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甘蔗生遣興詩次韻而和之七十六首 其二十四
反走無心怖季咸,
還郴有客傲蘇耽。
排場隊里供千笑,
折腳鐺前老一庵。
五百僧唯推北秀,
三秦人舊狎章邯。
瀟湘春水如天上,
白鳥高飛我自慚。
反走無心怖季咸,
還郴有客傲蘇耽。
排場隊里供千笑,
折腳鐺前老一庵。
五百僧唯推北秀,
三秦人舊狎章邯。
瀟湘春水如天上,
白鳥高飛我自慚。
無心因恐懼季咸而逃離,有歸郴的旅人以蘇耽自傲。在熱鬧的場合中引人發笑,守著破鍋在庵堂里終老。五百僧人只推崇北宗神秀,三秦故地的人曾與章邯親近。瀟湘的春水清澈如天,白鳥高飛讓我自感慚愧。
季咸:《莊子·應帝王》中善相人的神巫,此處代指占卜者或世俗吉兇之說。
蘇耽:漢代郴縣(今湖南郴州)傳說中的仙人,據《神仙傳》載其飛升前預言瘟疫,留藥救鄉。
折腳鐺(chēng):破腳的鐵鍋,代指簡陋的生活器具,常喻清苦修行。
北秀:唐代禪宗北宗創始人神秀,與慧能(南宗)并立,此處借指宗派中的權威。
章邯:秦末名將,曾降項羽,后為漢所滅,“三秦人”指秦地舊民,“狎”意為熟悉。
瀟湘:湖南瀟水與湘水的合稱,代指江南水鄉,此處形容春水澄澈。
此詩為作者讀友人“甘蔗生”《遣興詩》后次韻和作,當為晚年酬唱之作。或反映作者歷經世事,對世俗熱鬧漸生淡泊,轉而關注內心修行與自然感悟的心境。
全詩借歷史典故與日常意象,對比世俗與清修、熱鬧與孤寂,既表達對浮世的超然,又暗含對自我處境的反思,語言含蓄而意蘊深遠,是酬唱詩中兼具文學性與哲思的作品。
上東門外胡雛嘯,萬里塵飛洛陽道。潛龍東渡晉中興,群馬南浮國重造。石城巃嵷昔所都,庶事草草嗟良圖。衣冠簡傲禮樂廢,朝廷放曠君臣疏。大令平生最超卓,早年門第居臺閣。內史新除典要樞,右軍任重參帷幄。擅場翰墨出神奇,蔡衛鐘張早得之。晝長燕寢森兵衛,日暖鵝群戲墨池。來禽青李囊盛寄,裹鲊《黃庭》醉后題。春風三月山陰曲,群彥流觴映脩竹。一時簪冕屬高風,百年文藻懷芳躅。流落斯文慨古今,后代宸聰復購尋。小字昭陵傳玉匣,數行定武抵千金。忽見畫圖雙眼失,采采豐神驚玉立。羽扇蕭疏晚日晴,烏紗彷佛秋塵襲。繁華如夢轉頭非,典午山河幾落暉。唯有鳳凰臺上月,春風依舊紫簫吹。
千家雨過巷人稀,近竹開門見翠微。靜處有風消烈暑,病中無日釋寒衣。溪翁坐對吳牛喘,山鳥低同野馬飛。辛苦西歸老詞客,不知曾否憶漁磯。
樓上遙看郊外村,不須騎馬坐平分。人家應在青山外,時有歸牛下白云。
三年并舍接清言,一日移家避俗喧。僦廡橋邊真隱士,射潮江上舊王孫。垂簾柳不遮鄰巷,蓋瓦藤才隔對門。此去墻東元咫尺,相過莫厭倒芳樽。
鐘山西引一峰高,云磴盤紆步不勞。畫里樓臺復鐘鼓,望中城市有林皋。江流入海初奔放,世路懷人更郁陶。卻倚崔嵬發長嘯,松風何處起秋濤。
最宜才子著紅衫,萬里青天坐片帆。何似雪深將酒伴,看君題字萬重巖。
紫閣關前望不賒,春風攜興與人家。青旗苑外猶飛雪,綺樹林中半著花。三徑壺觴頻藉草,五陵松柏欲棲鴉。當筵彩筆俱能賦,飄落西山幾片霞。
作客元無定,公馀亦勝游。泥涂方駐馬,野水共乘舟。帆掛中川月,舷鳴雨岸秋。江湖思不盡,漁火滿汀洲。
詞客行將萬里鞭,長揚羽獵賦堪傳。談經自廢蓼莪后,說法因依繡佛前。滄海珠懸明夜月,青萍劍合躍虹煙。看花隔歲期何早,倘許秋光策騎聯。
眼中十里是煙波,天遣江山助子多。自是玉堂揮翰手,不應此處久懷坡。
車輾空林響,深愁虎豹聞。路從山鬼問,身與仆夫分。日氣含殘雨,天葩散白云。聲聲行不得,負爾鷓鴣群。
羽觴隨波。
門外青山翠紫堆,幅巾終日面崔嵬。只看云斷成飛雨,不道云從底處來。擘開蒼峽吼奔雷,萬斛飛泉涌出來。斷梗枯槎無泊處,一川寒碧自縈回。步隨流水覓溪源,行到源頭卻惘然。始悟真源行不到,倚筇隨處弄潺湲。
謾說隋堤斗早春,還應妒殺楚宮人。一時看去青于眼,幾處愁來翠欲顰。夜雨尚憐勝不得,東風只管舞教頻。更堪亭外旋攀折,那有長條拂水濱。
石林和月俯清流,一點紅塵不許留。青鳥豈傳金母信,彩鸞應返玉皇樓。苔鋪翠點仙橋滑,松積香梢徑路幽。午夜鶴翻松頂露,道人睡覺滿天秋。