:古代五音之一,常象征蕭瑟的秋聲,也比喻凄涼悲傷的氣氛。
迂謨:深遠的謀略。
膏蘭:油脂和蘭草,比喻賢能的人自我奉獻。
蔡公:這里可能借指張之洞。委篤:病重。
獲麟編:指著述,此處指張之洞的著作。
不慭遺:不愿意留下,指人死亡。
研經室:可能指阮元的研經室學派,代表一種學術傳統。
嶺學祠:推測與嶺南學術有關的祠廟,可能是紀念學術人物的地方。
張之洞是晚清重要的政治家、洋務派代表人物,在政治、教育、軍事等方面都有重要貢獻。此詩創作于張之洞去世后,當時國家處于內憂外患的困境,舊的秩序逐漸崩塌。詩人作為張之洞的門生,對老師的離世深感悲痛,同時也對國家的未來充滿憂慮,于是寫下此詩表達哀思和感慨。
這首詩主旨是哀悼張之洞的離世,高度贊揚了他的才華、謀略和品德。詩中展現了詩人對老師的深厚情感,也反映了當時國家人才凋零、局勢艱難的狀況。在文學史上,它是研究晚清文人對重要人物評價和當時社會氛圍的重要資料。
月到樓臺第幾。十里金蟲成綴。裊瑯玕、爭罥絳球起。試新妝、嬉春粉黛,盈盈暗香,結誰家秾李。 擁緹騎。簫鼓沸三市。別指春風畫隼,歸度鰲山影里。閑紅翠。揮觴不待、游人分袂。悄朱簾十二。
風外橘花香暗度。飛絮綰、殘春歸去。醞造黃梅雨。冷煙曉占橫塘路。 翠屏人在天低處。驚夢斷、行云無據。此恨憑誰訴。恁情卻倩危弦語。
寶歷延洪,昌辰開泰,崧岳儲靈特異。賢才并、□時間出,盡一一驚人絕藝。捧鄉書,氣格飄飄,似閬苑神仙,參差相繼。縱子墨文章,相如才調,驟覺雷聲平地。 太守賓興當此際。正瑞靄寒輕,虛堂風細。舞腰旋、飛塵仿佛,歌管遞、清聲嘹唳。況相將、桂籍榮登,對酒面鱗江,何妨沈醉。但管取明年,宮花重戴,共賞金明春意。
朔風吹短舸,南客話寒天。雪暗迷青野,凌浮擁碧川。
奔狐號古戍,饑鶻下平田。今夜誰家宿,孤城起暮煙。
美淑人之妖艷,因盼睞而傾城。揚綽約之麗姿,懷婉娩之柔情。超六列于往古,邁來今之清英。既惠余以至歡,又結我以同心。交恩好之款固,接情愛之分深。誓中誠于曒日,要執契以斷金。嗟夫!天道幽昧,差錯繆于參差。怨祿運之不遭,雖義結而絕離。執纏綿之篤趣,守德音以終始。邀幸會于有期,冀容華之我俊。儻皇靈之垂仁,以收歡于永已。
游目四野外,逍遙獨延佇。 蘭蕙緣清渠,繁華蔭綠渚。 佳人不在茲,取此欲誰與? 巢居知風寒,穴處識陰雨。 不曾遠離別,安知慕儔侶?
清風動帷簾,晨月照幽房。 佳人處遐遠,蘭室無容光。 襟懷擁虛景,輕衾覆空床。 居歡惜夜促,在戚怨宵長。 拊枕獨嘯嘆,感慨心內傷。
北方有佳人,端坐鼓鳴琴。 終晨撫管弦,日夕不成音。 憂來結不解,我思存所欽。 君子尋時役,幽妾懷苦心。 初為三載別,于今久滯淫。 昔耶生戶牖,庭內自成陰。 翔鳥鳴翠偶,草蟲相和吟。 心悲易感激,俯仰淚流衿。 愿托晨風翼,束帶侍衣衾。
錦字龍梭織錦篇,鳳凰文采間非煙。 并他時世新花樣,虛費工夫不直錢。
高湖回首恰周期,別后青山幾度思。 丹灶煙霞空入夢,夜窗風雨憶論詩。 百年相會寧無約,九日來游竟失期。 去去但堅金石操,歲寒松柏有深知。
又西風、吹動塞云飛,碧天倚清秋。擁長亭祖席,斜陽旗影,楓葉江頭。贊畫雄藩三載,蓮幕更風流。愧我黃塵客,拂袂從游。記取環峰亭下,問元戎戰艦,巧運機籌。共輕裘緩帶,坐看瘴煙收。念平生、棱棱英氣,稱沙堤、近侍驟驊騮。須知道、月明千里,人在瀛洲。
鶯粟花開又別家,蘑蕪綠上小窗紗,粉墻西去即天涯。
白雨偷將春令換,黃昏慣使客心邪,愁來那得好山遮。
霜天敝了羊裘,荻花秋。恰遇纖簾高士倚江樓。
垂柳罅,琵琶砑,是揚州。觸著一生心事到眉頭。
夕陽山闊戍樓空。厭西風,已西風。何事風吹偏向客愁中。
沙草斜連銅狄路,酒旗卷,一程程,繞漢宮。
漢宮,漢宮,掃殘紅。花一叢,柳一叢。憶也憶也,憶遠送、又泣孤鴻。
可惜鴛鴦湖上冷歸蓬。謾道夢魂能識路,今夜里,比春來,夢不同。
一從仙去,莖上露盤折。龍奩競開珠鎖,斜印花紋滑。
舞袖宜教薰透,莫睡屏間鴨。玉階遙接。著人春氣,未試輕煙已頻覺。
心事多隨逝水,含怨憑誰說。長記宿火溫溫,繡被深宵壓。
近日披裘老大,荀令難重學。石腸新怯。許辭蕉盞,靜聽松聲掃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