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冒巢民先生
太息斯人竟蓋棺
廣陵愁絕更誰彈
樓成白玉修文易
床盡黃金任俠難
水繪園亭煙雨沒
鹿門妻子杖藜單
雉皋風景重回首
落日寒冰想像看
太息斯人竟蓋棺
廣陵愁絕更誰彈
樓成白玉修文易
床盡黃金任俠難
水繪園亭煙雨沒
鹿門妻子杖藜單
雉皋風景重回首
落日寒冰想像看
長嘆這位先生最終還是合上了棺木,如《廣陵散》般的愁緒斷絕,更有誰能再彈奏?修成白玉樓去作修文郎容易,散盡黃金行任俠之事卻艱難。水繪園的亭臺已被煙雨淹沒,鹿門般的隱居生活里,妻子僅持著藜杖形單影只。再回首雉皋的風景,只能在落日寒冰的想象中去凝望。
蓋棺:指人去世。
廣陵:指《廣陵散》,嵇康所彈古琴曲,此處借指高雅才藝或知己難覓的哀愁。
修文:指文人去世,典出《太平御覽》中“修文郎”的傳說。
水繪園亭:冒襄(巢民)在如皋的園林,為明末清初著名文人雅集之地。
鹿門:用東漢龐德公隱居鹿門山典故,代指冒襄晚年隱居生活。
雉皋:如皋的別稱,冒襄的故鄉。
此詩為挽悼明末清初文學家冒襄(字巢民)所作。冒襄是“明末四公子”之一,一生交游廣泛,晚年隱居如皋水繪園,與董小宛的故事廣為人知。詩人生于明清易代之際,冒襄的離世象征一代名士風流的終結,詩人借此詩追憶其生平,抒發哀思。
全詩緊扣“挽”字,從冒襄去世的哀痛起筆,回顧其才名(修文)、任俠(散金)、隱居(水繪園、鹿門)等生平,以故鄉風景的蒼涼收束,既概括其人生軌跡,又深婉表達哀悼,是清代挽詩中情感真摯、手法圓熟的佳作。
奇秀掩巑岏,休論五十盤。半生貪偃蹇,從此解蹣跚。一澗破秋寂,萬松噓晝寒。自知清太重,不敢再回看。
我昔度弱水,緲縹逢二童。問有一真人,翱翔巨闕宮。手翳金芝草,駕彼雙飛龍。金銀峙其西,珠蚌羅其東。童子導我入,可望不可從。膝行以北面,長跪請下風。扶桑浴朝日,炯炯雙眸瞳。自覺終凡品,致身非其中。安得金柈藥,服之凌太空。真人倘相許,仙凡或可通。
江東子弟義為兵,萬戶新承紫綬榮。吳楚故都形勝在,春秋國士武文并。五花習射宛西馬,細柳連屯霸上營。閩海百蠻猶未服,幾時整旅又從征。
秦虢夫人夜不歸,太真留宿宴宮闈。席當瑤砌香茵薄,花落金樽碧露微。笑玩寶釵爭殢酒,醉憑玉幾不勝衣。畫圖貌得嬋娟趣,藝苑流傳絕代稀。
突兀長歌贈遠游,淋漓霜色墮高秋。如聞桂樹招淮上,祇為梅花別隴頭。晴雪萬山迷款段,夕陽千塢亂鉤辀。歸來咫尺堪攜嘯,極目云天下彩斿。
從人問喬木,系馬得名園。柳帶晴先綠,禽聲暖更喧。臨池照清水,拂石置芳樽。不畏歸侵夜,嚴城未掩門。樹密渾成塢,花深更有蹊。來游春尚淺,重到客應迷。已近無人境,深憐快馬蹄。風光不負約,樽酒會長攜。
云夢茫茫繞一州,滔滔江漢古今流。問俗不須乘五馬,盡船簫鼓水鄉游。
銀鉤鐵畫入精微,高格無妨大布衣。想見當時林下客,孤桐催酒不須歸。
鶴臺道民掩柴扃,雁門才子宿寒廳。恰有金華一樽酒,且置茅家雙玉瓶。
香蘭在隱谷,擢莖春露滋。眾草豈相遠,幽意終自持。棲棲何人哉,忽托谷風辭。遂使好事者,聞風遠致之。移根非所望,當門非所期。寄謝大耳兒,中情爾詎知。
露華泥泥濕桐絲,漸覺新涼襲敝幃。肯羨輕生歸馬革,獨憐清苦臥牛衣。種桃未必全忘世,采藥終然會息機。欲問夷齊何處所?西風吹殺首陽薇。
千金學屠龍,技成無所用。洗心擇他術,萬金豢龍種。期歲化蛇虺,擊之不能中。乃被沙毒害,臟腑留深痛。
睡足白云窩,行吟青草坡。夕輝流月屐,空翠濕煙蓑。
路入容南境,風煙自一方。山空云苒苒,春動水茫茫。紫府丹砂秘,幽村碧樹芳。肅然有佳致,作個是炎荒。
即前出門時,官苦簿尉伍。崢嶸獬豸角,突爾如手取。離憂終亦樂,絕勝列三釜。眼明讀泥金,再拜荷明主。名卸百里侯,不貴實食戶。當晨坐中堂,?史夾天姥。生年不滿百,七十稀自古。郎身愿為鵬,兩腋出毛羽。飛歸其何如,問我我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