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題錢楞仙同年玉堂歸娶圖二首 其二
寂寞深閨里。憶東風,泥金乍報,若何歡喜?撤帳筵圍停燭夜,細問當時原委。更密詢燒香詩婢。西舍東鄰多士女,但駢頭附耳夸雙美。不能答,笑而已。
郎君持贈無多子。獻妝臺,官衣一襲,鸞書一紙。又剩有紅線餅餤,合巹同嘗甘旨。珍重說天恩如此。明年攜得神仙眷,料趨朝不過花磚矣。同夢者,促君起。
寂寞深閨里。憶東風,泥金乍報,若何歡喜?撤帳筵圍停燭夜,細問當時原委。更密詢燒香詩婢。西舍東鄰多士女,但駢頭附耳夸雙美。不能答,笑而已。
郎君持贈無多子。獻妝臺,官衣一襲,鸞書一紙。又剩有紅線餅餤,合巹同嘗甘旨。珍重說天恩如此。明年攜得神仙眷,料趨朝不過花磚矣。同夢者,促君起。
深閨中本是寂寞,回憶起東風里,忽然收到泥金喜報時,該是怎樣的歡喜?婚禮撤帳設筵、停燭夜談時,她細細詢問當時的原委,又悄悄打聽那會寫詩的添香婢女。東西鄰舍的姑娘們圍過來,交頭接耳夸贊新人雙美,她害羞得答不上話,只是笑著。郎君贈送的禮物并不多:獻到妝臺的,是一襲官衣,一紙婚書。還有剩下的紅線餅餌,兩人同嘗合巹之禮的甜美。鄭重地說這是天恩如此。明年攜著如仙的嬌妻,想必上朝也不過是踩著花磚從容而行。同夢者啊,快催君起身。
泥金:用金粉或泥金書寫的喜報,多為科舉或婚娶吉訊。
撤帳:古代婚禮習俗,指撤去新房帳幔,象征正式成禮。
燒香詩婢:指懂詩文、會添香的婢女,代指陪嫁的靈巧侍女。
駢頭附耳:形容眾人湊在一起低聲交談。
無多子:不多,“子”為語助詞。
鸞書:指婚書,因以鸞鳳象征婚姻美滿,故稱。
合巹(jǐn):古代婚禮中交杯飲酒的儀式,后泛指成婚。
花磚:宮殿前鋪花磚的臺階,代指早朝的宮廷環境。
此詞為清代文人題友人錢楞仙(與作者同科進士)《玉堂歸娶圖》而作。“玉堂”代指翰林院(錢或任職于此),“歸娶”指其返鄉完婚。清代文人常以題畫詞記錄友人人生喜事,此作即通過描繪新婚細節,傳遞同僚間的賀喜之情。
全詞聚焦錢楞仙新婚場景,從新娘視角回憶喜報傳來的歡喜、婚禮的溫馨互動,到郎君贈禮的細節,最后展望來年攜眷上朝的美滿,既展現新婚之喜,又暗含對其仕途順利的期許,情感真摯,生活氣息濃厚。
路入楊園春正賒,風光多被女墻遮。一條芳草王孫巷,綠到橋南是董家。
畫舸清波,垂楊院落,歡盟俊游何許。扶嬌春力軟,笑輕薄輕離輕聚。東風無主,任刬地流紅,還招天妒。都塵土,嫁桃昏杏,燕鶯休訴。最苦,過翼年光,算借云留月,玉簫遲暮。清明羞夢到,又驚見穿簾花雨。遙峰眉嫵,問脈脈青鬟,斜陽前路。消魂誤,倚闌何計,不如歸去。
黃云千里雜邊塵,今歲悲笳更犯春。一片菱花猶未結,青青愁殺隴頭人。征人刁斗在龍堆,校尉初傳瑪瑙杯。若遣官軍長結束,何憂不報捷書來。獷騎陵城氣若風,兵機那取寶刀?。君看韓信囊沙日,百萬貔貅在掌中。朝朝暮暮檄書聞,歲歲年年度隴云。莫道邊城兵馬怯,懸知只少霍將軍。雁門太守今隱居,桃李春風自結廬。藩墻幾處留彤管,那能不著定邊書。
道出古今,法超聞見。雨驟云馳,星移斗轉。夢魂歷盡百城馀,覺后端知一物無。打鼓看來君不見,拈花笑殺老臊胡。
