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大磧千里平不頗,陰山雪流為眾河。土人知風不知雨,亢旱不死田中禾。
三伏濃陰偶一見,或飄點滴無滂沱。今年六月忽大霈,天公有意脫臼窠。
云雷之師赴新令,向所未到初經過。霹靂一聲聊小試,亂啼兒女驚翁婆。
雖然揮灑無半刻,墻津屋潤庭生波。須臾云散皎日出,綠楊高柳新枝柯。
天清地曠靜氛翳,平沙貼地無坑窩。人言兩隨使君至,洗滌戈壁除煩苛。
此言孟浪不足道,少見多怪訛傳訛。皇王德化近及遠,窮荒漸喜陰陽和。
豈有人煙富生聚,可無雨露銷沈痾。貪天之功圣所棄,慎無出口高明訶。
大磧千里平不頗,陰山雪流為眾河。土人知風不知雨,亢旱不死田中禾。
三伏濃陰偶一見,或飄點滴無滂沱。今年六月忽大霈,天公有意脫臼窠。
云雷之師赴新令,向所未到初經過。霹靂一聲聊小試,亂啼兒女驚翁婆。
雖然揮灑無半刻,墻津屋潤庭生波。須臾云散皎日出,綠楊高柳新枝柯。
天清地曠靜氛翳,平沙貼地無坑窩。人言兩隨使君至,洗滌戈壁除煩苛。
此言孟浪不足道,少見多怪訛傳訛。皇王德化近及遠,窮荒漸喜陰陽和。
豈有人煙富生聚,可無雨露銷沈痾。貪天之功圣所棄,慎無出口高明訶。
廣闊的沙漠千里平坦無傾斜,陰山的融雪奔涌成眾多河流。當地人熟悉風卻不知雨,嚴重干旱時田中禾苗竟未枯死。三伏天偶爾出現濃密陰云,有時飄落幾點雨卻無大雨滂沱。今年六月忽然降下大雨,天公有意打破舊的模式。云雷如軍隊奔赴新命令,來到從前未曾到達的地方。霹靂一聲稍作試探,孩童啼哭驚到了老翁老婦。雖然降雨不過片刻,墻根濕潤、屋角滲水,庭院里泛起水波。很快云散太陽升起,綠楊高柳抽出新枝。天清地曠,霧氣消散,平沙貼地沒有坑洼。有人說雨水隨地方長官到來,洗滌戈壁消除煩擾。這種說法魯莽不足信,不過是少見多怪以訛傳訛。皇王德化從近及遠,荒涼之地漸喜陰陽調和。哪有人煙聚集之處,能沒有雨露消解困境?貪取天功是圣人唾棄的,謹慎開口莫被高明者責備。
大磧(qì):大沙漠。磧,沙漠。
頗(pō):傾斜。
亢旱:大旱,嚴重干旱。
滂沱(pāng tuó):雨大的樣子。
大霈(pèi):大雨。
窠(kē):鳥獸的巢穴,這里指舊模式。
氛翳(fēn yì):霧氣,陰霾。
孟浪:魯莽,輕率。
沈痾(chén kē):積久的疾病,這里指長期干旱的困境。
此詩或作于作者任職西北邊疆期間。當地氣候干旱少雨,百姓對雨水極為渴求。某年六月突降大雨,民間傳為地方長官帶來的福祉,作者借此詩駁斥訛傳,強調皇恩廣被、陰陽調和的自然規律,反映對民生的關注與對德政的推崇。
全詩以西北荒漠降雨為核心,先寫干旱常態與偶雨之微,再繪大雨驟至的鮮活場景,最后借事說理,批判迷信、歌頌皇德。內容貼近民生,敘事生動,議論中肯,體現了詩人關注現實、務實理性的創作風格。
置罷斯廬百事安,了無馀愿樂生年。室雖簡陋容風雅,才已蕭疏慕圣賢。佳日烹茶邀墨客,西窗聽雨理詩箋。樓前新種綠楊少,猶待春來絮滿天。
