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懷二首
奔走塵埃內,拘攣筦庫間。是心能曠適,何地不清閑。有客勸投紱,無錢堪買山。尚憐耽寸祿,理亂亦相關。
四十行將至,空懷晚歲憂。看書渾欲睡,照鏡秪堪羞。開口舌猶在,拂衣心未休。西風羨雕鶚,鼓翮占高秋。
奔走塵埃內,拘攣筦庫間。是心能曠適,何地不清閑。有客勸投紱,無錢堪買山。尚憐耽寸祿,理亂亦相關。
四十行將至,空懷晚歲憂。看書渾欲睡,照鏡秪堪羞。開口舌猶在,拂衣心未休。西風羨雕鶚,鼓翮占高秋。
在塵世中四處奔走,被困在掌管錢谷的小官職位里。只要內心能夠曠達閑適,哪里不是清凈悠閑之地。有朋友勸我辭官歸隱,但我沒錢去買山隱居。還留戀著微薄的俸祿,國家的治亂也與我相關。四十歲即將來臨,徒然懷著晚年的憂愁。看書時幾乎要睡著,照鏡子只覺得羞愧。我舌頭尚在還能說話,歸隱之心卻一直未停。羨慕西風中的雕鶚,展翅高飛占據高爽的秋空。
拘攣:束縛、拘束。筦庫:指掌管錢谷的小官。
曠適:曠達閑適。
投紱:棄官,紱指系官印的絲帶。
耽:貪戀。寸祿:微薄的俸祿。
渾:幾乎。
秪:同“只”。
拂衣:指歸隱。
雕鶚:泛指猛禽。
鼓翮:振翅。
具體創作時間地點不詳。從詩中可推測詩人當時處于官場,擔任著掌管錢谷的小官職,內心苦悶,既想歸隱又有所牽掛,可能當時社會存在一定的動蕩或問題,引發詩人對國家治亂的關注和自身境遇的思考。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在官場的矛盾心境。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將內心的糾結展現得淋漓盡致。在文學史上雖可能無重大影響,但反映了古代文人在仕與隱之間的普遍困惑。
一自語溪同跨鳳,人間多少崎嵚。不關紅粉是知音。典衣春貰酒,燒燭夜調琴。
記得黔婁當日,卻憐司馬而今。夜香臺上兩情深。手持鸞鵲紙,心愛鳳凰簪。
憶昔茂陵猶覆發,相逢碧玉亭亭。十年飄泊共瑤京。彩云徒入夢,白月太無情。
枕膝空留一語,招魂已隔三生。可憐來去未分明。紙衣悲大婦,畫扇泣遺嬰。
魏公真間氣,出也遭時亨。芳年掇巍科,柄用良匪輕。諫垣累抗疏,四海蜚英聲。望重官益尊,臺鼎司鈞衡。危疑決大策,宗社賴以平。元勛固莫加,雅量孰可名。
維時孽寇賊,西夏為縱橫。帝簡出群才,命公秉鉞行。公行志有在,壯氣何崢嶸。誓欲復土疆,肯效城下盟。軍容若山動,威令如雷轟。賊聞膽已寒,下馬遙相迎。奉表愿納貢,曷敢復戰爭。
山林有群盜,聞風亦憂驚。薄伐即送降,不假血刃征。坐令數千里,藩鎮皆銷兵。豈惟邊患除,公尤撫邊氓。開倉大賑恤,百萬死復生。西人感公恩,處處生祠成。朝夕共瞻拜,如念慈母情。
天將傾西北,賴公手能擎。人懷左衽憂,賴公終弗更。一世揚偉跡,萬古垂光榮。題詩仰馀光,北斗天中明。
宋室治已久,三垂悉安生。西賊何奸驕,卒然背初盟。秦中既告急,朝野咸震驚。范老獨慨然,誓欲此賊平。面受閫外寄,胸中百萬兵。跨馬提寶刀,長驅莫敢攖。
侵疆始遍歷,成算先已行。大順當要沖,賊必紛紛爭。板筑倏云具,旬日完高城。賊聞傾國來,相訝如神明。揮軍與血戰,敗北僵尸橫。從茲膽已破,不敢窺咸京。
蜀羌亦歸心,愿入為編氓。公能推誠信,撫接如孤嫠。營田萬頃馀,勸課皆開耕。西成富收穫,百室俱充盈。有無時懋遷,日中通民情。
干戈既偃息,所至壺漿迎。歸來告天子,報功亦非輕。黃閣贊大猷,事業尤忠誠。惟公千載士,豈但人中英。先憂與后樂,有志事竟成。泰華擎空高,江漢徹底清。流風播永世,忠獻齊芳名。
昔映仙藜臨幾桉,
今栽甘菊滿庭除。
不堪立馬揮新檄,
只合囊螢勘舊書。
柴門靜閉柳依依,腰折當年事盡非。
三徑己荒唯蔓草,五株掩翠背斜暉。
歸來自分堪籬臥,春去誰憐作絮飛。
一抹青煙遙對酒,不教紫陌易緇衣。
釣魚城下餓王孫,一旦登壇九命尊。
進飯不忘猶報德,解衣常念肯孤恩?
