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舟泛
曲水饒幽況,閒情寄小艟。杯邀楊柳月,裾引芰荷風。蘭社人同載,桃源路可通。卻憐塵世上,勞苦嘆飄蓬。
小泛西溪上,悠然自在流。吾原應縱壑,仆故解操舟。短棹隨花發,輕帆共月浮。忽疑多事客,擊楫欲何求。
三尺平塘水,居然可放舟。新荷迎客艷,細柳拂堤柔。江海雙泡落,乾坤一葉浮。煙波如有意,即此是滄洲。
星漢仙槎杳,扁舟樂意關。自能專一壑,何用訪三山。萬事無過酒,浮名好是閒。漁鷗堪作侶,竟日每忘還。
曲水饒幽況,閒情寄小艟。杯邀楊柳月,裾引芰荷風。蘭社人同載,桃源路可通。卻憐塵世上,勞苦嘆飄蓬。
小泛西溪上,悠然自在流。吾原應縱壑,仆故解操舟。短棹隨花發,輕帆共月浮。忽疑多事客,擊楫欲何求。
三尺平塘水,居然可放舟。新荷迎客艷,細柳拂堤柔。江海雙泡落,乾坤一葉浮。煙波如有意,即此是滄洲。
星漢仙槎杳,扁舟樂意關。自能專一壑,何用訪三山。萬事無過酒,浮名好是閒。漁鷗堪作侶,竟日每忘還。
曲折的溪水饒有清幽的景象,我帶著閑適的心情乘坐小船。舉杯邀來楊柳梢頭的明月,衣襟引來芰荷間的微風。和志同道合的人一同乘船,仿佛桃源之路也能相通。卻可憐塵世間的人們,勞苦奔波如飄飛的蓬草。在西溪上小船輕輕飄蕩,悠然自在地隨水流淌。我本就應像魚一樣在溝壑中自在,仆人也懂得劃船。短槳隨著花開擺動,輕帆與明月一同漂浮。忽然懷疑那些多事的人,擊楫又想追求什么呢。三尺深的平塘之水,竟然也能放舟。新荷嬌艷地迎接客人,細柳輕柔地拂著堤岸。在江海中如雙泡飄落,在天地間似一片樹葉漂浮。煙波好像有意,這里就是仙境。星河中仙筏已杳然不見,扁舟載著我的快樂。自己能專注于一處山水,何必去尋訪三山。萬事不如飲酒,虛名本就是清閑之事。漁鷗可以做伴侶,整日都忘了回家。
曲水:曲折的溪水。
小艟(chōng):小船。
裾(jū):衣襟。
芰(jì)荷:菱葉與荷葉。
蘭社:文人結社聚會之處。
飄蓬:飄飛的蓬草,比喻漂泊不定。
縱壑:像魚在溝壑中自由游動。
棹(zhào):船槳。
滄洲:濱水的地方,常指隱士居處。
仙槎(chá):神話中來往于海上和天河之間的木筏。
三山:傳說中的海上三神山,蓬萊、方丈、瀛洲。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但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可能處于一種對塵世喧囂感到厭倦,渴望尋求寧靜閑適生活的心境。當時社會或許存在著人們為名利奔波勞苦的現象,詩人在西溪泛舟時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閑適生活的喜愛和對名利的看淡。其特點是景中含情,以清新自然的語言描繪西溪美景,傳達內心感受。在文學上展現了古代文人對自然和寧靜生活的追求。
危弦斷客心,虛彈落驚禽。新秋百慮凈,獨夜九愁深。 枯蓬唯逐吹,墜葉不歸林。如何悲此曲,坐作白頭吟。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萬丈洪泉落,迢迢半紫氛。(洪 一作:紅) 奔流下雜樹,灑落出重云。 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 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狂簡誰諧俗,幽居頗自便。 看云常獨坐,聽雨或高眠。 字許鄰人問,詩從野老傳。 久知山木喻,細讀養生篇。 雨后看新水,天空望遠山。 入云蒼隼健,坐浪白鷗閑。 慮淡時時遣,詩清字字刪。 才疏信樗散,非為惜朱顏。
水國春光動,天涯客未行。 草連千里綠,月共故鄉明。 游說黃金盡,思歸白發生。 男兒四方志,不獨為功名。