玉節珠幢出翰林。詩書謀帥眷方深。威聲虎嘯復龍吟。我是先生門下士,相逢有酒且教斟。高山流水遇知音。絕代佳人淑且真。雪為肌骨月為神。燭前花底不勝春。倚竹袖長寒卷翠,凌波襪小暗生塵。十分京洛舊家人。妙手何人為寫真。只難傳處是精神。一枝占斷洛城春。暮雨不堪巫峽夢,西風莫障庾公塵。扁舟湖海要詩人。已是人閑不系舟。此心元自不驚鷗。臥看駭浪與天浮。對月只應頻舉酒,臨風何必更搔頭。暝煙多處是神州。冉冉幽香解鈿囊。蘭橈煙雨暗春江。十分清瘦為蕭郎。遙憶牙檣收楚纜,應將玉箸點吳妝。有人縈斷九回腸。樓下西流水拍堤。樓頭日日望春歸。雪晴風靜燕來遲。留得梅花供半額,要將楊葉畫新眉。莫教辜負早春時。鳷鵲樓高晚雪融。鴛鴦池暖暗潮通。郁金黃染柳絲風。油壁不來春草綠,欄干倚遍夕陽紅。江南山色有無中。妒婦灘頭十八姨。顛狂無賴占佳期。喚它滕六把春欺。僝僽鶯鶯并燕燕,恓惶柳柳與梅梅。東君獨自落便宜。晚雨瀟瀟急做秋。西風掠鬢已颼颼。燭花明夜酒花浮。醉眼定知非妙賞,□詞端為□□留。想君涇渭不同流。霜日明霄水蘸空。鳴鞘聲里繡旗紅。澹煙衰草有無中。萬里中原烽火北,一尊濁酒戍樓東。酒闌揮淚向悲風。日暖簾幃春晝長。纖纖玉指動抨床。低頭佯不顧檀郎。豆蔻枝頭雙蛺蝶,芙蓉花下兩鴛鴦。壁間聞得唾茸香。
東門之梓,其文理兮。豈其枳哉,毋若而毀。東門之鸑,其文郁兮。豈其鵩哉,毋若而諑。
幾年山館住棲霞,八十雪僧共一家。夜半迦陵音大切,滿空寒翠落天花。
張公一生江海客,別余欲渡錢塘東。鏡湖湖頭采春色,山陰道上梅花風。直從明海探出日,別煉赤堇為長虹。錢塘幕府高刺天,其帥司馬公宗工。相留十日布衣飲,知爾不哭回車窮。此時定笑玉生癖,土室僵臥如袁公。有足卻依兀者坐,得句總讓釘鉸工。大鵬九萬鴳一尺,若語逍遙無不同。
岸幘虛亭晚,林風一灑然。微酡詩懶賦,寂寞對湖天。
五色蓮盆玉雪肌。青搽紅抹總相宜。且道生男何足愛。爭奈。隆顱犀角眼中稀。六十平頭年運好。投老。大兒都解把鋤犁。醉眼看花驢背上。豪放。阿齡扶路阿中隨。
維舟金山下,飛步妙高臺。倚闌縱遐矚,豁然懷抱開。誰云隔一水,我喜絕纖埃。淮南見咫尺,煙樹翠成堆。江山宛猶昨,昔人安在哉。緬懷坡仙輩,賦詠騁雄才。俯仰幾百年,石刻荒蒼苔。不須雍門琴,對景令人哀。
小市橋彎更向東。便門長記舊相逢。踏青會散秋千下,鬢影衣香怯晚風。悲往事,向孤鴻。斷腸腸斷舊情濃。梨花院落黃茅店,繡被春寒此夜同。
膝下文章雉子分,白鵝潭上寫鵝群。東西水作雙飛瀑,大小山成一白云。楚國王孫多陫惻,靈洲佳氣未氤氳。離騷不忍言家學,淚灑湘累杜若薰。
百歲嗟駒隙,無勞較短長。但?人醉月,莫問鬢沾霜。道與漁樵狎,情難犬馬忘。誦詩哀岵屺,淚滿白云鄉。
江湖最樂是漁翁,何地無天著釣篷。見慣白鷗渾不避,一絲晴飏蓼花風。
天公只解作豐年。不相冶游天。小隊春旗不動,行庖晚突無煙。吟須捻斷,寒爐撥盡,雁自天邊。喚起主人失笑,寒灰依舊重然。
山房聽雨僻京圻,嘉木青青倦可依。菊酒生涯三徑暖,蘭亭遺韻六朝稀。同居日下輕詩客,每向人前說布衣。昨夜春風來入夢,與君相坐兩忘機。
四時迭來往,苦辛隨事迫。三冬泣牛衣,五月披裘客。遲遲春日永,憂來安所適。季秋授衣節,荷裳竟不易。班超棄筆硯,婁敬脫挽軛。雖云丈夫志,終涉自媒跡。賢哉顏氏子,飲水常怡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