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嚴先生祠堂
暫過桐江問釣磯,那知煙水有蓑衣。
先生原不垂綸隱,休把羊裘論是非。
伸足怡然在帝廷,故人忘勢帝忘形。
封章太史真多事,從此難忘一客星。
暫過桐江問釣磯,那知煙水有蓑衣。
先生原不垂綸隱,休把羊裘論是非。
伸足怡然在帝廷,故人忘勢帝忘形。
封章太史真多事,從此難忘一客星。
暫時經過桐江探訪嚴先生的釣魚臺,哪里料到煙水朦朧中竟有披著蓑衣的隱者。先生本就不是為釣魚而隱居,不要用羊裘來評判他的是非。當年在帝王的朝堂上,他伸展雙腳神態自若,舊友間忘卻了君臣的權勢,皇帝也放下了帝王的威儀。太史官記錄客星的事真是多此一舉,從此讓嚴先生的隱士之名更加難以忘懷。
桐江:富春江流經桐廬縣的一段,嚴子陵曾在此隱居垂釣。
釣磯:釣魚時坐的石頭,此處指嚴子陵垂釣處。
垂綸:垂釣,代指隱居。
羊裘:粗布皮衣,嚴子陵隱居時的穿著,代指隱士身份。
帝廷:指東漢光武帝劉秀的朝堂。
封章太史:指太史官(史官)記錄“客星犯御座”之事。
客星:古人稱忽隱忽現的星為客星,此處喻指嚴子陵。
嚴先生即嚴光(字子陵),東漢隱士,與光武帝劉秀為舊友,拒絕出仕,隱居桐江垂釣。此詩為作者探訪嚴子陵祠堂時所作,通過題詠祠堂追懷其事跡,歌頌隱士高風。
全詩圍繞嚴子陵“隱”的本質展開,否定以“垂釣”“羊裘”等表象評判其隱者身份,強調其不慕榮利、保持人格獨立的精神,是一首借古抒懷、褒揚高潔品格的題詠佳作。
窗前九九點梅圖,四壁清寒祇自娛。俗眼誰能識玉璞,素心久已托冰壺。云中白鶴惟求潔,嶺上青松豈愿孤。小草靈根名遠志,問渠還想濟人無。
九年奔走祇思閑,歸夢時時墮故山。已愧演綸詞禁上,更堪曳履侍臣閒。官曹顧我空無補,世事惟君了不關。但欲相從游物外,不應久此玷清班。
晴沙萬疊倚江開,不斷銀山滾滾來。片晌只疑隨浪去,千秋長自錦成堆。潮來銀海欲連天,潮落平沙故宛然。得似古查能貫月,一年一度女牛邊。
江城殘臘客思親,爆竹聲中歷又新。忽憶四年前此夕,柏莊家宴滿堂春。草草杯盤餞歲筵,莫嫌風味遜從前。滿城多少貧兒屋,難過錢荒米貴年。一尊今夕弟兄同,鏡里愁顏醉轉童。自笑呆癡老難賣,橫戈還想立奇功。
虞山反正有奇功,只奈群兇尚怙終。夜夜霜寒湖畔月,杜鵑聲里痛哀鴻。
深鉗笑口似難開,頓喜詩仙載酒來。此道孰為今老筆,吾廬適有古荒臺。焉知晚節逢陳厄,忽聽高歌類郢哀。倚石自憐吟不就,頻將拄杖劃莓苔。
九霄新命降絲綸,榮列青宮聽侍親。著□顯通天上籍,循陔重看海邊春。入為鴛鷺行中客,歸作煙霞象外人。一自二疏東去后,唯公千載繼芳塵。
月固深秋好,逢秋已自奇。況當初出候,絕勝入殘時。清映空中色,寒侵骨與肌。有無煙水里,正足使人思。一片波文潤,居然冷畫屏。水疑工小景,月故皺全形。若使光無剩,猶嫌寫不靈。最奇聲稱色,細籟吹玲玲。閒將花比月,花老不如新。意斂翻多態,膚清并入神。纖輕工半面,游戲解分身。暗想憐花者,其時定早春。
忠孝都資盜,方知信史難。逃名寧得已,吞淚幾曾乾。鼠殉終無覺,鴝跦且未安。臨筵愧先志,雖暑亦生寒。
稚子呼牛女拾薪,山妻自膾小溪鱗。安知曝背庭中老,不是淵明行輩人。
幾度閑談相感娛,園林小憩步徐徐。蒙君饋贈雙溝酒,且嚼新詩盡一盂。
淥水瀠回石徑斜。繞溪一帶種梅花。萬花深處是儂家。自寫閑情依翠竹,愛看清影浣春紗。小庭風靜穩棲鴉。
法身行止本來無,葉落歸根是幻軀。生滅已除還寂滅,有情相感莫踟躕。
秦王東望海,漢武求蓬萊。志在延年藥,異術四方來。夜浥金莖露,高筑通天臺。齋宮祀碧雞,神光爭取猜。糜費經數載,飛傳無停埃。生死理之常,輕舉終無媒。少翁既殂沒,徐福去不回。空聞輪臺詔,車載鮑魚回。神仙渺何處,徒貽萬世哀。
出郭不知遠,沿林新筍成。柳橋塵乍染,枳徑雪初明。客到山云起,魚跳春水生。巖扉對軒敞,遙識讀書聲。雨余來谷口,春草被山長。不識澗花落,惟聞潭水香。聽鶯遷密樹,憎鵲踏新篁。欲就豁山閣,明燈掃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