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雜詩 其三一三
惠山秀氣迎客舟，
七十里外心先投。
惠山妝成要妝鏡，
惠泉那許東北流？
惠山秀氣迎客舟，
七十里外心先投。
惠山妝成要妝鏡，
惠泉那許東北流？
惠山靈秀的景色迎接我的客船，船行七十里外我的心已先被吸引。惠山妝扮完畢需要梳妝鏡，惠泉怎會允許它向東北流去？
惠山：江蘇無錫名山，以泉水（如惠山泉）和自然景色聞名。
秀氣：靈秀的自然景色。
投：向往、被吸引。
妝成：指惠山如女子梳妝完畢。
妝鏡：梳妝用的鏡子，此處喻指水面如鏡，或指惠泉作為映照惠山的“鏡子”。
那許：怎會允許。
此詩為龔自珍1839年（己亥年）辭官南歸途中所作《己亥雜詩》組詩之一。詩人途經(jīng)無錫時，未近惠山已心馳神往，借對惠山、惠泉的描繪，抒發(fā)對自然山水的深情。
全詩以輕快筆調(diào)寫未到惠山先被其秀氣吸引，又以“妝鏡”“那許”等巧思，突出惠山與惠泉的相依之美，展現(xiàn)詩人對自然的敏銳感知與浪漫想象。
雪霽江城氣色春，果園巷口靜無塵。林間水上俱通馬，徑入誰能問主人。
爸爸畫畫筆一枝，黑妮曳作竹馬騎。一朝打馬紙上過，馬跡變作黑貓咪。忽而又畫蓮花掌，家中奇卉久真賞。口吮筆尖墨滿唇，膝移椅上先鈍響。錯錯落落紙上影，綽綽約約盆中景。盆中自比紙上青，紙上何如盆中冷。蓮花掌非尋常物，仙掌若仙蓮掌佛。錯教佛物栩栩仙，風(fēng)雨忽來鬼夜哭。黑蠻黑妮兩兄妹，兄才八歲妹五歲。不知胸中何所思，但覺畫里有詩味。安得糕糖千百斤，給我黃家兄妹分。他日大成何疑問，此時作畫太苦辛。
采茗歸來日未斜，更攜苦菜入仙家。后園同坐枯桐樹，仰看紅桃落澗花。
記西風(fēng)、握手秣陵隈，苦語勸君歸。嘆尉佗城下，小姑山口，風(fēng)景全非。何事年年作客，牢落寸心違。且與王章婦，對泣牛衣。謝爾吾言竟用，果幡然歸葺，云壑煙扉。更梅郎健在，酬和未應(yīng)稀。只伶仃、畫溪野老，況今年。烽火雁難飛。關(guān)情甚、敬亭栗罅，石臼魚肥。
野田草欲盡，東流水又暴。念我雙飛鳧，饑渴常不飽。
簫鼓喧騰日正融，烝黎滿路慶時雍。旌麾隱映紅云表，天使重臨天使峰。
講武思孫子，吳人聽鼓鼙。書生權(quán)上將，號令肅深閨。自古言行陣，真銓在止齊。十三篇尚在，按劍細(xì)參稽。
明月照芳池，涼風(fēng)轉(zhuǎn)飛藿。佳期易為別，人生暫相樂。歸山暮云盡，在地庭梢落。如何望鄉(xiāng)心，復(fù)對欲行客。服賈爾自營，論交義不薄。念我寒無衣，語我舟在壑。誰能守夜半，昧者使昭若。翩翩雁南游，露下憐棲雀。
分得淇園一兩竿，雨中清曉月黃昏。憑君莫向瀟湘看，看到瀟湘卻厭繁。
曾聞商山境，上有仙娥峰。四皓邈已久，千載慕遐蹤。茲山名豈劣，選勝將無同。既疊青玉嶂，豈乏紫芝叢。餐芝愜所志，安劉詎足功。矧茲續(xù)游遨，素襟益以沖。霽極冬欲煦，葉落天彌空。飄飖凌絕頂，縱浪倚玄穹。下山若有會，把酒挹商風(fēng)。
淵明真學(xué)者，馀事聊為詩。我讀命子篇，愴彼已焉辭。后來杜陵翁，自笑身長兒。我昔過庭日，教誨真嚴(yán)師。哀哀蓼莪淚，灑灑墳樹枝。
誰將雙柱兵廚酒，留與閒民尚有馀。珍重平分風(fēng)月手，又將新句擘箋書。
炎曦代暮節(jié)，溽景布萋陰。迎風(fēng)抗高館，疏牖匝重林。百卉熙嘉月，洽土重豐霖。中庭始及霽，芳蕤忽以森。即事寡喧垢，投足類幽深。朝藝植余杖，時還散我襟。處世常希寂，委順故怡心。何必東山下，考筑始投簪。
畫角斷譙樓，珠斗橫仙闕。榾柮無煙午夜長，茗碗分香雪。漏結(jié)翠壺冰，被展青綾鐵。畢竟教人懶去眠，立盡梅花月。
洛城春酒碧霞光，東閣遙分東觀郎。陳俠應(yīng)嗤伯松拙，魏侯元惜次公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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