南極開初地,西方變吉林。山圍祇樹密,江到寺門深。雪白支公馬,沙黃長者金。冰崖仙梵響,土室雨花侵。學禮陪游從,聞香度碧岑。贊公甘放逐,惠遠愛招尋。茶椀忘天目,清談見道心。金篦如不惜,敢復嘆升沈。
謀國規模闊,絕人才具高。三朝千載遇,四海一身勞。儒將通鴛序,樞庭握豹韜?;始屹Y柱石,天遽奪伊皋。初擬文翁化,誰知懷遠圖。廟謨專制閫,世將易兵符。養虎竟遺患,斷蛇由不殊。寧同死諸葛,空恨失吞吳。十載龐居士,一朝裴晉公。宣威先抗虜,決策竟和戎。宥密行誰尼,規恢事已空。灰心更霜鬢,千載泣英雄。處事拘攣外,鋤奸談笑中。幾年亡主將,全蜀賴明公。畏愛盾衰日,清和夷惠風。屢書終不盡,詩意亦何窮。同與隆興第,嘉禾見兩轓。瀛壖迂使節,蜀道送行軒。預草前須詔,驚傳易簀言。不堪鸞鏡舞,雙旐愴丘原。
朝渡溱河左,仆夫凍僵臥。誰遣綰行人,柳絲馬前墮。
話別秋堤畔,寒蟬聲更悲。夕陽孤棹去,正是落潮時。
天外誰飄桂子風,老夫鼻觀已先通。直須斬斷年時話,匹似西來嘆不逢。
手揮樵斧氣如虹,幾樹寒煙一餉空。午夜無依烏鵲冷,數聲應恨月明中。
山氣爽,撲入一窗來。翠黛半浮朝雨濕,碧紗全對暮云開。林壑日徘徊。
伊茲春始,馀寒未融。有雁哀鳴,過我房櫳。豈避南暄,眷此北風。靜言思之,似罹罦罿。驚弦既脫,棲息靡蹤。提提鸒斯,載西載東。維鵲有巢,亦以禦冬。凡鳥有托,爾獨孤窮。我聞其聲,翹首長空。瞻望弗及,憂心有沖。
客里秋光又一年,拈題分韻坐鐙前。風敲霜葉漏初永,月上窗紗夜未眠。罵鬼詩成刪草稿,驚人句欲寫花箋。誰家砧杵驚寒起,況是南樓雁過天。
固壘逍遙卒,夷丁雜漢群。將驕人命賤,寇退首功分。暮野生燐火,春郊老陣云。相傳今面敵,稍見祖家軍。粟行將萬里,芻竭自何年。枵腹難終俟,遣苞孰共前。方敲民骨髓,稍給士糇饘。為語三軍眾,飛騰莫自便。頹云朝夕壓,堅腹近遙淩。樹介征麾變,霜陰殺氣凝。旟旐來豹幄,組練雜漁罾。游釜何人者,投鞭那可矜。恃險舟皆敵,脩文守在夷。時危難遠語,效死必城為。有意求蛙產,何心問繭絲。繇來人志結,不使地天移。務隘當分扼,先人作戰籌。聯心惟謹養,弭耳貴專謀。有地因民守,無形令敵愁。懸思千擊萬,險阻庶全收。使寇如流潰,何兵可障川。五行迷克土,八載任滔天。背水人俱怯,壑鄰計久偏。虛聲求勝勢,群力總波漩。玄黃當久戰,朝野共無衣。師老民從毒,兵鈍賊見幾。中樞遲上策,專閫積輕威。不識縻軍是,誰云尾寇非。弄兵寧異昔,逸火庶非今。渠脅分群命,死生問一心。井閭還舊有,牛犢可新尋。倘及陽庚日,春風散綠林。極目平安火,鄉云白似紅。朔風悲立馬,南雪滯征鴻。燐野荒寒日,腥川恣渴虹。天涯微宦客,愁坐似羈籠。連閫歌鐃日,深宮動樂晨。乾坤將厭殺,城野共還春。夜影銷欃焰,朝書出戰塵。尚期三捷至,先系百渠陳。
江梅掩瘦,園菜放肥,斷續燕鶯歌舞。記得前春,俊賞喜無風雨。向峨鬟、馬水車龍渡。共指點、珠街繡戶,還聽柳岸癡語。歷歷歡悰誤。算杜曲看花,謝池吟絮。夢閣天香,誰念鬢邊人去。問興亡、何況斜陽暮。剩賦筆、高寒私寫,寄十年離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