仰天若挈陳豨臂,相背應聽蒯徹言。
隆準也同烏喙忌,功臣千古共銜冤。
匡廬三疊飛千尺,泰岱初陽旋火輪。未若黃山天削就,群峰一一展奇珍。
天都壁立冰川擦,探海松疑捫北辰。皴法多般看不盡,始知畫筆出天真。
玉屏一夜狂風雨,云海茫茫彌寰宇。塵世風波一望平,心超物外忘今古。
蓮花閱盡仙桃開,天海從知即玄圃。歷盡崎嶇見平疇,我思于此構堂廡。
幽深西海極嵯岈,怪石奇峰映晚霞。北海巍峨花生筆,清涼臺上趣無涯。
皮蓬峰擁胸懷壯,云谷流清茶味嘉。浴罷溫泉消積累,玆游我欲向人誇。
對影無情石,
關心寄遠衣。
天涯鎮長客,
雁后不懷歸。
長安繁盛地,甲第盡王侯。
珠履三千客,金鋪十二樓。
向晚歌鐘歇,楊花起暮愁。
平疇門外春雨,遠寺山西夕陽。柳暗溪橋輦路,水肥穜稑江鄉。
孤村數家隱樹,一曲清流抱山。四月城中未有,林端黃鳥關關。
垂楊流水石橋,白馬青衫來路。有人指點憑欄,當喜相期不誤。
胸懷阮步兵,
詩句謝宣城。
今夕俱參透,
焚香聽雨聲。
臘盡枝頭破凍痕,故園春色共誰溫。
斜穿松竹依三徑,橫埽風塵別一村。
獨夜相思曾入夢,空山無侶合銷魂。
騎驢人過渾難覓,雪壓籬墻水抱門。
何曾寸草報春暉,
琴劍天涯負彩衣。
但使行人通鳥語,
不勞緘札寄當歸。
歲晚行過北寺前,枇杷花落雨晴天。
長齋繡佛從今始,僧臘明朝又一年。
歲朝萬象最宜春,帖子題來醉墨新。
今夜枇杷花畔雨,又添情思到詩人。
珊瑚插架,芙蓉擘紙,共把文姬再喚。誰知浴佛向紅窗,又占取、蓮花一瓣。
當年筆虎,前身夢烏,消得梁家玉案。紫綈圖就滿巾箱,卻不許、劉郎偷看。
玉簫引鳳,金龍放鴿,甲子韶華初半。水晶簾下恰梳頭,早展滿、鵝溪素練。
云因意起,花隨手發,笑引綠華為伴。兒家琴曲本中郎,誰說道、夫人姓管。
攬衣上高軒,開軒俯遐荒。江山界吳越,勝槩非尋常。
云起風隱隱,潮生浪滄滄。好風入我懷,冰雪生襟裳。
眷言我同心,聊此盡一觴。一觴未及酬,冥思熱中腸。
丈夫感知遇,圖報心遑遑。豈須薄江湖,何暇思廟堂。
但使吾道行,咸能濟時康。所以鄉先正,進退憂弗忘。
我希古之人,歲月悠且長。何以誓此心,仰視白日光。
三茅一何奇,門與越山對。西湖在何許,蒼茫隱其背。
絕頂多樓臺,從來幾興廢。喬林掩映好,百鳥聲瑣碎。
我嘗乘使車,蹤跡窮宇內。山川亦周覽,佳麗鮮可配。
來茲集良賓,頓覺精彩倍。子瞻方謫宦,若水已勇退。
行藏雖匪同,心志總弗昧。芳尊敘寒暄,新詠寫肝肺。
瓊林粲珠玉,但覺我形穢。去去各勉旃,流芳踵先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