江南柳,江南柳,春風裊裊黃金絲。 江南柳,年年好,江南行客歸何時?蒼海茫茫波萬丈,鄉 關遠在天之涯。 天涯之人日夜望歸舟,坐對落花空長嘆。 但識相思苦,那識行人行路難。 人生莫作遠游客,少年兩鬢如霜白。
芙蕖與草本諸花似覺稍異,然有根無樹,一歲一生,其性同也。譜云:“產于水者曰草芙蓉,產于陸者曰旱蓮。”則謂非草木不得矣。予夏季倚此為命者,非故效顰于茂叔而襲成說于前人也。以芙蕖之可人,其事不一而足,請備述之。
群葩當令時,只在花開之數日,前此后此皆屬過而不問之秋矣。芙蕖則不然。芙蕖自荷錢出水之日,便為點綴綠波;及其莖葉既生,則又日高日上,日上日妍。有風既作飄飖之態,無風亦呈裊娜之姿,是我于花之未開,先享無窮逸致矣。迨至菡萏成花,嬌姿欲滴,后先相繼,自夏徂秋,此則在花為分內之事,在人為應得之資者也。及花之既謝,亦可告無罪于主人矣;乃復蒂下生蓬,蓬中結實,亭亭獨立,猶似未開之花,與翠葉并擎,不至白露為霜而能事不已。此皆言其可目者也。
可鼻,則有荷葉之清香,荷花之異馥;避暑而暑為之退,納涼而涼逐之生。
至其可人之口者,則蓮實與藕皆并列盤餐而互芬齒頰者也。
只有霜中敗葉,零落難堪,似成棄物矣;乃摘而藏之,又備經年裹物之用。
是芙蕖也者,無一時一刻不適耳目之觀,無一物一絲不備家常之用者也。有五谷之實而不有其名,兼百花之長而各去其短,種植之利有大于此者乎? 予四命之中,此命為最。無如酷好一生。竟不得半畝方塘為安身立命之地。僅鑿斗大一池,植數莖以塞責,又時病其漏。望天乞水以救之,殆所謂不善養生而草菅其命者哉。
云對雨,雪對風。 花對樹,鳥對蟲。 山清對水秀,柳綠對桃紅。
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樹乃月中之樹,香亦天上之香也。但其缺陷處,則在滿樹齊開,不留余地。予有《惜桂》詩云:“萬斛黃金碾作灰,西風一陣總吹來。早知三日都狼藉,何不留將次第開?”盛極必衰,乃盈虛一定之理,凡有富貴榮華一蹴而就者,皆玉蘭之為春光,丹桂之為秋色。
梧桐一樹,是草木中一部編年史也。舉世習焉不察,予特表而出之。花木種自何年?為壽幾何歲?詢之主人,主人不知;詢之花木,花木不答。謂之“忘年交”則可,予以“知時達務”,則不可也。梧桐不然,有節可紀,生一年,紀一年。樹有樹之年,人即紀人之年,樹小而人與之小,樹大而人隨之大,觀樹即所以現身。《易》曰:“觀我生進退”。欲觀我生,此其資也。
予垂髫種此,即于樹上刻詩以紀年,每歲一節,即刻一詩,惜為兵燹所壞,不克有終。猶記十五歲刻桐詩云:“小時種梧桐,桐葉小于艾。簪頭刻小詩,字瘦皮不壞。剎那三五年,桐大字亦大。桐字已如許,人大復何怪。還將感嘆詞,刻向前詩外。新字日相催,舊字不相待。顧此新舊痕,而為悠忽戒。”此予嬰年著作,因說梧桐,偶爾記及,不則竟忘之矣。即此一事,便受梧桐之益。然則編年之說,豈欺人語乎?
婺城攻陷西南角,三日人頭如雨落。 輕則鴻毛重泰山,志士誰能不溝壑。 胡君妻子泣如洗,我獨破涕為之喜。 既喜君能殉國危,復喜君能死知己。 生芻一束人如玉,人百其身不可贖。 與子交淺情獨深,愿言為子殺青竹。
咄咄青天怪。怪天公,聰明懵懂,一般看待。處仲唾壺成底事,如意鐵都敲壞。
此公死,諸君大快。落拓江湖年少侶,只君先、了結文魔債。
作仙佛,永無礙。
雨聲燈影魂何在。還記他、偏衫醉帽,狂奴故態。滿紙白描秋水影,落筆山林氣慨。
在秦柳、蘇辛之外。不少旗亭同賭酒,奈詞壇、從此無君派。
眼中淚,為誰灑。
如何神夢出蓬萊,天姥高居玉案臺。鴛帨儼然仙掌授,龍章猶稱御衣裁。 幾回鶴駕云中降,一葦慈航海上來。舟楫往還天塹險,安危須仗濟川才。
妙筆王維圖莫就,多才康樂詠難窮。 樓臺一族出云杪,激雪浪生寒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